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又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這次顯然人不少,駿馬的嘶鳴聲響徹雲霄。


    視線裏的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這次來了大約有三四十個人。


    顯然對方還是不放心,並且加派了人手。


    秦遠能夠理解對方這種小心的心理,畢竟鬼子早就對熱河虎視眈眈了,不防著點不行。


    所以他命令兄弟們將槍的保險關掉,集合列隊,向對方表示誠意。


    這一夥人越來越近,領頭的是一個中年軍官,很快便騎著馬來到了秦遠等人麵前。


    下馬之後,中年軍官並沒有任何寒暄,一副雷厲風行的做派,很直接的便開始問。


    “你們說你們東北軍獨立第七旅的?從東北逃出來的?有什麽依據憑證沒有?”


    “報告長官,我們是第七旅的,但是沒有憑證,從東北能夠活著出來已經很不易了,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都丟了。


    還有長官,我們不是逃兵,我們是撤退!”


    對方聽到秦遠說撤退不由苦笑了一下,撤退這兩個字對於所有東北軍來說,是一個不願意想起的字眼。


    “我是獨立第九旅六二六團一營營長安德馨,你們說自己是東北軍卻拿不出證明,這可不好辦,口說無憑啊!


    這樣吧,把身上的武器都交出來,和我迴關裏,如果審查清楚了就放了你們。”


    一聽要繳械,兄弟們就有些不樂意了,甚至有些直接就把槍抱在了懷裏。


    槍對於軍人來說就是生命,你把我命拿走了,那能樂意嗎。


    秦遠沉默了一會,他在權衡利弊。


    正常來說,自己這麵無法提供任何身份證明,任何一支友軍麵對這種搞不清楚來曆的軍隊第一反應都是要繳械。


    畢竟這樣的處理方式是最安全的。


    但秦遠知道兄弟們心裏肯定難以接受,辛辛苦苦走了幾個月,可以說是千辛萬苦才找到大部隊,結果話沒說兩句就被繳了械,心裏的難受勁兒可想而知。


    但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反而會讓對方更加懷疑。


    想到這,秦遠還是決定配合對方,以便於早日審查清楚。


    “全體都有,聽我命令,配合友軍部隊,把槍都放在地上。”


    說完秦遠率先將自己身上的三八步槍放在了地上。


    兄弟們盡管心裏都很不痛快,但還是聽命將槍和手榴彈都放在了地上。


    安德馨看到秦遠如此配合,心裏對他們的身份就已經相信了幾分。


    如果要是鬼子和偽軍假扮的,不可能如此配合的將槍扔出來,畢竟沒有了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而且他還發現隊伍裏還有一個姑娘,這更加證實了他的判斷。


    敵人要是化妝來偷襲,怎麽可能還在隊伍裏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這種事情隻有中國軍官能辦的出來。


    秦遠要是知道他在安德馨的心裏已經被打上了色狼的標致,一定會打唿冤枉。


    這張瑩可不是尋常女子,手上的拳腳功夫不弱於普通男人。


    就這樣,秦遠和手下兄弟被安德馨派人押著來到了山海關城內。


    這時已經到了中午,秦遠等人穿的破破爛爛被押著走過城內,好多老百姓聞風都跑了出來看熱鬧。


    很多人都在議論說這是石團長的部隊抓了一夥禍害百姓的土匪,準備問罪。


    還有更可惡的居然說這是一群投降鬼子的漢奸被抓了迴來,要吃槍子了。


    兄弟們聽到這些議論各個氣的不行,但卻無可奈何,隻能垂頭喪氣的繼續往前走。


    這下更符合百姓的猜想了,一些膽大的甚至將自家的爛菜梆子丟了過來,要不是安德馨派人及時阻攔,估計吐沫星子一會就會飛到秦遠臉上。


    秦遠等人被押到了山海關南城牆下的一排民房裏,都被關了進去。


    安德馨也沒有立刻提審他們,而是命人每一間房子都設下了雙崗,便離開了這裏。


    這一天秦遠等人是在這民房裏度過的,到了飯點有人給送來了飯菜,夥食倒也不錯,有肉有菜,一點也沒克扣。


    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天剛亮,就陸續有兄弟被單獨叫出去審問。


    顯然對方是有經驗的老油條,著重審問底下的普通士兵,而對於秦遠這個軍官卻沒有任何見麵的意思。


    迴來的兄弟們被審問的問題都大同小異,主要集中在部隊番號,在東北做了什麽,為什麽要來這裏,又是怎麽過來的。


    而兄弟們的迴答也基本趨於一致,當然也確實都是在實話實說。


    直到第三天頭上,秦遠才被叫了出去,


    幾個膀大腰圓的士兵將秦遠帶倒了一個小房間,房間不大,卻有些黑乎乎的,光線不是很好。


    屋子裏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安德馨,坐在旁邊,而主位置則坐著一個矮胖的漢子。


    這個漢子身材很壯實,坐在那裏身子能把椅背完全遮擋。眼睛不大,卻不時有精光閃過,顯然是一個特別精明的人。


    秦遠從座位位置發現這個胖子肯定是安德馨的長官。而安德馨自己本身就是一營長了,那麽顯而易見這個胖子最少也是團一級別的了,很有可能就是六二六團團長。


    既然團長都來了,秦遠覺得自己隊伍的問題也應該審查的差不多了,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了。


    隨著秦遠進入屋子,對麵二人也在打量著他。


    秦遠的猜想沒有錯,坐在主位的正是六二六團團長石世安。


    前幾日石世安聽安德馨匯報說抓了一夥潰軍,從東北逃出來的,他本來也沒有在意,交由安德馨全權處理了。


    但安德馨經過一日對秦遠手下士兵的審問發現這支部隊不簡單,不光在奉天打過日本人,還在黑龍江和鬼子血戰過,可以說是一支身經百戰的隊伍了。


    這讓安德馨對秦遠起了很大的興趣,覺得秦遠可能是個人才。


    於是他便將所有士兵的口供整理了一下送到了石世安的麵前。


    石世安對於自己手下第一猛將安德馨的話自然是非常相信的,聽了他的匯報,又看了看這些士兵的口供。


    他也認為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的話,那麽這個秦遠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於是便有了今天石世安和安德馨的聯合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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