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我沒關係,”他感歎了一句,“你過得好就好。”


    談逸冉看著他那副不露聲色的模樣,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爆發了。他做了幾個深唿吸,強行將怒火壓下來。


    “懶得跟你吵。談點正事吧,”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們應該合計一下,現在手上都有哪些工具。我隻有一件救生衣,還在洞穴裏。”


    殷朔年站起身,從破破爛爛的遮雨棚下搬來一堆東西。


    “就這些。”


    談逸冉好奇地挪到他身邊,一樣樣將那些東西挑出來。


    首先是幾個盤子大小的貝殼和海螺,應當是被洗過,但又沾上了泥。


    “餐具。”談逸冉拿著其中一個硌手的海螺摸了摸,遞給殷朔年。


    其次是幾塊竹片,都被砍成了兩半,上麵還有些黑色的刻痕。


    “這是什麽?”


    “生火用的,”殷朔年看了他一眼,“下次教你。”


    談逸冉把竹片也塞給殷朔年,繼續翻。


    殷朔年似乎是把前人留下的東西全部搜集了起來,除了一些無用的食物包裝,還有兩件破破爛爛的純色短袖。


    那衣服似乎包裹著什麽長條形的東西,談逸冉把布料一點點剝開,發現那是根手腕粗的木棍。


    那木棍有小臂長,一頭被劈出十字形,另一頭則粗糙硌手,似乎是鋸了一半後強行掰下來的。木棍上有許多紮手的毛刺,談逸冉摸了一下,手指就被紮了一下。


    “這是做什麽的?”他忍痛將毛刺拔出來,問。


    “火把。你早上醒來的時候問過了。”


    殷朔年拿過木棍,不讓他再碰。


    “是嗎?我忘了。火把要怎麽做?”


    “用樹上刮下來的樹脂做燃料,融化後塗在堅果上,再插在木棍裏點燃。”


    談逸冉好奇地看了殷朔年一眼。


    他們認識了好幾年,他從來不知道殷朔年懂得這麽多,就像一個野外生存的百科全書似的。和他相比,自己就像本十萬個為什麽。


    “沒有其他的了,”殷朔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待會兒再去裏麵看看,有沒有能撿的東西。”


    談逸冉看著他撓後腦勺,忽然起了玩心,於是一挑眉,問:


    “就這些了?我記得你還有個錢包吧。”


    殷朔年一愣,茫然地看著他。


    談逸冉偏過頭,伸出手,四個手指抬了抬。“什麽東西都能遊泳,鈔票還能生火呢。還有信用卡,銀行卡……切土豆也能用吧?”


    他上岸那天就發現了,殷朔年似乎對自己的錢包格外愛惜,也不知道裏麵裝著多少現金。


    然而,他本隻是想逗逗這個嗜錢如命的大老板,殷朔年卻忽然變得目光躲閃。


    “怎麽,看看也不行嗎?”談逸冉湊近了,兩人臉都快貼在一起。


    殷朔年抿著嘴,猶豫半晌,從蹭了泥沙的西褲口袋裏,掏出那個黑色皮革錢包。


    他用手指揭開一條縫,將裏麵的卡和鈔票一張張取出來。


    兩張儲蓄卡,三張信用卡,還有一千元現金。


    “你要就拿,”他迅速將錢包收迴口袋裏,“挖土豆還是當燃料,隨便。”


    談逸冉狐疑地瞥他一眼,拿起其中一張紅色的卡。


    “這個裏麵存了多少?”


    “五十萬。”


    談逸冉臉一沉,把卡往他手上一拍,不要了。


    他的所有存款加起來也沒這麽多。


    作者有話說:


    求一波海星~


    第22章 戲水


    自從和殷朔年分手後,談逸冉一直過得非常拮據。


    撞見殷朔年出軌那天,談逸冉無處可去,迷茫地在街上轉了很久,最後,拖著行李箱去機場,迴了趟家。


    他想不到還有誰能依靠,但父親似乎並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不由分說地將他關在了房間裏,沒收了手機和行李,讓他在家裏反省。


    一周後,談逸冉終於被放出來,允許他飛迴去見一眼殷朔年。


    機場裏,他與殷朔年相對無言,於是開口就提了分手。


    後來,他心灰意冷地在父親手下做事,本想就這樣行屍走肉地活著,但父親得寸進尺地逼他結婚。談逸冉實在受不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拎著行李箱逃了。


