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蕈想起來昨天這人說要讓他做他的貼身安保,聯係今天所見他有些猜到了薑楚胤要留下他的原因了,外界傳言薑家家主有一個倚重的義子,自然也有人傳言這義子其實是他的私生子,薑家大少爺是個病秧子他在國內便聽說過,這種情景在豪門裏能衍生出怎樣的戲碼實在是難不倒趙蕈這個優秀的警校畢業生,這是怕身邊的人靠不住,所以寧可相信自己這個半路殺出來的?


    “我說過的話自然就算數,不過薑少膽子是不是大了一些,你都不清楚我的來曆就敢將我留在身邊?”


    他又不是傻子,也不準備在薑楚胤的麵前裝成一個傻子,那樣更顯得刻意,床上的人聽完便笑了,身子輕輕倚靠著床頭,神色鬆散輕撩眼皮看過來,一雙鳳眸很是漂亮


    “你是一個遇到了麻煩的人,沒人能隨意到薑家抓你,你在這裏很安全,我好好的便能護住你,所以,這選擇還難以理解嗎?”


    趙蕈笑了,立刻點頭開口


    “我定然會做一個合格的護衛的。”


    沒錯,薑楚胤不需要知道他的來曆,他隻需要知道他是一個要尋求他庇護的人就可以了,而他能提供這份庇護的同時又缺一個背景和薑家其他人並無牽扯的人在身邊,各取所需,沒有什麽毛病,他暫時需要一個安全穩定的居所,家大業大的薑家確實是不二的選擇


    “請問我日常需要做什麽?我需要提前清楚工作內容。”


    薑楚胤抿唇,眼睫微垂,沉默片刻


    “你也看到了,我身子不是太好,前陣子有一個貼身照顧的人趁我病著的時候拔掉了氧氣管,所以這一陣我身邊也沒有留人,起居多少有些不便,你要做的大概就是照顧我的生活,這房間裏麵有一個套間,我心髒不是太好,你晚上需要睡在這邊,可好?薪水方麵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虧待你。”


    趙蕈明白了,大概就是個貼身保姆的工作,但是這樣一來他自由的時間便有限了,一時有些遲疑未定,薑楚胤再次出聲


    “也不是24小時都要你看護,隔壁的房間會空出來給你,白日沒事兒的時候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兒,我尊重你的私人空間,隻是電話要隨時保持通暢。”


    趙蕈答應了下來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對了,你能給我張臨時電話卡嗎?不瞞你說我出國家裏人不是太同意,所以為了不讓他們找過來我一直用臨時的電話卡跟家裏報平安,昨天走的匆忙我也沒有拿電話卡。”


    薑楚胤答應的痛快


    “這個沒問題,我會讓人送到你房間。”


    趙蕈從他的房間出來便拿到了電話卡,他沒有什麽家當就隻有一個電腦直接搬到了隔壁,和昨天一樣他檢查了一下房間裏有沒有監控裝置後便打開了昨天裝電腦的銀色手提箱,將電話卡插到了電話中,又將電話嵌入了手提箱裏的一個凹槽內,戴上了耳機,這是一個信號專屬屏蔽設施,輻射範圍為20平方米,也就是20平方米內隻有他這個手機信號能穿透這個區域,用來防止遠程竊聽的。


    自從趙蕈出國張敬國便已經習慣動不動就會有陌生的海外電話號碼打進來了,為了防止別人鑽空子他專門弄了一個手機號就為了接趙蕈從海外打過來的電話,兩邊有時差,趙蕈這邊的傍晚剛好是國內淩晨四五點的時候


    “小兔崽子你存心不讓我睡覺是不是?”


    電話那邊飽含中氣的聲音響起來,其實每次聽見這個聲音趙蕈都挺心安的,說明那老頭一切都好


    “老頭這次沒時間和你廢話,消息收到了嗎?”


