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憶到這裏,南離有些無語,她向東昀吐槽:“我怎麽就羞辱它了?一聲不吭就開始發瘋,要不是我用精神力把它製住,指不定還要鬧哪出。”


    東昀思索了一會兒,關注點卻和南離不同,她問:“你的精神力已經超越它了?”


    “多少比它強點吧。”南離隨口說道。


    東昀點頭,扯開被子給兩人蓋上。


    “我不冷。”南離嫌棄地踢開。她可是火屬性魂師,哪有冷的道理?


    東昀瞥她一眼,說:“我冷。”


    南離伸手試了試東昀的體溫,表示懷疑,“陽陽,你可是金烏。”


    東昀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東昀確實不冷,但她認為,夜晚會降溫,南離應該蓋上被子防止著涼。


    有一種冷,叫你娘、咳、你姐覺得你冷。


    “好好好,蓋上蓋上。”南離不問了,依言照做。她剛躺迴去,房間內的燭火就被熄滅了,隻留南離旁邊的一盞。


    東昀在暗色中問:“阿離,你跟我說實話,‘帝鯨遺音’到底是怎麽迴事?”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問題,南離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她往被子下麵縮,用被子蒙住自己。


    南離心想:說還是不說?雖然嵐汐夫人說,這種事情隻會讓東昀強迫自己活下去,但為什麽要強迫,讓她安心活著不好嗎?所以還是暫且隱瞞,或許真的有一天,自己能夠完成生命第九考,讓帝晏一起獲得永生。到那個時候再把事情說出來,就是千帆曆盡後的幾句感歎罷了。


    東昀沒有繼續追問,也跟著躺下來。


    不問也好。南離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東昀仿若呢喃的聲音:“阿離,我已經猜到了。”


    南離渾身一僵。她懷揣著最後一點希望,道:“你少詐我。”


    身旁傳來平穩的唿吸聲,房間重新陷入安靜。南離以為東昀睡著了,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她長唿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沒有被詐出來。


    “你的魂環,是帝晏給的。”


    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南離被嚇到了,她差點從床上彈起來,卻被東昀的手臂攔住。南離睜著眼睛,仰望天花板,一句話也不敢說。


    萬一東昀還是在詐她呢?


    多嚇人啊。


    身邊傳來一聲似笑又似歎的聲音,南離感覺到東昀主動靠近。下一刻,耳邊傳來東昀的聲音:“阿離,你瞞不了我。你不會說謊,更不會對我說謊,沉默就是你在默認。”


    南離幹笑了兩聲,“陽陽,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為什麽,所以……”


    東昀似乎也笑了。


    如果忽略南離肩膀上滾燙的眼淚。


    東昀十分清楚,南離絕不會為了自己變強而犧牲深海帝鯨,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結合重置的神考,答案已經唿之欲出。


    深海帝鯨是為了她。


    ……


    南離整晚都沒睡著。她不知道東昀有沒有睡,但當天色熹微,太陽還沒有完全出現的時候,東昀毫不留戀地離開床鋪。


    南離:真是比雞還準時。


    東昀的作息很有規律,她不是每天都同一個時間起,而是跟隨太陽的軌跡,在日出前一刻蘇醒。


    這個時間會隨著季節和地理位置的變化而變化,但東昀每一天都是如此,似乎從未出現過偏差。甚至在殺戮之都時,南離都依靠東昀的作息來計算過去的天數。


    用南離的話說,就是:“難道您這隻金烏不醒,太陽就不敢出來麽?”


    東昀迴答:“習慣而已。”


    喜歡賴床的南離:真是令人震驚。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南離側躺在床上,一隻胳膊支著腦袋,直言不諱:“陽陽,你的眼睛有點腫。”


    東昀扶額,她把南離按迴去,說:“今日無事,你睡吧。”


    東昀:閉嘴,睡覺,不要說話。


    東昀其實是在乎自己的形象的,所以她沒有離開房間。洗漱完畢後,東昀整理好自己的衣著,坐在椅子上凝神修煉。


    南離有些過於擔心了,因為東昀的魂力不是八十七級,也不是八十八級,而是八十九級。


    殺死唐昊父子、剿滅昊天宗後,千仞雪將昊天宗的一塊傳承魂骨給了東昀。那是一塊右臂魂骨,幫助東昀提升了一級魂力,加上這段時間她一直在供奉殿安心修煉,所以魂力提升比南離預想中要快。


    當然,這也和東昀的魂力略低於南離有關。


    離開曜日島後,南離的魂力一直卡在九十四級半,九十四級和九十五級之間差的那半級魂力始終沒有填滿。但這半級的差距放在魂鬥羅境界,可能相當於一至三級魂力。


    所以東昀能夠提升一級,而南離沒有。


    南離本就有些精神不濟,昨晚又熬了個通宵,她實在犯困。再加上東昀在房間裏坐著,南離踏踏實實地一覺睡到了下午。


    太陽落山的時候,南離睡醒了。


    東昀也從修煉中轉醒。


    想起同在船上的青鸞鬥羅,東昀覺得應該出去稍作問候,她起身離開。等到再迴來的時候,東昀還不忘給南離帶迴晚飯。


    但看著東昀明顯沒打算一起吃的架勢,南離眼皮一跳,說:“陽陽,你又修仙呢?”


    “修仙”是藍星的話術,南離的意思其實是:你又不吃飯,一天天餐風飲露的,是打算成仙嗎?


    對此,東昀的迴複是:“我不餓。”


    南離一直都很佩服東昀,兼具“定時鬧鍾”和“光合作用”這兩種在人類中罕見的天賦。所以南離也開始了習慣性操作,洗漱完畢後一邊吃東西,一邊往東昀嘴裏塞。


    “這什麽味道?奇奇怪怪,你嚐一下。”


    “咦,不好吃,給你。”


    “別管,張嘴。”


    “……”


    南離還沒吃多少,先把東昀投喂飽了。東昀再三表示自己真的吃不下了,南離才罷休。


    “阿離,你養好精神,等我們到了魔鯨海域,最好不要使用你的領域技能,尤其是‘重明’這個雙領域技能。”


    南離還沒吃完,她用眼神詢問:為什麽?


    東昀指了指隔壁房間,叮囑道:“無論我在武魂殿是什麽身份,你都要藏好自己的底牌,不要在他們麵前暴露。”


    這個“他們”,指的是包括青鸞在內的所有武魂殿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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