    他簽了一家不錯的時尚雜誌社,論業務能力,絕對是非常搶手的平麵模特。


    雜誌社給他派經紀人,每月八千的底薪,算是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


    但好景不長,談父暗中動用人際關係阻礙他的合作,雜誌社實在沒辦法,隻好委婉地辭退了他。


    談逸冉成了一個燙手山芋,許多公司不願意要他,兜兜轉轉,最後隻能在一個二流雜誌社工作。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倒也不算最糟糕,但他從小就習慣了高消費的生活,如今又沒有殷朔年幫他存錢,兩年下來,銀行卡裏隻有十五萬存款,連套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


    看著自己的前男友節節高升,談逸冉心中始終覺得不痛快,但卻不能表現出來。


    不僅不能表現出來,還要展示出自己過得很好的假象。


    畢竟,在殷朔年眼裏,他這趟可是被父親派去新西蘭“談項目”的。


    好在殷朔年並未察覺他的異常,兩人收集好現有的物資,帶上一瓶水,便往叢林裏去了。


    氣溫升起來了,烈日頂在天穹,曬得人睜不開眼睛。


    談逸冉大病了一場,又在陽光下暴曬,整個人昏昏沉沉,睜不開眼。他實在熱得受不了,脫了上衣和長褲,腰間係著毛衣外套遮擋,手裏頂著一片闊葉遮陽,半裸著身子,在淩亂的樹叢中行走。


    “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他跟在殷朔年身後。


    殷朔年撥開樹枝,憑借太陽方位,往東北方向走。“蓋房子。”


    “蓋房子?我們什麽工具都沒有,怎麽蓋?要不還是搬迴洞穴裏吧。”


    “手不算工具嗎?”


    殷朔年開始做時間規劃,“從明天開始,上午收集食物,下午收集木材和棕櫚葉,晚上編屋頂。”


    “開什麽玩笑,”談逸冉十分不服,“我已經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了,還要按時上下班嗎?”


    殷朔年沒理會他。


    “那屋頂要怎麽做?”


    “用棕櫚葉編,就像營地裏那個一樣。再用繩子固定。”


    “沒有那麽多繩子怎麽辦?”談逸冉孜孜不倦地問。


    “樹皮可以做繩子,而且……”


    殷朔年停下腳步,迴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腰間的毛衣上。


    “不行!”


    談逸冉看穿了他的心思,急忙捂住自己的衣服,“你知道這件衣服多貴嗎?”


    “你不是要用我的信用卡挖土豆嗎,”殷朔年難得地找到話題迴擊,“扯平。”


    談逸冉滿臉無語。


    兩人在叢林中走了幾分鍾,來到談逸冉當初藏食物的棕櫚樹林。


    西岸的環境相對東岸的雨林幹燥,因此生長的也都是些低矮的棕櫚樹。樹幹低矮,葉柄粗大,葉片呈線型劍狀,其中還有許多垂下來的果實,有黃有綠,一串串地長在一塊兒。


    “這果子能吃嗎?”


    談逸冉摘下一顆聞了聞。


    “可以榨油,也可以藥用。”殷朔年將那些果子撥開,又拔下一些枯黃的樹葉。


    談逸冉挑了挑眉,故意為難他:“藥用?什麽功效?”


    “……前列腺疾病。”


    談逸冉:“……”


    兩人短暫沉默幾秒,殷朔年輕咳一聲,從口袋裏掏出折疊刀。


    “今天下午就做這個了,黃的不要,必須是新鮮的。”


    “……摘果子?你有這方麵的需求嗎?”


    “我是說葉子。”殷朔年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談逸冉依舊頂著那片鶴望蘭的葉子,懶懶地靠在樹下。


    “我是病人,”他推脫殷朔年遞來的刀,“讓我休息會。”


    “也好,”殷朔年作勢將刀收起來,“你等著住現成的吧,反正從前也都是這樣。”


    “什麽意思?”


    談逸冉被激怒了,騰地從倚靠的樹幹上站起來,奪過他手裏的刀,“要翻舊帳?上大學的時候,房租是誰出的?”


    他瞪了殷朔年一眼,隨手抓住一片棕櫚葉,朝著葉柄狠狠劈下去。


    陽光穿過細密的扇形樹葉,斑駁地落在談逸冉的背上。他扔下了一路上不離手的“遮陽傘”,握著銀光閃閃的折疊刀,費力地收割著。


    頭發太礙事,他騰出手,用樹枝挽起披散的頭發,背對著殷朔年,一對蝴蝶似的肩胛骨隨著動作起伏。


    費力地砍下幾片樹葉後,談逸冉逐漸明白了其中規律。他左手握住葉片,右手砍斷葉柄,再穩住根部使勁一拽,整片完整的葉子就剝落下來了。


    “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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