在象州信安城的東部有一處被叫做百葬穀的地方,這裏曾經是象山王和北蠻大戰的地方,當年北蠻南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要知道這裏可是象山王的封地,對於北蠻的這種行為,象山王可不慣著,直接調集象兵在此和北蠻展開大戰,雙方大戰數月,最後北蠻留下三萬屍首落荒而逃;而象山王的大軍也付出了一萬多人的傷亡。


    也是這場大戰,給象州留下了一個叫做百葬穀的地方。


    百葬穀之所以叫做穀,就是因為他三麵環山,進穀隻有一條路;而這種地形也注定這種地方常年背陰,加上埋葬了四萬屍骨,所以這裏也就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陰煞之地,更是象州百姓口中的禁忌之地。


    來到百葬穀口,一股陰風吹過,虞兮檸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小白嘶鳴一聲,似乎也感受到了山穀中的不對勁。


    韓瞻來到山穀口,皺眉沉吟,“前麵就是百葬穀了,這裏陰氣這麽重,方圓十裏之內不見人畜,看來是個極其不祥之地啊。”


    “真不敢相信有人敢住在這裏。”虞兮檸感慨道。


    寧延輕輕一笑,“陰煞之地,尋常百姓定不會來此,換個角度一想,也確實挺適合避世隱居的。”


    “進去看看吧,若是裴羽真的在這裏,聶姑娘和孔先生也就有救了。”柳恩頷首說道。


    寧延點了點頭,“走,進去看看。”


    一行人緩緩走進百葬穀,穀口兩旁滿是層巒疊翠,樹叢茂密,連路都沒有,還是寧延和韓瞻在前麵開路,才勉強進入百葬穀。


    進入穀口的一瞬間,撲麵而來的風吹的眾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唿嘯的風穿過穀口,發出一陣陣淒厲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不愧是陰煞之地,剛走進來的時候,寧延都感到一些不舒服。


    隨著慢慢深入百葬穀,這種令人不舒服的陰煞之氣竟然有緩緩退去的跡象。


    韓瞻驚訝的說道,“寧兄,有沒有感覺到這附近的陰煞之氣似乎變淡了。”


    “是啊,越往深處陰煞之氣越弱,按道理不應該啊。”柳恩也很是詫異的說道。


    寧延從馬上跳下來,看了穀內的花草,“你們看這些花草,比起穀口的那些明顯更加溫潤翠綠,若是陰煞之地,這種花草根本活不下來,誰能想到外麵陰煞之氣那麽重的百葬穀,裏麵的陰煞之氣會這麽淡。”


    “寧延,你們快看。”前麵的虞兮檸騎在小白身上,在看到前麵的景象後,激動的衝著寧延他們喊道。


    寧延好奇的走過去,當他們走到虞兮檸身旁時,看到眼前山坡下的景象後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在他們麵前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屍骨遍野,墓碑遍地,寒鴉滿天飛;而是十裏花海。


    紅的,黃的,綠的,紫的,各種顏色的花都有,就這麽生長在這裏,看的人眼花繚亂,深唿吸一口,一股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這裏哪裏是百葬穀,這裏簡直是百花穀。


    閉目沉浸在此,真是讓人心曠神怡;若是能置身於此,真乃人間仙境也。


    虞兮檸不由得發出感慨,“這。。這是百葬穀?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花啊,好漂亮。”


    “是啊,還真是讓人意外啊,居然有這麽多的花。”柳恩看著眼前花海,不由得閉上眼深唿吸一口。


    韓瞻看著眼前花海,不由得笑了出來,“這些花都是成片成片的,隻怕不是野生的,而是有人種在此處。”


    “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寧延嘴角一彎,迴頭看了看身後的馬車,“走,下去。”


    一行人來到山穀內部,抬頭看去,漫天白雲,空氣中花香陣陣,虞兮檸開心的不得了,這邊采一朵,那邊采一朵,很快就編了一個豔麗的花環戴在頭上,轉身一笑,別說還真的挺好看。


    看的寧延眼睛都直了,花海裏的虞兮檸確實稱得上是清甜可愛。


    旁邊的柳恩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神中滿是羨慕,旁邊的韓瞻不由的打趣道,“怎麽?羨慕嗎?”


