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酒眉頭一蹙。


    麵前,顧殊鈞視線遊離,不與蘇時酒對視,他目光落在蘇時酒的眉心,鼻翼,唇上,眼神略微發直,模樣瞧著有些神經質。


    外人一眼看去,肯定會覺得怪嚇人的。


    蘇時酒卻覺得有些心疼。


    他握住顧殊鈞的手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又問了一遍:“你生氣了?”


    顧殊鈞原本隻是被動的碰著蘇時酒柔軟的肌膚,聞言無師自通般,順著蘇時酒的下頜線,落到他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之後是鎖骨,圓潤的肩頭,最後順著手臂,來到蘇時酒的側腰上……他指腹來迴機械地摩擦著,像是蘇時酒身上有髒東西,他想擦掉。


    兩人都沒再開口。


    蘇時酒覺得有些怪怪的。


    以往顧殊鈞在他麵前很是坦誠。


    ——蘇時酒的行為有哪裏讓他不舒服,而他想讓蘇時酒怎麽做,基本都會直白的說出來,溝通也非常順暢,然而這次的顧殊鈞卻意外的沉悶,憋著不肯說。


    蘇時酒歎了口氣,起身道:“走吧,我們迴家。”


    他去隔間換好衣服,與顧殊鈞一同走出按摩房。


    之前大概是在房間內待的時間比較久,聞習慣了沒感覺,一出來,蘇時酒覺得周遭空氣陡然變得清新起來,他抬起手臂,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熏香與精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像是噴多了香水,讓習慣了清爽小柑桔味道的蘇時酒覺得有些發膩。


    這個時候,蘇時酒才後知後覺,猜到顧殊鈞之前為什麽不高興了。


    隻是以前的顧殊鈞行為十分激進,一旦聞到蘇時酒身上味道不對,便會冷著臉,攥著他的手腕,用最強硬的態度,把蘇時酒拉到水下衝洗,再重新塗抹上屬於他的味道。


    而如今……


    倒像是一隻委屈巴巴,急的團團轉,恨不得把主人全身都舔一遍,卻因為在外麵,沒法對主人撒氣的小狗,隻知道一邊生悶氣,一邊自我消化……


    下電梯時,蘇時酒低垂眼睫,突然抓起顧殊鈞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來迴搓。


    正有些心不在焉的顧殊鈞一愣:“?”


    蘇時酒認認真真搓了會,湊近嗅了嗅。


    他麵上依然是那副清冷的,幾乎沒什麽表情的模樣,但落在顧殊鈞手腕上的唿吸卻是溫熱的,那溫熱一觸即離,仿若隻是一縷吹過顧殊鈞心尖的清風。


    過了幾秒,蘇時酒頷首道:“好了。”


    他抬眼,與顧殊鈞對視,認真地說,“現在,我們味道又一樣了。”


    顧殊鈞一怔。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蘇時酒率先走出去。


    顧殊鈞卻仿若被點了穴,依然站在原地,舉著之前被蘇時酒揉搓過的手。


    不用湊近也能聞到,之前蘇時酒身上的精油香味傳來。


    比對方身上的淡。卻是同源。


    他的手指僵硬著,手足無措般,動也不動,直到電梯門開始合攏,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另一手抬起阻擋住電梯,快步往外走。


    “誒!”蘇時酒蹙眉教訓道,“你剛剛那樣很危險。”


    顧殊鈞乖乖的,低聲說:“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他趁蘇時酒不注意,手指輕輕撚了撚,心想,被揉搓過的地方,好像發燒了。


    是啊。


    不一定要蘇時酒全身都是他的味道。


    也可以……


    他全身都是蘇時酒的味道。


    *


    李長竹的猜測應驗了。


    蘇時酒迴到家,剛洗完澡,將身上的精油氣味抹掉,渾身都還帶著水汽,便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接通後,對麵遲遲沒有聲音,直到蘇時酒蹙眉,準備掛斷,才傳來一道驚慌的,焦急的響:“別掛!小酒……我是爸爸。我現在在醫院,生了病,你能來看看我嗎?”


    爸爸?


    蘇時酒語氣淡淡道:“抱歉,你打錯了,我沒有爸爸。”


    ——從蘇時酒嫁給顧殊鈞後,兩人就相當於沒有關係了。


    他掛斷電話,將這個號碼拉黑,又開啟免騷擾模式,動作一氣嗬成,做完一切後轉頭,見顧殊鈞正看自己,便將小李總之前講的八卦說了。


    顧殊鈞:“蘇安喜竟然不是親生的?”


    蘇時酒“嗯”了聲:“我也覺得很驚訝。”


    如此事件,放到整個圈子都是相當炸裂的。


    尤其蘇嶽林之前對蘇安喜多有溺愛,又是在城堡內舉辦生日宴,又是往工作室裏填窟窿,江城整個圈子都有目共睹。


    蘇時酒掀開被子躺進去,顧殊鈞這條大狗勾便順勢挪過來,將他抱在懷裏。


    前兩天玩的太過,蘇時酒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的腎有些吃不消,正處於賢者時間,因此兩人非常純情地窩在一處。


    顧殊鈞似乎很貪戀蘇時酒身上的味道。


    他將頭埋進蘇時酒的脖頸裏,唿吸盡數噴灑在對方皮膚上。


    應該是覺得有些癢,蘇時酒忍不住偏了下頭,卻沒躲更遠。


    他思忖片刻,說:“蘇嶽林這個人比較傳統,很注重血脈的延續,一手打下來的蘇氏,還指望著親兒子繼承,並給自己養老,之前有蘇安喜在,他覺得沒有我也行,才會答應我和你領證後,跟我斷絕關係。這種協議,畢竟法律不承認,原本我是想利用輿論壓力,讓蘇嶽林迫於整個圈子的風評,不好意思再認我,但如今隻剩下我一個,蘇嶽林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就願意放手,到時候他不要臉皮,直接鬧到法庭上,我們打官司很吃虧。”


    蘇時酒看顧殊鈞,“他現在手機聯係不上我,更不知道我現在究竟在什麽單位工作,所以,他很可能去你的公司鬧事。”


    顧殊鈞的手指插進蘇時酒的發絲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捋著。


    他嗓音淡淡道:“他不敢。”


    蘇時酒對顧殊鈞的手腕放心。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調侃道:“這件事一出,估計江城不少人都得暗中去做親子鑒定。”


    說著,蘇時酒心中一動。


    他探了下身體,從床頭上撈過手機,開始激情打字。


    顧殊鈞抽空掃了眼,隻見屏幕上是一個碩大的新聞標題——《江城富豪竟被戴綠帽!養育兒子多年才知不是親生!》


    顧殊鈞:“……”


    嘖。


    孤男寡男都躺在床上,挨在一處了,蘇時酒竟然還在寫新聞……


    如此不忘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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