    張敬國這個歲數大早上其實本來也醒了,昨天傳進來的一個加密消息直接就報到了他那,他這一整日的心都是吊著的,他知道趙蕈那小子若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是不可能去聯係l的


    “收到了,現在在哪?聯係當地大使館趕緊給我迴國來,把位置發給我我讓人去接你。”


    “老頭我現在沒事兒,找了個地方挺安全的,我現在不能迴去,那個消息你們再次查證一下,應該不會有問題,對了,您幫我關注一下臨城薑家,下一次打點好告訴我哦。”


    趙蕈不等張敬國嗦後麵的事兒便直接掛了電話,抽掉了電話卡,然後用石墨粉毀了這張電話卡,他相信張老頭那邊隻要有一個信息就肯定能追查到底,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電腦上,昨天為了保證信息的安全他啟動了一個之前就設置好的被動防護設置,三天之內無論誰用他的電腦都根本不可能打開裏麵的資料信息,就是他自己也無能為力,現在隻能等三天過去。


    他坐在一邊正準備理一理後麵要做的事情,就聽有人敲門,他起身去開門,還是那個奇怪的老頭


    “少爺叫你。”


    對,他現在是有“主子”的人了,人在什麽位置就辦什麽事兒,他對這一點還是相當明白的,立刻起身過去,進去卻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下,剛才還優雅靠在床頭的人,此刻發絲淩亂,手按著心口,整個人搖搖欲墜,水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他麵前還站著一個和他年紀差不過的人,薑楚胤手指都有些抖的指著他


    “出咳咳出去,不用你...趙蕈,趕他走...”


    *


    第06章 豪門秘辛知道多了不是好事兒


    趙蕈看了看眼前的人,一身利落的黑色夾克,麵上對著薑楚胤雖然恭敬卻帶著幾分傲氣,再看看床上那人手按著心口斷續的喘息,那節手腕細瘦的比外麵的竹竿似乎都粗不了多少,趙蕈什麽也沒問,他隻是記得他答應了薑楚胤的事兒,記著他現在的“職責”。


    趙蕈上前了兩步,站在了那個人的麵前,常年的訓練讓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子壓迫感,長臂一伸擺了一個請的手勢,清朗的聲音擲地有聲


    “請你出去。”


    那人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張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他的情緒都在眼睛裏,趙蕈清楚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探問和一絲不削,趙蕈並不介意他對他抱有什麽樣的情緒,無關緊要的人在他的生命中也就是一個有兩分眼緣的過客而已。


    “你是什麽人?”


    趙蕈的笑意冰冷而公式化,就像是從前演練了千百迴一樣


    “我是薑少的護衛,這裏是薑少的房間,你如果自己不能出去我可以幫你。”


    那人一挑眉,目光看向了床上的人,目光觸及薑楚胤的時候微微底下了頭


    “少爺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門外的人是老爺精挑細選過的,您身子不好這一次底下賽車水不淺,老爺也是一片好心,當人,您若是實在不想要我也可以帶迴去。”


    薑楚胤身子半靠在床榻上,眉眼處總是有掩飾不住的倦意,他撐著手臂要從床上坐起來,衣服滑落了幾分隱約露出了一點兒支離的鎖骨,目光落在眼前這人身上的一瞬間原來的倦怠的眸光驟然變得銳利逼人,聲音雖然帶著幾分虛喘但是卻清涼的厲害,唇角微勾,眉峰劃出了一抹冷厲的弧度


    “讓他管好他自己,我這裏不用他插手,出去。”


    這人再次低頭示意這一次他什麽也沒說,轉身掃了趙蕈一眼便直接出了房間,並且順手帶上了門,門剛剛關上床上撐起來的人便跌迴了靠枕上,眼前都是陣陣昏黑,手抵在心口的位置微微緩著氣,趙蕈站在原地片刻還是上前了一步


    “你還好嗎?用叫醫生嗎?”


    骨節分明的手微微晃了一下,薑楚胤睜開雙眼,淩厲不再隻餘下病色和疲態,那雙狹長的鳳眸中竟然倒影了幾分委屈?趙蕈深知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待想要再看清楚的時候那雙眼睛已經恢複了初見時的溫潤謙和。


    “不必了,麻煩幫我調一下氧氣。”


    趙蕈微微睜大眼睛


    “啊?”