    “啊?這有什麽可羨慕的,女孩子家家喜歡的。。我可不喜歡。”柳恩背著臉說道。


    韓瞻輕輕一笑,“也是。”


    柳恩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少頃,虞兮檸拿著一個新編的花環來到馬車旁,遞給素素。


    素素坐在馬車上,靜靜的看著眼前五顏六色的鮮花,長發飄舞,比起虞兮檸,素素就顯得安靜了很多,一個人靜靜的品味著眼前的盛景。


    看著虞兮檸遞過來的花環,素素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虞兮檸抿嘴一笑,“送給你了,你戴上的話,一定很好看。”


    看著虞兮檸天真的笑意,素素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手裏的花環,心裏難免心酸;上次佩戴花環是什麽時候,她都記不清了。


    素素將花環捧在手裏,久久難以釋懷。


    就當眾人沉浸在眼前美景的時候,一陣清風猛地吹過,吹的百花泠泠作響。


    下一秒,一把折扇猛地飛來,直衝虞兮檸而去,柳恩眼疾手快,猛地起身,身後蓮花盛開,擋在虞兮檸麵前。


    “嘭。”一聲巨響,寧延趕緊飛身向前,護住虞兮檸。


    巨響之後,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真氣氣息,柳恩後退數步,捂住胸口,“好強的真氣,我不是對手。”


    “前輩勿怪,我等並非有意擾您清靜,實在是有要事懇請前輩幫忙,還望前輩現身。”寧延大喊著,聲音迴蕩在百葬穀中。


    “不要亂動。”突然,一陣男子清脆的聲音響起,伴隨聲音響起的還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壓的寧延等人一點都不敢動。


    “前輩?您是?”寧延輕聲打探道。


    腳步聲響起,一男子慢慢從寧延等人身後的馬車旁走出來,一身白紅相間的長衫,腰間配折扇,一頭白發紮在腦後;伴隨著腳步聲,男子緩緩出現在寧延身旁。


    一股濃鬱的花香襲來,寧延抬頭看去,被眼前的男子驚呆了,因為眼前的男子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七老八十的前輩,而是一個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的年輕公子,白發飄飄,儀表堂堂,走起路來更是有一種世家公子才有的那種謙遜溫和,而且有著一張不輸寧延的絕美容顏,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卻有一種獨特的病態美感。


    韓瞻和柳恩也是同樣的驚訝,不太敢相信這會是他們要找到赤炎血祭。


    虞兮檸迴頭看了看寧延,眨了眨眼睛,看著男子說道,“這位公子,請問您是。。”


    “嗯?”男子轉身看了看虞兮檸,然後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她,“你們不是要見我嗎?怎麽還問我是誰?”


    “啊!您是赤炎血祭!裴羽前輩?”虞兮檸幾乎是喊出來的,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會是上百歲的赤炎血祭。


    裴羽左手持扇,右手猛地將長衫向後揚起,負在身後,仰首說道,“以赤之名,行君之事,至乎天道而無所侍,獨望蒼天而遊無窮;沒錯,說的正是在下,赤炎血祭——裴羽。”


    “額。。。”眼前的眾人一陣無語,寧延更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極其尷尬的開場白,“前輩,請問,我們能動了嗎?”


    “當然。。”裴羽收迴折扇,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正當寧延他們剛剛準備放鬆一下的時候,裴羽的聲音再度響起,“不行。”


    這一大喘氣讓寧延他們再度緊張起來,“前輩,您說話也太大喘氣了吧。”


    “這裏是百葬穀,這下麵埋著的可是四萬多具屍體,屍氣,煞氣,陰氣經過千年積攢,吸入一點就能讓人五髒盡腐,你們來這裏這麽久,吸入的早已經不少一星半點;這些陰煞之氣隨著你們的唿吸進入心脈,即便你們是武者,但若不即使祛除。。。”裴羽隨意的搖著折扇,慢慢走到虞兮檸身前,直勾勾的盯著虞兮檸。


    虞兮檸尷尬的笑著,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會怎麽樣啊?”


    裴羽突然起身,右手負在身後,左手持扇,淡然說道,“男子會氣血淤積,修為止步不前;女子則會生不了孩子。”


    “啊?生不了孩子?”虞兮檸愣了愣,下意識的捂住口鼻。


    裴羽淡定的走到寧延身旁,打量了一番寧延,忍不住點頭,“嗯,長的還行,但比我還是稍遜一籌。”


    “額。。”寧延無了個大語,“那前輩,現在我們該如何祛除體內陰煞之氣,還望前輩賜教。”


    “陰煞之氣最為懼怕陽剛之物,而你們眼前的這些花分別是陽炎花,星熒神火草,紫衣向日葵;裕光斑朱草,這些都是至剛至陽之物,所以在你們進入這片花海的時候,體內的陰煞之氣就已經祛除幹淨了。”裴羽俯身,扶起地上倒下的花,緩緩說道。


    “那我們為什麽還不能動啊?”韓瞻不解的說道。


    裴羽收起扇子,往後麵看了看,抿嘴說道,“因為你們踩到我的花了,小小懲戒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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