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厄離一句“龍副隊長不迴去,誰能證明我們的身份”,再加上一句“保持聯絡”,成功送走了龍淩雲。


    龍淩雲離開的時候一共開了兩槍,第一槍與薑明昭擦肩而過,蹭破了點皮,第二槍當場爆頭,成功擊殺監視薑明昭的眼線。


    兩槍,除了薑厄離以外,根本沒有人來得及找出她的具體的位置。等到終於有人反應過來,當事人早已脫身離開。


    ……


    在薑明昭的掩護下,薑厄離進入了迦樓羅所在的莊園。從外表看,這是一座坐落於山間的西式莊園,花園景致頗有情調,雖然距離三角區不遠,一花一木卻儼然兩個世界。


    然而,地表的莊園隻是個幌子,據薑明昭所說,迦樓羅的野心全部埋藏在地下。


    “與熱帶雨林中混亂的三角區不同,迦樓羅擁有的財富超乎想象,她所打造出來的團隊擁有全球頂尖的科技加持,無論是儀器還是監管,都更加精密。”薑明昭眉頭緊皺,語氣嚴肅地告誡薑厄離,千萬不要用對待三角區那些狂妄莽夫的態度對待迦樓羅。


    薑厄離越聽越覺得,她來得沒錯。


    薑明昭冒著極大的風險,也要在這個時間點將存儲芯片交出去,這隻能說明,經過將近兩年時間,她身上的設備已經到了極限。


    龍淩雲帶走的是以薑明昭的視角拍攝的視頻,芯片能換,但薑明昭那隻通過精密手術嵌入的眼睛卻沒辦法隨意更換。


    世上哪有那麽多奇跡,重瞳也不可能自行消失,隻不過是薑厄離的重瞳崩潰後,薑明昭把一隻眼睛給了她。幸運的是,不知道是靈力的作用,還是血緣關係相近,亦或是兩者都有,薑明昭的眼睛沒有讓她的身體出現排異反應。


    而薑明昭的那隻假眼,就成為這一批臥底人員最大的底牌。


    擔心歸擔心,薑明昭和薑厄離都沒有時間翻對方的“舊賬”。迦樓羅的商業版圖除了明麵上的正規貿易,還涉及人口販賣,野生動物走私,軍火交易,違禁藥品……


    迦樓羅並不居住在灰色三角區,一方麵是因為這座莊園下的秘密,另一方麵,三角區的毒品和藥品買賣於她而言不過九牛一毛。


    多帕落網後,他的舊部保留的財富不少,但迦樓羅需要的,卻隻有葉瑾安在內的研究團隊。


    “你對地下的東西了解多少?”薑厄離問。


    “我隻負責一部分毒品交易,其他的,由迦樓羅親自指定的人員分區域進行管理。”薑明昭將地下的結構分布告訴薑厄離,但隻有她負責的區域比較詳細,其他的,薑明昭目前還沒有權限進入。


    “這下麻煩大了。”薑厄離十分鬱悶。


    這裏不是鬥羅大陸,做什麽都要匯報審批,不然她一個人就能掀了這座莊園。但現在,迦樓羅的團隊業務涉及這麽多領域,大大超出了破曉行動的權限範圍。


    另外,不要忘記,迦樓羅是當地的貴族,這既讓她擁有打造龐大商業帝國的資本,但同時,她的舉動也會被該國政府密切關注。


    迦樓羅的買賣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興起的,時至今日都沒有被製止,這背後的原因……可就不能怪薑厄離陰謀論了。


    薑厄離在原地轉了許久,第一次愁到想以頭搶地。她問薑明昭:“媽媽在不在?”


    葉瑾安,種花家的生物學家,薑世晏的妻子,薑明昭和薑厄離的母親。幾年前,葉瑾安因公外出參加國際學術會議,卻在返程途中被劫持,後來與國家重新獲得聯係,她便自願成為首位潛伏在南疆的科學家。


    她是第一位潛伏在南疆的科學家,卻不是唯一一位因故滯留在外的研究人員。在種花家,像葉瑾安這樣的存在並不是個例。


    薑明昭垂下眼瞼,“在我負責的區域,安全,但沒有自由,隻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


    薑厄離一掌拍碎了進來時藏身的箱子,接著就被薑明昭眼神警告。


    她們所在的屋舍位於莊園城堡一側,附近零零散散地坐落了不少類似的房屋。出了這座房子,隔壁就有眼線。隻要靠近城堡一定範圍,監控全方位覆蓋。


    薑厄離問她,有沒有想過擒賊先擒王,話一出口就又被警告了。


    “和你同樣想法的人不少,但無一例外,都被迦樓羅的親信射成了篩子。”薑明昭瞪她一眼,如果不是親妹妹,她現在已經一腳踹上去了。


    想法太不切實際。


    切不切實際的,誰又能說得準呢。


    出完任務迴來,還有人員損失,薑明昭換了身衣服,必須去莊園城堡匯報。


    城堡裏,迦樓羅正與黑市商人商談。


    薑明昭進去時,隻聽見那商人說:“美麗的女士,您如此的優雅,坐擁如此多的財富,為何不選擇一位紳士作為您的伴侶?這樣您的人生會變得非常完美。我發自內心地愛您,懇請您給我一次愛您的機會……”


    坐在上首的女人大約三四十歲,高鼻梁,丹鳳眼,目光不會在任何事物上停留超過三秒,仿佛沒有什麽東西值得她留意。


    隻是聽到商人的話,迦樓羅流露出不屑一顧的睥睨眼神:“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融入我的人生,我已然完美。財富、地位、權利,這世上美好的一切,我應有盡有。”


    “不,女士,您還有一樣東西不曾擁有。”商人露出自信的微笑。


    “嗯哼?”


    “您還缺一樣東西,那就是真愛,偉大而純潔的愛情!”


    商人的話一出口,不僅迦樓羅眼神嘲諷,就連迦樓羅的手下都發出哄笑。殿堂內的眾人看那黑市商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天真的傻子。


    看啊,多麽愚蠢,多麽自以為是。


    “愛情?嗬,你告訴他,愛情重要麽?”迦樓羅隨手指了一個人。


    那人帶著難以抑製的笑意,發自內心地迴答:“隻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


    “嗬嗬,愛情不過是生活乏味時的調劑品。你們這些商人最是重利,卻拿可笑的愛情來哄騙女人。”


    迦樓羅從身後摸出一把黃金手槍,在商人驚愕的目光中,她一邊擦拭一邊慢悠悠地說道:“我不缺愛,這裏的人,無論男女,缺的不是愛,是資源、是權力、是地位、是金錢,以及……真理。”


    迦樓羅的氣勢很強,不知不覺間,黑市商人已經滿頭是汗,他戰戰兢兢地詢問:“您認為,何為真理?”


    在黑市商人驚愕的目光中,迦樓羅毫不猶豫地抬起黃金手槍,“嘭”一聲巨響,子彈正中眉心。


    “這,就是真理。”迦樓羅不疾不徐地擦拭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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