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還在響。


    蘇時酒不聽顧殊鈞茶言茶語,直接點擊接通,打開免提將手機放在桌麵上。


    對麵,李長竹和高揚一個假裝看手機,一個假裝喝茶,實際耳朵都高高豎起。


    “周董。”蘇時酒語氣淡淡,“您找我有事?”


    “蘇時酒。”周明祈那邊傳來紙張翻動聲,緩聲道,“我這邊收到消息,聽說你最近在調查關於度假村的事,找上了丁家的那對兄弟?”


    此話一出,蘇時酒挑了下眉。


    同一時間,坐在對麵看手機的高揚抬起頭來,喝茶的李長竹也將茶杯慢吞吞放迴去,至於坐在蘇時酒身側的顧殊鈞,則動作麻利,拿出手機解鎖點開錄音開錄一氣嗬成。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那部小小的手機。


    ——李長竹和高揚之前在遊艇出海釣魚那次,一起擺了丁矩一道,因此知道這件事的原委。


    “是啊。”蘇時酒迴,“市公安局的劉隊在調查麵具人時,部分線索關聯到葛家村的案件,他對當時的具體情況產生了懷疑,一步步調查,還真的發現了貓膩,查到度假村的丁歸和丁矩身上。”


    周明祈淡淡道:“嗯,接下來不要繼續查了。”


    蘇時酒麵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卻笑盈盈的:“周董,您看您這話說的。我一個編外人員,當初能跟著劉隊,還是您一手把我塞進去的,這種事,能是我說不查就不查的?何況葛家村那事,不是當初一個叫什麽……金銳集團的公司幹的嗎?周氏後來願意接手,願意給葛家村原住民一個居住的地方,還是做了好事一件,被表揚過呢,您如今突然說不查就不查了,難道是因為……這裏麵還另有隱情?”


    周明祈那頭傳來一聲笑:“蘇時酒,你職業病犯了?”


    蘇時酒不置可否。


    他心中當然知道,如果葛家村的事跟周明祈有關係,後者肯定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他這麽一個記者,他剛剛問出那些,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罷了。


    萬一呢?


    萬一周明祈就是腦子裏有泡,告訴他了呢?


    人生麽,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搏一搏,單車變摩托,但搏不到也問題不大。


    “行了,劉隊那邊你不用擔心,我保證他不會再繼續查,給你打電話是特意來警告你,這件事水很深,就算你的背後有顧總在,你也把握不住。”


    周明祈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當記者的初衷,但槍打出頭鳥,逆流而上不是什麽輕鬆的事,更可能丟了自己的命,不要在劉隊都退縮了的情況下,依然我行我素。”


    說罷,周明祈直接掛斷。


    蘇時酒皺眉。


    劉青鋒退縮?以後不會再查葛家村的事了?


    真的假的?


    他收到顧殊鈞發來的錄音,先按照習慣一一保存好,卻沒打算直接發消息或者打電話質問劉青鋒,而是看向對麵的高揚:“我們繼續。”


    高揚:“……說到哪兒了?”


    蘇時酒:“高嘉遠來曆不明的錢。”


    “對對。”


    高揚雖然知道高嘉遠有問題,但對具體情況確實不太了解,隻說了幾個可疑的點,“哦還有,高嘉遠總是會時不時失蹤一段時間算嗎?”


    高揚迴憶道,“差不多一兩個月一次吧,每次失蹤個三到五天不等,期間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找都找不到,快把我爸氣死了。”


    蘇時酒心中一動:“都是什麽時間?”


    高揚:“……呃,這個其實也不太清楚,因為時間不定。”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全程都表現的太過沒用了點,補充道,“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給你打電話。”


    李長竹小聲道:“我也可以幫你探探。”


    一旁,高揚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你跟他還有聯係呢?”


    李長竹:“。”


    李長竹飛快擺手,“沒沒沒……”


    蘇時酒:“?”


    這兩人談著呢?


    一旁,顧殊鈞突然說:“沒談。”


    向來喜歡吃瓜的李長竹倏忽轉頭:“什麽沒談?”


    “你倆。”


    “???我倆怎麽可能談!友情,純友情!”


    “就是!我們倆都多少年了——”


    蘇時酒敷衍道:“嗯嗯嗯嗯嗯,你們倆沒談,你們倆純友情。”


    高揚:“……”


    李長竹:“……”


    正說著,服務員開始上餐,眾人止住話頭,尤其是對麵的高揚和李長竹,瘋狂往嘴裏扒飯,全當剛剛的話題不存在。


    下午兩點,顧殊鈞載著蘇時酒前往市公安局。


    “晚上幾點迴來?”他手指輕輕敲打了下方向盤。


    蘇時酒腦海中還念著周明祈說過的那些話,心不在焉地進行一些廢話文學:“不出意外的話就準點,出意外的話說不準。”


    “……等等。”


    顧殊鈞蹙眉。


    他手指勾著即將下車,背對著他的蘇時酒的衣領,聲音冷冷道,“你的脖子怎麽迴事?”


    脖子?


    蘇時酒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茫然地發出一聲鼻音:“嗯?”


    他迴頭,“怎麽了?”


    顧殊鈞盯著蘇時酒的後頸看了又看,他不可置信般,手上微微用力搓了搓,直將那塊白皙的皮膚搓得有些微紅,與一片緋色的痕跡幾乎看不出差別。


    他喉結滾動,一雙煙灰色的眼眸如同淬了毒,終於舍得從上麵挪開,望向蘇時酒,視線中含著三分兇狠與三分猜忌,聲音也不禁大了些:“……蘇時酒,昨天晚上我們明明沒有上床,為什麽你脖子上會出現吻痕!?你跟我解釋清楚!”


    蘇時酒:“……”


    蘇時酒:“…………”


    蘇時酒一臉無語。


    真是沒想到,顧殊鈞的劇本還能有這種發展方向……


    嗬嗬。


    還能是誰呢!?


    蘇時酒心頭好笑,之前因為周明祈的話而有些陰鬱的心情好多了。


    他維持著麵上的茫然神色,開始甩鍋:“我不知道啊,什麽吻痕?難道你不信我嗎?我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何況這幾天我一直跟你在一起,隻除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不是公司有點事,讓我單獨招待哥哥嗎?但是我太累了,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確實發現自己在床上,但我還以為是哥哥怕我著涼,才好心抱我上去……天哪,難道——”


    蘇時酒驚唿著捂住唇,深刻貫徹“他不問我不說,他一問我驚訝”的至理名言。


    顧殊鈞:“……”


    正巧不遠處,劉青鋒的車駛入公安局大門,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有些眼熟的人,蘇時酒心中一動,沒空演了,開門下車一氣嗬成,隻丟下一句,“你去問哥哥吧。”


    顧殊鈞:“?”


    我怎麽問?


    喂,蘇時酒!你不要太愛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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