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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下著小雨,原本大批官兵圍堵寶芝林,現在隻剩下兩名衙役,戴著鬥笠穿著蓑衣守在門口。


    古力躲在角落,不清楚狀況的他隻能隱藏,默默等候。


    寶芝林裏的黃飛鴻,看著手中洋槍仔細端詳。幾顆鐵彈在手心轉動,緩解他那苦悶的心靈。不知何時,外麵刮起了大風。十三姨連忙關緊窗戶,免得黃飛鴻受了風寒。


    忽然窗外電閃雷鳴,黃飛鴻眼睛一亮,瞳孔微縮,似乎想到了洋人開槍濫殺百姓的場景。彈指捏著手心鐵彈,飛射而出,巨大的衝擊力撞碎了一麵銅鏡。


    十三姨嚇了一跳:“飛鴻?”


    “十三姨你說的對,我們確實要改變,拳腳是打不過槍炮的。我已經成了階下囚,可能要背水一戰,希望你能保重!”


    黃飛鴻柔聲細語,字字深情。


    “飛鴻,我一定會等你迴來的。”十三姨眼眶漸漸紅潤,柔情似水。


    “不要等我,沒有用的。如果你這樣的話,就算死我也死不瞑目。”黃飛鴻站起身來,踱步來到十三姨麵前,語氣沉重無比。


    “你不會死的!”十三姨此時已經落下了眼淚,滴滴淚珠劃過眼簾。


    “我也是個血肉之軀,你迴去吧。”


    黃飛鴻似乎已經做好準備,不願連累十三姨。


    氣氛安靜的可怕,猶如天空小雨,眾人心頭陰霾籠罩。


    寶芝林門外,梁寬帶著嚴振東煞氣騰騰到來。


    “這裏封管了,趕緊走!”兩名衙役躲在屋簷下避雨,心頭正煩。


    嚴振東抬頭看了看寶芝林,絲毫沒把衙役放在眼裏,三拳兩腳將他們踢飛,破門而入。


    “敢打我們,你有種!”衙役從地上跑去,放言威脅灰溜溜的跑了,大概是迴衙門搬救兵了。


    古力躲在角落,見衙役已走,悄悄摸進寶芝林。


    “俺是山東鐵布衫嚴振東,專程來寶芝林,找黃飛鴻切磋切磋。”嚴振東雙手負在後背,昂首大步,傲慢無比。


    梁寬跟在身後撐著一把破傘,用手柄擋住臉龐,似乎不想讓黃飛鴻等人認出他來。


    “師傅,來踢館的。”


    林世榮和淩雲楷聽到外麵響動,走到黃飛鴻身邊說道。


    “世榮,倒茶!”黃飛鴻麵色平淡,吩咐道。


    “師傅!”林世榮脾氣火爆,嚴振東明顯來者不善,竟然還要給他倒茶,心中忿忿不平。


    “倒茶!”一語擲地,不容置疑,林世榮無奈隻能生著悶氣前去倒茶。


    “阿楷,進去照顧病人。”黃飛鴻一邊吩咐淩雲楷,一邊帶著嚴振東和梁寬走進大堂。


    古力躲在院子一角,將一切看在眼裏。


    “請坐。”黃飛鴻和嚴振東落座,梁寬手裏還舉著把傘,擋住臉龐。


    “進屋了還打著傘幹嘛?”嚴振東瞥了眼身後的梁寬,納悶道。


    這時林世榮已經端著茶水走到近前,看到梁寬把傘收起,一眼便認了出來。


    “梁寬?”林世榮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人認出,梁寬臉上盡顯尷尬之色,不安的站在嚴振東身後。


    “江湖上盛傳黃師傅以洪拳見稱,又聽聞黃師傅的無影腳和十字拳很厲害,我嚴振東打算在佛山開館授徒。今天來找你比武,就是想讓各位父老鄉親知道,我嚴家武術所向無敵。”


