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薑明昭沉默了幾秒,隱藏在墨鏡下的目光一動不動,長久地注視著對方。


    她鬆開對薑厄離的鉗製,鄭重詢問:“薑厄離,你想好了,沒開玩笑?”


    “當然沒有。”薑厄離從沙發上站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麽學計算機嗎?最開始的時候我其實想當紅客來著,以後可以維護國家網絡安全,隻可惜啊,計算機專業和我想象中有很大區別。”


    “早知道當初和你一起去警校了,哎,說不準咱倆現在都在國防大學了。”薑厄離發出感歎。


    薑明昭看向電視屏幕,“少扯這些沒用的。餓死了,去做飯。”


    薑厄離挑眉,靈魂發問:“我敢做你敢吃嗎?”


    薑厄離是名副其實的廚房殺手,以往都是薑明昭做得多,要麽就是兩個人出去吃。


    薑明昭坐迴沙發上,一個字:“去。”


    “行吧。”薑厄離剛走兩步又折返迴來,“家裏沒菜,要不出去吃,迴來的時候買點菜。”


    “不要,你做。”薑明昭突然很執著,她晃晃手機,“我在手機上買了菜,一會兒就到。”


    “行行行,服了你。先說好,我可沒跟你開玩笑。”薑厄離坐到她身邊,“今年下半年的征兵七月初就開始了,如果這次來不及我就明年報名。”


    薑厄離,或者說南離已經對生命第六考如何通關有了想法,如果想走,她現在就能走,但既然有機會迴到藍星,她不想這麽草率的結束。


    隻是為了神考通關的話,陵光神君也沒必要大費周折地讓她再來這個世界一趟。


    薑明昭似乎是歎了一口氣,“來得及,跟我鍛煉一個月,我親手把你送進去。”


    薑厄離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捶過去一拳,沒說話。趁著菜還沒到,她到書房打開台式電腦查閱征兵相關資料。征兵時間一直持續到八月份,這麽說確實趕得上。


    “真想去啊。”薑明昭一手撐著椅背,語氣中有些舍不得,但她也斷不會進行阻止。


    薑厄離笑道:“當然,我又不是小孩子,說了就是要做。”


    “以後別說爸媽,咱倆估計都見不了幾麵了。”薑明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意有所指。


    薑厄離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頭笑,“你幹嘛?又不是要死了。”


    薑明昭看了她幾秒,突然用手臂環住薑厄離的脖頸,笑聲明朗,“那我可得趁你走之前趕緊欺負你,以後可沒機會了!”


    薑厄離不甘示弱地撓迴去,“我真受夠你了,薑明昭!”


    ……


    弄清了流程,買的菜也到了,薑厄離簡單把在廚房收拾一遍就開始挑戰各種廚具的極限。


    這邊乒乒乓乓,另一邊,薑明昭緩緩關上房門,走到陽台撥通一個電話。“效果很好,她都沒看出來……嗯,我明白。”


    “我爸媽,還是沒有下落嗎?”


    “我知道了……”


    “對了,我妹妹想入伍。”


    結束通話,薑明昭一個人在陽台待了一會兒,走向廚房。她倚靠在門框邊,在看見薑厄離總是做出一些令人難以預料的操作後,不由發問:“你把這兒當成化工實驗室了?”


    “當!”


    薑厄離一刀紮進案板,理直氣壯地開口:“多久沒做了,手生,不行嗎?”


    薑明昭嫌棄地“咦”了一聲,瞄著鍋裏的不明物質繼續吐槽:“你是想謀殺我還是打算自我了斷?”


    “你閉嘴!”薑厄離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要麽你來做,不做就閉嘴。”


    “爸媽都不在家,要是有一段時間我也不在,你可怎麽活啊薑厄離,餓死你算了。”薑明昭無奈接手。


    對於她提出的問題,薑厄離表示:給錢就行。


    ……


    薑厄離正坐在床邊發呆,薑明昭洗完澡出來,踢過去一腳,“滾裏麵去。”


    現在藍星網絡上常常有關於童年“阿貝貝”的分享,睡覺的時候要抱著才能睡。對於雙胞胎來說,薑明昭和薑厄離從娘胎裏就是彼此的阿貝貝。


    甚至於,薑厄離住校的時候還要在床上的小抱枕裏塞一張她和薑明昭的照片,為此還被薑明昭嘲笑過,說她怎麽不去定製一個等身抱枕,晚上抱著睡。


    直到有一次薑明昭開學早,薑厄離溜到她寢室,從枕頭裏摸出一張兩人合照,薑明昭的表情瞬間僵硬。


    薑厄離“猖狂”地拿這件事蛐蛐了一個學期,放假後被收拾了一頓才算完。


    但在家的時候,倆人還是喜歡擠在一張床上睡覺。不管床多大,她們都會一起占據中間的位置。


    薑明昭躺在床上發出舒服的喟歎,又提醒薑厄離:“別碰我眼睛,你自己也是,別揉眼睛。”


    薑厄離默默放下爪子。


    但想起入伍的事情,薑厄離還是有些沒底。種花家的選拔標準一向是嚴格的,她的身體情況擺著這裏,即便是現在檢查出來的指標正常,那也得維持幾個月沒有變化才行。“我剛在醫院躺了這麽久,這次征兵體檢能合格嗎?要不我還是先休養半年,明年一二月份再說。”


    “放心吧,能過。”薑明昭半點不擔心,“早點睡,明天起來跟我一起鍛煉。”


    此時還對這所謂的“鍛煉”一無所知的薑厄離:“沒問題!”


    次日五點半。


    “第一天,大可不必吧!”


    薑明昭跑在前麵一臉輕鬆,跟在後麵的薑厄離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雖有報國之誌,但薑厄離真的高估了這具身體的底子。一個經常熬夜敲代碼的工科生,能指望有什麽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跟薑明昭這個在警校待了兩年的更是沒法比。


    薑明昭放慢步伐,轉身倒著走路,她一點也不掩飾對薑厄離的嘲笑:“你就這?太菜了薑厄離。”


    薑厄離發出毫無威懾力的恐嚇:“你給我等著!”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來到九月中旬。


    薑厄離沒有跟著大部隊集合,而是單獨被專車接走,走的時候,薑明昭也一起上了車。


    就如薑明昭先前所說,她親手把薑厄離送進了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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