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酒抱著自己的個人物品跟劉青鋒換房間。


    一進門,蘇時酒腳步一頓。


    他反身退出去,看了眼門牌號。


    唔。沒走錯。


    門內,一個穿著碎花裙的長發女人正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搔首弄姿,擺各種各樣的姿勢自拍,聽到門口的動靜,一道男聲傳來:“時酒!你看我!”


    李洋衝過來,興致昂揚地說:“我發現我穿女裝還挺好看的呢!”


    他手指拎著裙擺,轉了個圈。


    蘇時酒:“。”


    蘇時酒找了找自己的聲音,“你究竟從哪兒搞到的這裙子。”


    李洋迴:“我妹。這是她去年買的,當時買大了一碼,但是又懶得退換貨,說版型一般,有點露胸,就算是小一碼的也不想穿,幹脆壓箱底了。剛好我這不是有任務麽,想著未雨綢繆,就給帶上了。”


    蘇時酒表情一言難盡:“……是挺未雨綢繆的。”


    他進了屋:“哪張床是我的?”


    李洋迴:“你是靠窗的那個。”


    蘇時酒:“行。”


    他靠在床頭,一打開手機,就看到顧殊鈞給他發的無數個問號。


    顧殊鈞:「???」


    「好好好,蘇時酒,我在家裏獨守空房,你在外麵跟別的男人睡一間房是吧?別以為我沒看到,劉隊來敲門的時候,你可高興了!說吧,那個叫李洋的男人長什麽樣?多大了?你們關係好嗎?他結婚了嗎?性取向是什麽?」


    「???」


    「????人呢???」


    「蘇時酒!!!」


    蘇時酒:“。”


    蘇時酒嘖了聲,有點幻視一隻成年哈奇士正在發癲拆家,一副主人不搭理他,他就直接螺旋上天的模樣。


    不過顧殊鈞確實缺乏安全感。


    蘇時酒問李洋:“哥,介意我把你現在的樣子給別人看看嗎?”


    李洋警惕:“誰?”


    蘇時酒:“我男人,正查崗呢。”


    “哦哦,可以啊,隻要他別點名道姓發出去就行。”李洋一聽查崗,露出一個“我也是男人,我很懂你”的表情。


    他站出來擺好姿勢,還裝模作樣地撫了撫自己的鬢角。


    蘇時酒:“……”樂在其中了哥。


    他對準李洋,拍了段視頻發給顧殊鈞,之後盯著手機。


    一分多鍾後,顧殊鈞:「沒事了。」


    蘇時酒見他看到了,就把視頻撤迴了:「畢竟是別人的隱私,留在聊天記錄裏不太好,我就先撤迴了。」


    正打著字,顧殊鈞又發來一條語音。


    蘇時酒順手點開。


    隻聽顧殊鈞語調慵懶中帶著一絲笑意,應該是故意掐出來的男神音:“放心了,寶寶,就算你們性取向相同,你倆也撞號了。”


    蘇時酒:“……”


    有事喊大名,無事喊寶寶。


    衛生間裏,李洋聽到動靜探出一顆腦袋:“?什麽撞號?”


    蘇時酒:“……沒。”


    第二天一早,眾人返程。


    劉青鋒將任務派發下去,見蘇時酒一直低著頭摳手機:“摸魚呢?”


    蘇時酒抬頭:“葛素萍問我進度條到哪兒了。她說,她能提供一些當初縱火案的有效證據,讓我下午過去一趟。”


    劉青鋒皺眉:“有證據她早不說?”


    “我問了,說是一開始不信任任何警方,畢竟當年他們的事鬧得也不小,而且她手裏的證據隻有一份。”


    換做剛畢業的蘇時酒,或許不太能理解葛素萍的想法,在他的想法中,國內的法律和司法體係都比較完善,多數警察都是可以信任的,比如蘇時酒遇到的張局、劉隊等人,但經曆過這麽多後,他覺得葛素萍小心點也好。


    萬一運氣不好,剛好遇到那麽一兩個蛀蟲呢?


    劉青鋒:“但我下午局裏有個會……”


    “我去就行。”蘇時酒補充,“我和我愛人一起。”


    ——顧殊鈞過分黏人。


    昨天沒黏成功,今天特意又空出一個下午和晚上的行程黏他。


    根本躲不開。


    劉青鋒鬆了口氣:“行。”


    他之前猶豫不決,是因為知道葛素萍等人毒販的身份,怕蘇時酒一個人過去不安全,而顧殊鈞的身份可是江城首富,他出行都有人暗中保護,穩穩地,很幸福。


    “你去完葛家村,跟你家那位直接迴家,不用特意迴來述職,晚上把視頻給我就行,我看葛素萍對你印象挺好的,記得多套話。”劉青鋒說完又叮囑,“走時給我發個消息保平安,到家了再給我發個消息,聽見沒?”


    蘇時酒:“聽—見—了——”


    劉青鋒:“……”


    下午。


    顧殊鈞開車載著蘇時酒前往葛家村。


    即將抵達葛素萍門前時,蘇時酒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今天陽光大,日頭足,在車裏沒感覺,但稍微在陽光下做點運動,尤其是爬樓梯這類,身上就有些出汗。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朝著葛素萍房子的大致方向看去,竟看到樓梯不遠處,一名坐在輪椅上,似乎正在曬太陽的長發男人。


    他瞧著年歲不大,臉龐白皙精致,唇色有些淡,明明是有些熱的天氣,身上卻蓋了張毛絨絨的毯子,眼睛半闔。


    蘇時酒記得,他是葛素萍的兒子葛俊青。


    身後,顧殊鈞開口:“對了,我哥今晚會來家裏吃飯,你有個心理準備。”


    蘇時酒:“……你那個當醫生的哥?”


