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棲遲院。


    顧堯站在庭院中仰著頭,看著隱去的陣圖,心下稍安。


    這次寄生妖獸暴亂,他身為邊境城主,又是天碑召集的正規軍,本也該親身上陣。


    可,世事難料。


    顧堯垂下頭,長長鴉羽遮住眼底晦澀。


    他天命之子的身份在修真界頂尖勢力中已經是張明牌了,身上牽扯到的命運線更是龐大的令人心驚膽戰。


    天衍宗隱晦的傳出他與未來一場修真界的浩劫息息相關。


    這一連串的事,突然在妖獸暴亂這個關口一起爆發出來。


    把修真界閉關修煉數百年,本以為已經隕落的大佬們都給炸出關了。


    在這場亂局中,不管是家族那邊還是朝廷那邊,都默契的選擇將他按在城內。


    等到寄生妖獸暴亂平息的差不多,那些大佬們也推算出一個清晰的結果,釋放出對他有利的態度後,才能自由行動。


    對此,顧堯並不擔心。


    他作為身負天命的氣運之子,逢兇化吉不過是最基本的配置,修真界頂端戰力與大道牽扯糾纏過深。


    雖限製於肉體凡胎,不能看清他的底色,但,隻要起了心思探查他,第一時間就會察覺到他身上的大恐怖。


    別忘了,老範雖說縮水成了孩童模樣,但,他卻是位的的確確的仙。


    以如今蒼瀾大陸的體量,還不到能夠誕生出仙靈的境界,至今為止,出現過的最高境界不過是合體初期修士。


    再往前便沒有了。


    倒不是這些修士修煉的不夠,而是世界等級體量已經到極限了。


    如今的修真界容納不了更高階的修士。


    但,身處世界中的修士們不知道,許許多多天才前仆後繼的倒在合體境,以至於修真界普遍認為上古傳承有異。


    實則不過是走到了此世道之盡頭罷了。


    這種情況自古以來比比皆是。


    像是童謠她們這些往屆的天命之子的作用,便是世界一步步晉升後,用來幫修士們拓寬前路的。


    若是童謠沒有半路夭折,這會兒修真界的極限該是開拓到合體後期或巔峰了。


    可惜,她沒能完成自己的天命就死了。


    而他的師尊飛廉到底不過是偽·天命之子,能夠清一清世界那些尾大不掉的汙垢就很了不起了。


    這種拓寬修仙路的天命,他擔不起。


    想到這會兒在萬妖山脈中旅遊的師尊他們,顧堯長吐出一口氣。“早知道就跟著師兄他們在山脈裏曆練了。”


    這話顧堯也隻是說說罷了,畢竟,這邊的事他不可能脫開手。


    月牙匆匆忙忙跨進院門,看到庭院中的少主,眼睛一亮,快步走近。


    “少主,府上各處一切如常,側夫人和姬夫人們帶著小主子們在院子裏玩鬧,沒有出現什麽騷動。


    不過側夫人們可能有所察覺,奴婢過去的時候,她們雖沒有開口,但臉色很沉重。


    姬夫人衛靜也覺察到不對,不過她看著倒是鎮定的很,神色自若如往常一樣。”


    聞言,顧堯勾了勾嘴角,“還得是邊境居民心理素質強啊!”


    他那些沒什麽實力的側夫人們,雖在外界曆練過,但卻從沒有遇到過什麽危險,心態不好也正常。


    “不用管,隨她們去吧!這裏是邊境,妖獸暴亂隨時都會發生,她們多經曆幾次就習慣了。”


    嘶……您是魔鬼嗎?


    月牙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說出這般魔鬼言論的少主,呐呐不言,隻點頭應下。


    顧堯突然想到了什麽,挑了挑眉,垂眸看向憋著一肚子吐槽的月牙,“對了,承燁他們怎麽樣了?”


    月牙咽下滿腹牢騷,恭敬得垂首迴稟:“大少爺他們如今還沒有起床,剛剛奴婢派侍女們去看過了。


    侍女們說,大少爺和大小姐她們醒是醒了,但身體各處酸痛無力,起不來了。”


    顧堯幸災樂禍的揚了揚眉,“哦~是嘛?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他們的笑話了。”


    說完,興衝衝的移步走進偏院。


    月牙恭敬的跟隨在少主身後,再次抬眼看了下她家魔鬼少主。


    咦惹~少主好腹黑啊!