    “那裏有一個按鈕,按到7就可以。”


    趙蕈照做,按著薑楚胤的指導幫他帶上了鼻氧,想起之前他說的話他順口就問了一句


    “你上一次被看護你的人拔了氧氣管就是這種嗎?”


    薑楚胤任由身子靠在了後麵的枕頭上,垂眸斂眉


    “不是這種,這個拔了我應該死不了。”


    趙蕈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薑楚胤的意思,能做出把氧氣管這樣的事兒的人為的自然是清除薑楚胤,冒了這麽大的風險自然是為了一擊必中,他又想到了之前這人讓他倒掉的那碗藥,突然開始有些頭疼,薑家這位病秧子大少爺看來也是一個麻煩不小的人物啊,他這才來了多久?已經幾次三番發現有人要害他,還是奔著性命去的,他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不會是剛出虎圈又如狼窩吧?


    他的每一個神態都落入了床上那人的眼中


    “不好奇剛才那人是誰嗎?”


    趙蕈卻搖了搖頭幹脆利落的迴答


    “不想知道。”


    薑楚胤鳳眸微眯卻並不算是對這個迴答意外,隻是微挑眉峰示意讓他解釋,趙蕈笑了一下,神色中帶著幾分市井氣,他聳聳肩


    “豪門秘辛知道多了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這話說得幹淨利落,薑楚胤輕卻笑了,笑著聊笑著便低低的咳了起來,鬢角發絲都有些散亂,趙蕈真的頭一次見到身子骨這麽差的。


    “你說的對,知道的多了也未必是什麽好事兒,不過我想告訴你。”


    抬眼看向了站在床邊的趙蕈,薑楚胤緩緩歎了口氣


    “剛才進來的那人叫鄒魯,是我父親的人,想要換掉這一次和我參加地下車賽的幾個安保人員。”


    趙蕈微微皺眉,父親?剛才那個黑色夾克衫的竟然是薑楚胤的爸爸的人?不過轉念他也就想通了,這年頭家大業大的無異於家裏有皇位要繼承,所以豪門中發生什麽他也都能夠理解,不過地下車賽的消息卻讓他心中一動


    “你說的車賽是一年一度的地下第一車賽?聽說這個車賽彩頭都不小的是嗎?”


    薑楚胤微微閉著眼睛,唿吸輕淺,聽了這話才悠悠睜開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人,伶仃瘦弱的手腕輕輕一擺示意趙蕈坐下來,趙蕈找了椅子坐在了床邊,模樣就像是等待解惑答疑的學生一樣


    “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知道多少?”


    這個車賽賽道的位置就在貝倫山的北坡,那裏可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人口雜亂,吸毒的,走私的人多多少少在那邊都會有些勢力,這個位置他曾經著重的注意過,甚至去年車賽的時候他曾經想要混進去,卻沒有什麽門路,他掌握的信息中有一條就是這樣的地下賽車生死不論,所以進場的人有極其嚴格的規定,他並未完全沒有辦法,隻是他若是貿然去恐怕會引來更多的關注,於他並沒有益處,他也就放棄了那一次去車賽的機會,卻不想今年卻撞上了一個薑楚胤。


    “你也知道我住的那個地方,人很雜,天南海北什麽樣的消息都有,隻是聽說這是全球頂級的賽車盛宴,贏了的彩頭數目不小,之前還想著去看來著,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我這哪有資格去啊。”


    聽著這一番很是“懇切”的話薑楚胤微微低著頭,眼底卻有些好笑,倒是挺會打馬虎眼的,拐彎抹角的等著他邀請?罷了,本也是要給他這個機會的


    “月前我就收到了請帖,這一次你跟著我去便好。”


    *


    第07章 病了就去不成賽車了


    這幾天的時間薑家的外麵隱約多了幾個打探的人,但是礙於薑家的勢力還是沒有敢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來,三天的時間趙蕈都沒有打開電腦。