    顧殊鈞:“是。”


    蘇時酒已經猜到顧殊鈞打的是什麽主意了。


    他唇角動了動,心中無奈,念著葛素萍說的話,實在不想在聊正事之前,還要跟顧殊鈞討論這些問題,聽見顧殊鈞還要繼續說,他迴過頭,細長的手指按在顧殊鈞唇上,輕聲說,“噓。”他指指上麵,“上麵有人在睡覺。”


    顧殊鈞眼疾手快,攥住蘇時酒的手指,在指尖上親了下,才頷首。


    蘇時酒:“。”


    好好好,這個時候都不忘再占一點便宜是吧?


    葛素萍早就收到消息,也在門口待著。


    她搬了個小板凳,正在葛俊青不遠處坐著織一些手工製品,一旁的筐裏放著已經織好的,瞧著各式各樣,都是很可愛的娃娃。


    見蘇時酒上來,她將織品放到一邊,起身打了個招唿,目光落在顧殊鈞身上,遲疑問:“這位也是……”


    “他是我愛人,今天調休,陪我一起的。”


    蘇時酒大大方方介紹。


    顧殊鈞出聲:“您好。”


    聽到這邊的動靜,一旁小憩的葛俊青睜開眼,平靜無神的目光在蘇時酒和顧殊鈞身上掃了眼。


    葛素萍一頓:“這是我兒子。之前一天到晚在房間裏悶著,我怕他一直不見太陽缺鈣,就推他出來曬曬。”


    說著,她收拾了毛線,將東西攏了攏,放到門口,引蘇時酒和顧殊鈞往屋內去,“我兒子啊,你也知道,他喜歡獨處。咱們不管他,進屋說。”


    蘇時酒掃了葛俊青一眼,有些猶豫,覺得後者旁邊就是長長的樓梯,看著有些危險,他快步進房:“葛姨,我覺得俊青最好還是推進屋。他喜歡獨處,還是進屋吧,等會兒我和我先生走了,你們想曬再出去曬。”


    葛素萍一頓:“也是。”


    她又往外走。


    蘇時酒拉著顧殊鈞的手跟他嘀咕:“這個地方的建築物都是階梯式的,朝陽,日照倒是不錯,隻要裝部電梯……”


    突然,一聲尖利的破了音的聲音自外麵傳來:“俊青——”


    蘇時酒心漏跳一拍,與顧殊鈞一道飛快出去。


    門口不見人,隻看到承載著葛俊青的輪椅正倒在,輪子還在轉。


    蘇時酒意識到什麽,唿吸都幾乎停止。


    他快走幾步看向樓梯,隻見葛素萍和葛俊青俱都摔在距離兩人往下十階左右的台階處,葛素萍半邊身體磕在護欄上,一條手臂牢牢抓著護欄,另一手則死死抱著葛俊青,兩人才沒有繼續順著台階往下滾。


    葛素萍喘著粗氣,輕輕呻吟著,顯然撞得不輕。


    蘇時酒臉色有些發白。


    他三步並做兩步,正準備下樓去扶,身後的顧殊鈞突然用手指勾住蘇時酒的衣領,將人強行往後扯了一步:“好好下樓梯,別急。”說著,顧殊鈞煙灰色的眼眸竟有些幽深,快速道,“我力氣大,等會我抱葛俊青,你去扶葛素萍。”


    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但顯然,葛俊青有自殺傾向。


    顧殊鈞不會讓這種危險人物接近蘇時酒。


    蘇時酒倒是沒多想,點頭應是。


    臨到近了。


    隻聽葛素萍虛弱道:“先去看我兒子……”


    蘇時酒心中一酸。


    他扭過頭。


    一旁,顧殊鈞已經越過蘇時酒又往下走兩個台階,正在檢查葛俊青的情況——葛俊青一條細長的腿扭曲成頗有些恐怖的模樣,但頭部被葛素萍保護得很好,手臂擦傷了一塊, 不管怎麽樣,需要盡快就醫。


    蘇時酒當機立斷:“直接去醫院。”


    “行。”顧殊鈞一把將雙腿癱瘓的葛俊青抱起,下台階。


    看到顧殊鈞穩健的步伐,葛素萍這才放下心。


    她在蘇時酒的攙扶下齜牙咧嘴地掙紮起身,身體踉蹌了下,顯然頭上有些暈,身體也劃破好幾道,傷口同樣瞧著有些觸目,卻顧不得其他,直接跟著下樓梯。


    蘇時酒拉住對方:“你也不想再摔一次吧?”


    葛素萍:“……”


    上車時,蘇時酒快走幾步,幫開後車車門。


    他往旁邊瞥了眼。


    隻見一頭長發的葛俊青整個人看起來小小的,很脆弱,他睜著一雙眼,有些迷茫地看向蘇時酒,突然伸手攥住蘇時酒的手臂,喃喃道:“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麽一去不複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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