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馬上就出來了。”代若男在裏屋應聲著。


    代國慶走到門邊一瞧,隻見一個同樣是穿藍色運動校服的男孩子背著書包站在門外,濃眉大眼,鼻梁挺高,看到代國慶,有點靦腆,他用手搔了搔腦袋,叫了聲:“叔叔好。”然後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了。


    很快,代若男就出來了,她換了套紅色的運動短裝,就是照片上穿的那套,卸下了書包。


    她急步向門外走去,代國慶問道:“這是要去哪兒?去幹什麽?”


    “哎呀,反正不是去幹壞事,您就別管了。”代若男不耐煩地說道。


    “哎,我還不能管你了,反了天了你,你今天不說,你休想走!”代國慶變了臉色,把手撐在門上,放了狠話。


    “哎呀!來不及了,我就要走,迴來給您解釋。”代若男說著,頭往下一縮,從代國慶的手臂下鑽了出去。


    “陳向東!快走。”她叫上那個男孩,一人騎了一輛自行車迅速離開了。


    留下代國慶站在那兒,幹瞪眼。


    其實,代國慶是能攔住她的,隻不過有客人在,他不想雙方難堪。


    等她晚上迴來,再收拾她。


    代若男騎著自行車,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同陳向東、還有別班的四位同學約好了今天下午舉行騎自行車比賽。奪得第一名的會贏取“飛車公主”稱號。


    這是近幾年來喜歡騎自行車的同學自發地組織的課外賽車項目。每年舉行一次,層層篩選,最後奪得第一名的男生會賦予“飛車王子”的稱號,而女生則是“飛車公主”。這次是最後決賽了。


    市郊區新建了一條四車道的新馬路。暫時還沒通車,隻允許行人在上麵行走。


    代若男與陳向東騎車往郊區駛去。兩男兩女四位身穿同色係校服的同學已經各推著一輛自行車、一字排開停在車道上,隻等代若男和陳向東參加了。兩位男同學中,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而女同學則是一個短發,一個長發紮成了馬尾。


    他們的參賽規則是:時間不限,路程20公裏。誰先到達終點,誰就是王者。他們已經早早在終點插上紅旗了。


    下午兩點,正是行人稀少的時候。


    代若男和陳向東踩著這個點到達了同學們等的車道上。他們倆趕緊地加入到隊伍中去,等他倆休息了五分鍾後,一位男孩開始喊:“預備!——開始。”


    六個身手敏捷的學生卯足了勁往前蹬。


    隻聽見自行車行駛時的風躁胎臊的聲音,剛開始時,六個人不相上下,漸漸地陳向東落在了最後麵,代若男排在第三,排在第一位的是高個子男生,第二位是短發女生,第四位是紮馬尾的女生,矮個子男生排在了第五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輛自行車鏈條與齒輪相互摩擦,發出了“唿唿”的響聲。


    距離20公裏還有1500米時,幾個人都明顯加了油,這時的代若男已經排到第二了,而陳向東也排到了第四位。第一位仍然是高個男生。先前的紮馬尾女生排到了第三。短發女生和矮個男生依次是排名第五、第六。


    近了,1000米,500米,已經看見紅旗在高高飄揚了。100米,最後的衝刺到了,隻聽見“唿唿”、“嗒嗒”地聲音越來越急促,10米,一團紅色的影子風一樣駛過去,單手奪過插在路邊的紅旗,高高舉起:“我贏了,我是飛車公主。”


    是代若男,她高興地舉著紅旗飛揚了幾下,竟然又唱起歌來:“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麽嘹亮。歌唱我們美麗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第二名是高個男生,他落後兩秒,第三名仍然是紮馬尾女生,後麵的還是先前的排位。


    高個男生顯然有點沮喪,隻差兩秒,眨眼的時間,他把自行車“啪嗒”推倒在地,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眾人都騎累了,紛紛把自行車停在路旁,靠在防護欄杆上休息。代若男也止住了歌聲。陳向東從書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後遞給了她。


    代若男接過水,“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其他人也從書包裏拿出水來,“咕咚咕咚”喝了個夠。


    休息十來分鍾後,大家又往迴趕,這次大夥都騎得很慢,一路上說說笑笑的,隻有那個高個男生情緒低落,一直不吱聲,在後麵慢慢地踩。


    “陸振東,你別板著個臉了,這個第一名讓給你吧!”代若男說著,就把那麵紅旗遞給他。


    陸振東沒接,生氣地說:“我一個男子漢,要一個女生讓,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哎,也不是讓啦。是我作了弊。”代若男此話一出,眾人都看了過來。


    “作弊?你作了什麽弊?”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哎呀,你們看,我跟你們有什麽不同?”代若男提出問題。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紮馬尾的女生:“你穿的衣服和我們不一樣。可這不算是作弊吧。”


    “是呀,這跟穿衣服沒關係!”


    “不是衣服,再看看。”代若男把機會給他們再猜一次。


    可他們還是搖搖頭,看不出什麽。


    “哎呀!是書包。看,你們都背著書包,而我沒背書包。”代若男大聲叫道。


    眾人還是不解。


    “你們是負重前行,而我是輕裝上陣,你們說,我是不是作弊!”代若男如此解釋。


    眾人才恍然大悟,但比賽規則又沒寫要背書包,這算不上作弊吧。


    “這又不算作弊,代若男,你別安慰我了,我想通了,比賽重在參與,友誼第一。謝謝!”陸振東真心向代若男感謝。


    眾人歡聲笑語起來,騎車又有了勁頭,陸振東帶頭騎得飛快地跑了,矮個男生緊跟其後追了上去,紮馬尾女生不示弱,奮起直追,短發女生一邊叫著“等等我”,一邊使勁蹬著自行車。


    隻留代若男和陳向東慢慢地騎著自行車落在後麵。前麵的幾人漸漸沒了蹤影。路上也沒見個行人。這麽寬廣的公路隻有他們兩個騎自行車的人。看著有點瘮人。


    “若男,咱們騎快點,我有點害怕。”


    “害怕,你個膽小鬼,青天白日的,怕個什麽鬼。”代若男嘲笑陳向東。


    這時,遠處駛來了一輛摩托車。


    “瞧,來摩托車了,你不怕了吧?又有車,又有人。”代若男話音剛落,隻見那輛摩托車加快了速度,戴著頭盔的一個男青年駕著它朝代若男直接地撞過來。


    “若男,小心!”


    “啊”地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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