    白天薑楚胤睡著的時候不怎麽拘著他,趙蕈也明白分寸,並沒有怎麽離開他的院子,待薑楚胤醒了他再迴去,還真就踏踏實實的當起了薑楚胤的護衛。


    張敬國的消息一直都沒有傳過來,但是趙蕈直覺覺得薑家的這個病秧子大少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單說這兩天他倒掉的藥,清出去的人就知道薑家這高門大戶中可不是個太平的,薑楚胤別的不說單就能在這樣的環境中拖著病怏怏的身子能長活到現在就絕不可能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但是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那身子可真的是要了命了,趙蕈活到現在就沒有見過這麽弱的人,動輒就咳的直不起腰,咳嗽剛好心髒就不行了,哎,也對,有這麽個身子人總是要機敏幾分的,這麽想著他也覺得個人都有個人生存的法則了。


    趙蕈本來想著等安定一周待之前的風波過去他就尋個由頭離開薑家,薑家確實是勢大,但是他更清楚他惹到的是什麽樣的麻煩,若是真的碰到了扛不住的薑楚胤未必會為了他而得罪外麵的人,弄不好還會拱手將他送出去,就算薑楚胤不會,也難保薑家現在的掌權人不會。


    但是昨天薑楚胤說到了貝倫山的地下車賽,而且指名了要他跟著過去,那就不得不改變計劃了。


    趙蕈坐在自己的房間中,閉著眼睛在腦海裏描繪貝倫山那一片的地形,貝倫山地處m國佛薩克和利比克的交界處,比鄰海峽算得上是最亂的一個地方,就是他之前住的地方比起那裏也是小巫見大巫。


    最重要的是那裏在他之前繪製的地圖中是一個重要的中轉站,很多消息和交易是從那裏開始的,也有很多消息和交易是從那裏結束的,這說明那個地方不簡單,他從前也想過由頭混進去,但是那裏對於生麵孔實在太過敏感,他不能冒那個風險,這一次薑楚胤大大方方的帶他過去實在是意外之喜。


    正思索著門口的鈴聲響了一下,他的思緒被打斷,立刻站起身到了薑楚胤的房間,剛進門便看見屋裏的人身上穿了一件亞麻色棉質家居服,此刻正站在浴室的門口,手扶著門框,身子搖搖欲墜,頭發上的水還沒有擦幹淨,滴滴答答的正往下流。


    他瞧著他這馬上就要倒下去的樣子忙快步走了過去,手撐在了他的手肘上


    “怎麽樣?”


    薑楚胤這才抬頭,平日裏總是蒼白的麵色因為剛才的熱水澡而升騰起了幾分血色出來,麵頰上能看見隱約的駝紅色,有了借力的地方,他的身子便鬆了些力道靠了過去


    “方才被水汽蒸了一下。”


    趙蕈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是洗澡水熱了就成這樣了?感受到身上有些重的重量這才出聲


    “扶你到床上吧。”


    薑楚胤抬起手指了指一邊的沙發,宋扶著他過去


    “幫我吹下頭發。”


    趙蕈又去拿了吹風機過來,這東西對他來說確實有些陌生了,在警校的時候身邊女孩子都沒有幾個,清一色的爺們,無論冬夏都是毛巾一擦風一吹就幹了,夏天的時候腦袋可以直接紮在水龍頭下麵衝,從無配備吹風機這樣的設備。


    插上電他手也不知道要不要撥弄那人的頭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手,用吹風機對準了薑楚胤的頭發驟然打開了開關,一陣強風吹了出來,薑楚胤本是有些沒精神的靠在沙發上驟然被這冷風吹得抖了一下。


    忙抬起手製止,趙蕈也沒想到風這麽強,有些尷尬的關上了開關,薑楚胤眼底有幾分無奈,盯著眼前的人


    “你是想直接把我吹走嗎?”


    “抱歉啊,我不是太習慣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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