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放將骰子扔進蠱裏,話鋒一轉:“沒什麽事啊,怎麽?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原乘風做的那些事他自然沒臉說出來,不過他隻以為那個服務生失利而已,並沒有想到酒讓其他人喝了。秦謹之看他臉色不像作假,便沒再提這件事,室內暖氣開得夠足,秦謹之嘴唇略幹,正巧身側有一位女服務生倒酒遞到他麵前。秦謹之接過,“謝謝。”原放招了幾個漂亮的女生坐在沙發旁邊,一起玩著骰子比誰點數小,秦謹之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單坐在一閉目眼神。包廂內暖氣開得太過,裏麵玩牌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空氣阻塞不通,秦謹之漸漸覺得空氣稀薄,熱意慢慢順著脖頸爬上耳後。他動手解開最頂端的扣子,許是不想久待,又或者是沒見到意料之中的人,於是便對原放說:“我先迴去了。”原放點點頭沒再留他,至少溫霽的要求中沒有包括這個。可沒想到一出門還沒拐彎就被幾個人綁了起來,掙紮過程中他陡然失去力氣,那股熟悉的感覺一周後還沒從體內褪下便又湧了上來,他被人用黑布遮住眼睛,一路扶著進了某個房間,最後雙手被掣肘在床頭鐵架上。漆黑的視線讓他變得更加敏銳,隱約中他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步伐逐漸走到秦謹之麵前。“溫霽,解開。”秦謹之說道。溫霽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他蒙住眼睛都能猜到是自己,他挑挑眉,好生沒趣地將遮住他眉眼的黑布取下。秦謹之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滿臉不耐:“你給我下藥?”溫霽白玉般的手指玩弄著那條剛取下的黑布,黑色襯得他手指淨白如雪,聽到秦謹之問他動作一頓:“下藥?”,他不在意哼了聲,“我沒原乘風那麽卑鄙,你喝的是酒。”說完他往秦謹之冷漠的臉龐上探去,不禁笑了一聲:“不過是最烈的酒,聽說喝上一小杯就能讓人”後麵的話他以欲言又止的神態留下無限遐想。秦謹之嘴角肌肉不經意間跳動了下,仿佛在竭力忍耐極大的怒意,飽滿的額頭上青筋跳動。溫霽忽地想起什麽,臉色有點難看起來,他方才聽到有人跟他匯報,說秦謹之身邊簇擁著一群女生,溫霽莫名有點惱火。碰過他之後還敢在這裏左擁右抱的,他溫小少爺是哪點比不上?不對不對,注意點錯了,溫霽緊忙將自己注意力挪迴來欣賞秦謹之這副被折磨的醜態。一想到他疼了近三天,洗熱水澡都被蟄得發痛,走路都會被磨到,溫霽臉色又變得發沉。溫霽端視幾秒秦謹之被折騰到紅潤的臉頰,往常禁欲的外表此時覆上一層濃稠的欲望,眼瞼至眼尾處自成一筆像極了水墨畫裏被氤氳開的筆墨,溫霽心裏一動,莫名覺得好看。“你到底想做什麽?”秦謹之冷眼說道。“想做什麽?”溫霽語氣忿恨說道,“我告訴你,我要上你!”他說完就爬了上去將人壓住,整個人坐在秦謹之身上,稍微傾身從抽屜裏拿出早就讓人備好的潤滑劑和安全套,溫霽將安全套的包裝撕開後,陡然想起什麽,怒氣上頭地往秦謹之的下巴抽了一掌過去,不過他力道失衡,打人的力道並不重。他居然上自己的時候沒有用套!溫霽迴想起那天並沒有在房裏看到一點潤滑劑和用過的安全套,這麽一想,他又覺得委屈起來,漂亮的桃花眼暈開一些水光,難過的想自己當時怪不得那麽痛。日了狗的秦謹之。臭東西。秦謹之見不得溫霽這樣,先前那一晚的記憶在腦海裏依舊鮮明,他不但沒有忘記反而好似被勾了魂一般,深入骨髓,覺得溫霽這副樣子簡直漂亮極了。他甚至被鬼迷了心竅,竟然答應了原放的邀請,來這種聲色犬馬場合,居然就隻是為了見了一見他。淺嚐輒止過後帶來更大的欲望。溫霽還在認認真真看著潤滑劑背後的說明書,逐字逐句盯著看,他才不像秦謹之這種愚蠢貨色這樣莽撞,溫霽還是很能將心比心的,因此他絲毫沒注意到禁錮住秦謹之雙手的繩索不動聲色地被解開。將該物品稍微擠出硬幣大小的部分……【這段描述潤滑油說明書,我參考塗抹防曬霜的方法,擠出硬幣大小的部分,塗抹到需要防曬的肌膚上,隻有這兩句。】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溫霽被人按到在床上,手裏的潤滑劑毫不意外地墜落在柔軟的塌中,他剛出聲:“操,怎麽迴事”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吻住了。