    棲遲院偏院。


    顧承燁生無可戀的癱在床上,眼中閃過淡淡的憂傷,小聲自嘲道:“阿爹昨日說的果然沒錯,煉體後,屁屁上那種腫脹的痛感還真是可以忽略不計。”


    迴想起早晨清醒過來,條件反射想坐起身時,那調動不了身體的無助和一瞬間傳輸到大腦皮層的巨量酸痛感。


    顧承燁心都碎了一地。


    顧堯跨進門,走到癱瘓在床的大兒子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般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惡劣的笑容。


    “呀~承燁我的兒,你這是怎麽了?”


    動彈不得的顧承燁轉動唯一靈活的眼眸朝斜上方看去。


    在看清父親眼底的嘲笑時,本來期待著來自父親的溫暖關懷的心,突然死了。


    見他不想說話,不想搭理自己,顧堯挑了挑眉,撩開衣袍坐到床邊,大手無情的將癱軟的兒子拉著坐起身。


    “嘶……嗬嗬嗬——”


    顧承燁雙眼怒瞪著父親,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弑父的衝動。


    顧堯愉悅的笑了笑,“承燁,煉體功法修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你該習慣。”


    說完,雙手掐著大兒子的腋下,一把將人從床上拖起來,“月牙,去,找侍女過來服侍大少爺梳洗更衣。”


    顧承燁驚恐的抬起眼,“阿爹……”


    顧堯安撫的低頭笑了笑,“好了不怕啊,為父這是要幫你適應呢!”


    一刻鍾後,洗漱好,穿了一身短打的顧承燁臉色慘白,跟個提線木偶似的,被顧堯隨意擺弄著。


    “現在,我們把昨天學的煉體第一式再重複複習一下!”


    反抗無能的顧承燁無神的睜著眼睛。


    好在被擺弄著做了幾次第一式後,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了。


    又來了十幾次後,顧承燁已經能夠自己撐著軟手軟腳站著了。


    見大兒子能站穩了,顧堯直接放手退到一旁,“好了,既然能站著,那就自己練。”


    顧承燁聞言,深吸一口氣,將心頭弑父的衝動按了迴去,抖手抖腳練起招式。


    見他一切上了正軌,顧堯滿意的點點頭,“乖乖練著,我不叫停就別歇,我去把你弟弟們拉過來。”


    一聽這話,顧承燁手腳立馬來勁了,“阿爹放心,我會乖乖的,弟弟們出來後,我也會看好他們的。”


    顧堯挑了挑眉,無視了大兒子眼底扭曲的期待,閉著眼誇了幾句,“好好好,兄友弟恭,不錯不錯。”


    顧承燁故作靦腆的垂下眼眸,“都是父親教得好。”


    有你這麽一個腹黑腳本在,我們這些孩子真是從根上就黑透了。


    對於大兒子隱晦的嘲諷,顧堯一律視而不見,我行我素的轉身離去。


    顧承燁看著每隔一刻鍾就夾著一個弟弟過來,放在他身邊搗鼓的父親,默默在心底大逆不道的想。


    這老登就不怕年老後,被他們這些逆子反手拔氧氣罐嗎?


    顧堯挑了挑眉,這他還真不怕,以他身上背負的天命來說。


    若是沒完成,兩個世界一起爆炸,他根本活不到年老體衰的時候。


    若是天命真的完成了,那他就不可能有年老體衰的階段。


    所以啊!這些注定一輩子被他壓在五指山下的小比噶們,他當然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嘍~


    有恃無恐,說的就是他。


    不過一會兒,十六個兒子全部杵在庭院中,顧堯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就是你們的姐妹了,好好練,別停!”


    顧承燁他們見一向對女兒溫柔慈愛的父親這次居然要一視同仁,心裏瞬間平衡了。


    可,看著被父親溫柔得抱在懷裏的姐妹們,承燁幾人瞬間心態爆炸。


    想起他們或被夾在胳膊肘或大頭衝下或被大手掐著腋下一路提過來的經曆。


    破防的男孩們氣極反笑。


    好好好,老登你非要這樣搞是吧?


    被公主抱過來的女孩們並沒有覺得多開心,因為疼還是一樣疼的。


    雙方對視一眼,默契的達成共識,等到恢複行動力,就給老登來個狠的。


    顧·老登·堯:哈,小卡拉米難道還妄想翻天嘛?蚍蜉撼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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