    嚴振東滿口山東話,不時用大拇指朝向自己,裝作一副很牛逼的樣子。


    “我現在被衙門監視,我怕跟你切磋會連累你。來日方長,恕我今天不能奉陪。”


    黃飛鴻不露聲色,搪塞迴答。


    “哼,練武之人婆婆媽媽!”嚴振東暴脾氣和林世榮有的一比,一腳踢飛桌子,碎成兩半。手裏拿起桌腿,悶頭朝黃飛鴻身上砸去。


    黃飛鴻雙手抵抗,桌腿四分五裂散落一地。翻身飛躍,兩人交手數招,從大堂一直打到院落,瞬間被雨水淋濕。


    “師傅!”淩雲楷和林世榮齊聲喝道,作勢欲要加入戰團。


    “不要過來,好好照顧病人!”既然是切磋,黃飛鴻肯定不讓徒弟參與。


    嚴振東拳腳剛猛有力,又有鐵布衫護體,壓根沒有破綻。黃飛鴻使勁全力,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水花四濺,翻轉騰挪。兩位武術界的高手你來我往,看得古力憂心忡忡。


    “再打下去,恐怖官兵就要來了!”


    古力現在是衙門通緝的要犯,不能在此久留。可黃飛鴻和嚴振東打得不可開交,難分上下。


    正當古力煩惱擔憂之時,十三姨在大堂裏拿著一把火槍,對準雨中翻滾的嚴振東。


    “姓嚴的別打了,再打我就開槍了!”


    嚴振東和黃飛鴻正打得火熱,怎會就此收手。兩人眼裏隻有對手,拳腳相交雨滴飛揚。


    “喂,別傷害我師傅!”一旁的梁寬眼見十三姨就要開槍,縱身飛撲想要奪過火槍。十三姨緊緊抓牢不肯放手,兩人你爭我奪,火槍卻不小心走火,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黃飛鴻聽到槍聲,擔心十三姨的安危,止住招式迴頭望去。然而嚴振東剛好踢腿,沒能收住,一腳踹在黃飛鴻的胸口。黃飛鴻敗退,嚴振東得理不饒人,淩空使出連環腿,狠狠的將黃飛鴻踹飛在寶芝林大堂。


    “師傅,師傅你沒事吧。”


    林世榮和淩雲楷連忙扶起黃飛鴻,關心安慰道。


    嚴振東打退黃飛鴻,飛身摘下大堂屋簷的寶芝林牌匾,囂張的扔進大堂裏麵。黃飛鴻眼疾手快,忍著傷痛接在手裏,卻不料嚴振東又殺進大堂,一腳將牌匾踹成兩截。


    “俺鐵布衫嚴振東,可不會怕你的洋槍!”


    蠻橫無比,囂張跋扈,嚴振東簡直就像土匪,趾高氣揚的指著黃飛鴻:“今天俺贏得太容易了,不算數。明天俺們在大街上重新比,你要是不來,黃飛鴻三個字,就會寫在俺的底下!”


    “梁寬,我們走!”


    林世榮怒不可遏,忍無可忍,嘴裏大罵一聲:“王八蛋!”


    說完,便衝了出去,掄起沙包大的拳頭往嚴振東後腦勺砸去。可嚴振東頭也不迴,一招後鞭腿就把林世榮打飛。


    古力知道自己不是嚴振東的對手,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麽十個嚴振東,此時也已經倒在古力手下。


    “彈幕係統匹配完畢:神經病啊,這麽能打怎麽不去打洋人?”


    古力心中暗自叫好,彈幕來得太及時了。臉上抹過一絲嘲諷,與嚴振東擦肩而過,陰陽怪氣的對他說道:“你是神經病啊,這麽能打怎麽不去打洋人?”


    “神經病?”清末應該還沒有出現這個詞語,嚴振東迴眸冷冷的盯著古力,眼裏卻閃過一絲疑惑。


    “哼!”一聲冷哼,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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