溫霽倏地瞪直了眼睛,手臂開始極力地反抗掙紮。這怎麽迴事?他像極了被漁夫用鐵網打撈起來的魚,發白的魚肚在網中不停地翻動,好似想要從壞人的漁網中逃出來。秦謹之眼睛紅了一片,臉色也沉沉的,可能是隱忍過度從臉頰上淌出一滴汗正巧滴落在溫霽的嘴唇上,濕鹹發燙。“我那次沒動你。”秦謹之將溫霽帶來的繩索綁在他伶仃的手腕處,嗓音裏都含著藏不住的急不可耐:“但是這次,就不一定了。”什麽?什麽!溫霽嘴唇哆嗦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他實在想不到為什麽喝了那種酒力氣還能這麽大,溫霽想動一下就被人牢牢囚住。他開始說著好話,跟秦謹之打商量說可以馬上幫他找人解決,可秦謹之沒一點商量餘地的拒絕他,溫霽都快崩潰了聲音裏帶了點哭腔:“你他媽不是恐同嗎?”秦謹之也煩躁地看著潤滑劑後麵的說明書,聲音也大了些:“現在彎了,不行嗎!”說完就擰開蓋子,手掌也順勢貼上溫霽窄瘦的腰部。溫霽嗚嗚咽咽的有點兒想哭,從先前秦謹之沒動過自己的震驚中醒悟過來,感受到秦謹之手掌越發往不對勁的地方摸又恨又氣,委屈、慶幸、害怕、忐忑以及一絲驚訝全部蜂擁而來。這不對勁。怎麽會變成這樣。我下藥讓他上我自己!!!qaq第41章 番外:過去溫霽後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去的,從地上亂七八糟裹成一團的衣服裏分辨出自己的襯衫衣褲,內褲已經髒得不成樣子,他無力看過一眼最後狠狠扔進屋內的垃圾桶,最後托著一身的疲憊不堪仿佛剛經曆完世界末日,迴家倒頭就睡,向來愛幹淨的他連洗澡都顧不上。事後在圈子裏算是沉寂了大半個月,往常愛喝酒玩鬧的性子更是收斂,溫紹裴聽說後還以為他病了,從外地迴來後特地迴了趟老宅,發現自家弟弟身體安然無恙沒出什麽大毛病,隻不過整天宅在客廳沙發裏報複性地看電視吃零食,垃圾桶上的膨化食品塑料袋都快溢出來。溫紹裴闔眼疲憊地按了按眼尾,見溫霽渾身軟骨頭似的穿著深色睡衣憊懶地窩在沙發上,用腳尖輕踢一下溫霽軟塌在沙發邊上的小腿,“怎麽了?”溫霽啃完手裏的薯片,哀怨地瞅他一眼又收迴來,悶悶不樂:“沒什麽。”他總不能告訴溫紹裴,你弟弟被人給幹了,藥還是自己親手下的,嗚。溫紹裴見他不願意說,也沒逼他,吩咐人拿了一條幹淨的濕毛巾過來,將溫霽沾著碎屑的手指給擦拭幹淨。等溫紹裴將他左手揩幹淨後,溫霽就跟被人伺候的祖宗一樣自主伸出右手,“這邊也要。”“”真是給慣的。給他擦幹淨手指後,溫紹裴說起了正事,“之前你是不是跟藥啟生物公司有一項技術聯合開發來著。”溫霽點頭,“是呀,怎麽了嗎?”溫紹裴說道:“他們的團隊聽說有點問題,其中一位核心技術人員在離職時沒處理好和老東家的問題,可能是關於技術保密合同的問題。”溫霽聽到後臉色沉上幾分,說了一聲:“我知道了。”次日他打電話到藥啟生物公司,對方講話迂迴一個勁地轉移話題,溫霽當場就聽出不對勁,找來公司項目的負責人詢問資金投入了多少。負責人還沒聽到風聲,從手機上調出記載的數據:“百分之六十。”溫霽皺了一下眉,又很快撫平:“先緩一下,其他等我通知。”負責人也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是出了什麽事嗎?”溫霽將事情脈絡大致說了一遍,負責人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倘若真出了什麽事,先不說這幾千萬打了水漂,如果影響到企業名聲以及市場股票漲跌,可真是出錢費力討不著一點好。古人常言,人走黴運,向來就是一串接連一串。先不說溫霽自己的事一團糟,合作方又出了這麽大的紕漏,還沒過幾天就被人以一紙訴狀作為被告告上法庭。前東家以技術核心為由告他們侵權,索賠金額高達百萬,周五開庭,溫霽作為第三人被一同請了過去。然而開庭還沒幾分鍾,被告那邊以庭審法官是原告朋友為由申請迴避,溫霽臉上勾起一抹笑,看了眼藥啟公司的代理人,心想可真是有夠鑽牛角尖的。據他了解這所謂的朋友不過是京大的校友而已,頂多混個熟臉的關係,一個法學係,一個醫學的,實屬八竿子打不著。迴避理由成立,侵權案件延期審理。溫霽不免笑了一聲,看都沒看那位代理人,更是一聲招唿都不打就出了門,藥啟代理人見了連忙從後門跟上來,“小溫總,您等一等。”