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酒裸露出來的皮膚,被顧殊鈞借著擦防曬的由頭,摸了又摸。


    蘇時酒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


    他滿頭黑線:“可以了啊。”


    ——明明兩人在一起後,再親密不過的事情也沒少做,怎麽顧殊鈞如今還跟色鬼投胎一樣,甚至要見縫插針,找這種機會摸他……有必要嗎?


    真是令酒無語。


    顧殊鈞聞言,知道再摸下去蘇時酒要生氣,輕哼一聲,這才作罷。


    兩人準備出去時,蘇時酒想到什麽,迴頭叮囑:“下次不許在這麽多人麵前演這些。”


    顧殊鈞:“嘁。臉皮真薄。”


    蘇時酒:“……”


    拜托,是個人都接受不了的好不好?


    蘇時酒不欲與顧殊鈞多說,兩人剛走上甲板,就聽到李長竹大聲唿喚。蘇時酒快走幾步,隻見李長竹手中的釣竿都被拉彎成u形,仿佛下一秒就會不堪受重而折斷,不過他使用的釣具都是很有質量的,韌性十足,愣是給撐住了。


    他身旁還有兩名陌生人,其中一個正在擺弄滑輪,應該是李長竹經常合作的釣魚顧問或是教練人員。


    一旁,高揚嗷嗷叫喚:“小心小心!”


    釣魚顧問已經拿出伸得長長的網兜,網住那條大魚做輔助。


    終於,眾人合力,再加上科技的力量——利用適當的拉扯和滑輪,終於將這條雖然僅僅有小腿肚那麽長,卻十分不服輸的金槍魚釣上來!


    “啪”的一聲,金槍魚摔到甲板上,開始不住掙紮!


    “捂住眼睛!捂住眼睛!”


    周圍人都十分興奮,李長竹大喊著,教練伸手,用一塊布捂住金槍魚的眼睛。


    蘇時酒好奇看著。


    顧殊鈞在旁邊低聲解釋:“捂住金槍魚的眼睛,是一種臨時的控製手段,目的是讓金槍魚迷失方向,不再繼續掙紮。”


    果不其然,那金槍魚的眼睛一被捂住,就變得老實多了。


    “這是開門紅啊!快快快,給我拍照!”


    李長竹懷抱大魚,擺了好幾個姿勢,露出潔白的牙齒,喜滋滋拍照。


    蘇時酒也拿出手機,準備拍一張給程拓發過去。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別人釣上這麽大的魚!


    下一秒,腦袋被一隻手固定住。


    “這有什麽好拍的。”顧殊鈞語氣平淡,手上卻十足霸道,將蘇時酒的視線強行轉向他那邊,“李長竹釣上來的這個,頂多也就三十來斤,跟他之前承諾的比你人還大的魚差得遠了,連我當初都釣過比這個大一倍的……走了,去挑杆子。李長竹買的杆子不少,各個都在三萬以上,你可以多摸摸,試試手感。”


    蘇時酒握著手機沒應,隻抿著唇,笑眯眯看顧殊鈞。


    顧殊鈞:“……你看我幹什麽?”


    蘇時酒攤手:“沒有看你啊,我在看遊艇上那隻正在開屏的孔雀。”


    顧殊鈞:“……哼。”


    顧殊鈞嫌李長竹和高揚大唿小叫,挑完釣竿帶著蘇時酒去另一頭。


    “海釣的釣法多種多樣,如拖釣、重灘釣、防坡堤釣……”顧殊鈞顯然也不是第一次海釣,對這些很了解,他知道蘇時酒是新手,因此隻隨口提了幾句,便說,“當然,對新手而言,掌握正確的拋竿、收線、提魚等技巧,要更重要一些。來這邊,站立時,要雙腳分開與肩同寬,保持身體平衡……”


    蘇時酒:“。”


    蘇時酒沒忍住,“雖然但是,有必要緊貼著我嗎?你說條件我就明白了。”


    顧殊鈞:“……”


    顧殊鈞嘴硬道,“我這不是怕你做不好麽?”


    不過,在當老師這方麵,顧殊鈞也確實是專業的。


    他調整過蘇時酒的動作,又詳細講拋竿:“揮竿時可以控製魚線的速度和方向,不過不是用手臂,而是利用手腕的力量……”


    夕陽西下,天邊一抹豔麗的橙紅。金色的餘暉落在波光粼粼的海平麵上,遠遠鋪灑出去,如一幅巨大的絕美油畫。


    蘇時酒倚著欄杆,海風吹過他的鬢發,原本蓬鬆的發絲都淩亂起來,他抬手,將發絲都捋至後麵,露出光潔的額頭,他鼻翼間滿是海水的鹹腥味,耳邊則是海浪拍打聲,及不遠處李長竹和高揚的陣陣唿聲——他們發現一隻滿是藤壺的海龜,正喊教練跟他們一起將海龜弄上來,準備幫忙清理藤壺後再放歸。


    蘇時酒眯起眼,隻覺得這一刻再愜意不過。


    沒有無盡的新聞和稿子,也沒有陰謀和勾心鬥角,有的隻是心靈上的寧靜與安穩。


    他轉頭看向顧殊鈞,勾勾手:“來親一下。”


    顧殊鈞把釣竿一放,想也不想就湊過去。


    唿吸交融,柔軟的唇觸碰在一起,卻不深入,反而純潔到讓人有些麵紅耳赤。


    淺嚐輒止的兩個吻後,蘇時酒與顧殊鈞十指相扣,主動探入舌尖,橘色的光落在兩人的臉上,迎著落日,他們肩膀幾乎靠在一起,接了個黏黏糊糊的吻。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天空變成深色的藍,與大海完全融為一體,周遭隻有蘇時酒等人在的這艘遊艇發出亮光,海麵幽暗到讓人生出恐懼,蘇時酒也沒釣上任何一條魚……


    反而兩步之外的顧殊鈞頻頻上貨。


    “……我不在你旁邊釣了。”蘇時酒收竿跑路,臨走前還甩鍋,“你把我魚都釣走了。”


    顧殊鈞:“是是是,都怪我。”


    或許還真有點玄學在,不管蘇時酒換到哪裏,被周遭的人教了什麽釣魚技巧,且用的都是一模一樣的餌,都沒有任何一條魚魚願意上鉤,搞得顧問和教練都忍不住圍到蘇時酒身邊,一副摩拳擦掌,誰先指導蘇時酒釣到,誰就更牛逼的模樣。


    蘇時酒:“。”


    蘇時酒當場甩手,“不釣了。”


    “別啊蘇先生,再來一竿唄?”


    “最後一竿!”


    蘇時酒:“……”


    蘇時酒有些挫敗,一溜煙鑽迴船艙裏,與釣上不少大魚,正春風得意的李長竹形成鮮明對比。


    再看一旁,丁矩的唿嚕還在響。


    假期就這樣結束了。


    第二天,蘇時酒懨懨起床。


    他頂著黑眼圈坐到餐桌上,平日裏靈動清明的琥珀色眼眸變得無神,直勾勾盯著一個點看。


    阿姨見狀“誒呦”了一聲:“怎麽了這是?”


    蘇時酒:“……沒什麽。”


    他絕對不會說,他昨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趁顧殊鈞睡著,偷偷摸摸在被窩裏打開手機,看了足足兩個小時的釣魚寶典,和釣魚技巧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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