溫霽有點不耐煩,但還是給了點顏麵,微側著身,聲音摻雜著霜雪的冷意:“有事?”代理人是個中年人,輕微發福,一身黑色的西裝繃緊快要撐不住,“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溫霽嗤笑出聲,抬了抬下頷示意他往剛出來的那波人看,“先收拾你們的爛攤子吧。”他走出門,外麵鉛灰色的雲籠罩天空,陰沉沉的,一副即將要下雨的樣子,門口邊種植的梧桐樹被風吹響,嘩啦啦一片。溫霽還沒踏出台階一步,就瞅見一個熟悉冰冷的身影站立在門口,他麵前站著三四個人,婦女,老人,手上還牽著一個幾歲大的小男孩。流年不利,半個月一直在家裏躲著,沒想到才剛出門一天,在法院都能碰著。溫霽閉了閉眼,身上某些部位仿佛又在隱隱作痛,不碰麵還好,現在見著麵溫霽總覺得不咬上他一口,不踹他一腳就牙酸得很。他冷哼一聲正要過去冷嘲熱諷一番,便聽見那個用發繩捆著卷發,兩側的鬢發有點亂的婦女紅著眼圈,盛滿了淚水問:“你們這種律師,為什麽要幫那種壞人辯護?”“他撞死了我的丈夫,拖著他行了數米,本來他還有救的,硬生生被活活拖死,這種人這種人你們究竟有什麽好辯護的!!他被判死刑難道不好嗎?”她說完將手裏挎著的提包狠狠地甩在秦謹之的臉上,宛若給了他一巴掌,聲音清脆,秦謹之冷白的肌膚上瞬間紅了一片。她動作迅速猝不及防,秦謹之連躲都沒法躲,冷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吹起,把那一雙冷然的眉眼顯得更加冷酷無情,他隻是看了對方一眼,眉頭就沒皺一下,似乎根本不放在眼裏。身後的實習生小聲嘀咕一句:“我們老師也沒辦法呀。”他聲音本就小,再加上麵前的一群人情緒看起來非常糟糕根本沒聽到他的喃喃自語,反而被身後不遠處的溫霽聽了個明白。秦謹之接了一個法援的案件,原告請的律師和檢察官按照故意殺人罪起訴,最後卻硬是被秦謹之扭轉成交通肇事罪,宣判結果當場判出後,受害者家屬全然崩潰了。“我們家是從一個小縣城來到這裏打工的,因為快要過年,京市的加班費比老家的高,所以幹脆把一家老小全部接過來”女人說話一度哽咽,淚水跟決堤似的往下掉,身後兩個老人都上了年紀,衣服穿得拮據破舊,兩張老臉跟皺褶的樹皮一樣。小孩撅著嘴跑到花壇邊上用手抓起一捧汙泥朝秦謹之扔去,溫霽大聲說了一句:“幹什麽呢!”他話音剛落那小孩狠狠朝秦謹之吐了口唾沫,手裏的泥土也隨之砸去。女人見狀眼底閃過一絲快意,“扔得好,你們這種人,簡直就是在為虎作倀,個個惡心的下賤東西!婊子養的玩意!”溫霽也火了,快步走過來,忍不住斜了秦謹之一眼,這傻逼平時不是挺會說的嗎?怎麽這會悶得跟個啞巴似的。秦謹之見到他沉靜的眼眸裏晃過一絲詫異,毫無波動的眉眼終於泛起一絲波瀾。溫霽見到他潔淨的西裝麵料染上一抹夾雜著枯草的泥土,心下生起細微不快,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冒犯一樣,於是冷著臉對那小孩說:“你亂扔什麽呢?”說完溫霽朝女人看去,“你以為他願意接這種法援的案子嗎?法援的案子能值幾個錢,而且宣判結果是法官自己衡量的,你覺得不公平就去找法官,罵他幹什麽?”他說話克製住自己的語氣,卻還是讓人沒來由的發冷:“大家不過各司其職,他是律師,被指派給被告辯護又有什麽錯?”秦謹之抬眼看著溫霽,似乎想不到還有從溫霽口中為自己辯護的那一天。“而且你的家人,不是被他害死的,是那個肇事人。”一聽到死本來被赫住的小孩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扯著女孩的袖子說:“我要爸爸,我要我爸爸,我爸爸,爸爸”“爸爸。”“我要找我爸爸。”“我爸爸呢?”稚嫩的聲音幾乎跟麵前的小孩一模一樣。溫霽沒來由地臉白了一瞬,修長的脖頸仿佛被人扼住一般,臉色驟然慘白,秦謹之最先注意到他的情況,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你怎麽了?”溫霽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沒事。”他說完蹲下身來,看著那個近乎要躲在母親身後的小男孩,手伸進口袋裏,母親見了下意識往後退,尖利著聲:“你想做什麽?”溫霽掏出手掌,展開,幹淨的掌心躺著幾塊包裝精致的糖果。女人小心地跟防賊似的盯防著他,想身側的小孩往後拉了一步,“別假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