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宗主,且慢!”


    看著銀月宗宗主,將手放在王盤的脖子之上,百花宮的柳副宮主連忙喝道。


    生怕他真的一時衝動,將王盤捏死了。


    “是啊,單宗主先別衝動。”


    其他宗派勢力的人,同樣十分緊張。


    他們此番前來,是想要和流雲宗理論,討要公道的,可並不想一上來就直接撕破臉。


    如果銀月宗宗主真的上來直接捏死墨震的親傳弟子,恐怕事情一下就要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了。


    聽到眾人的勸阻,銀月宗宗主氣血上湧的頭腦,也略微降溫。


    捏著王盤的手掌,也鬆了一些。


    本來,身為一宗之主,他不應該如此激動的。


    但那被流雲宗長老殺害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他孑然一身,一生無兒無女。


    最為關心的,無疑就是自己的五名親傳弟子。


    其中,老五又是最受他寵愛的,也是他的關門弟子。


    老五天資卓越,悟性也好,年僅十七,就已經筋骨境大成。


    以他的潛力,隻要好好修行,將來成就武道宗師幾乎是必然的事。


    就算是那先天之境,也未必沒有可能。


    可就是這麽一位天資無限,前途高遠,被自己視若親子的得意弟子,竟被流雲宗殘忍殺害,眼下還要汙蔑他是魔道中人。


    這讓銀月宗宗主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想到這裏,銀月宗宗主的臉上煞氣再起,看向王盤的目光,也有殺意浮現。


    “不好,這老東西真的想殺我!”


    王盤看到銀月宗宗主眼中的殺意,心底一個激靈,頓時大驚。


    有心想要掙紮,但他力量與對方相差何止數倍,如今一邊的琵琶骨折斷,要害又被拿捏住,哪裏動彈得了。


    就在銀月宗宗主心下一橫,想要真的將王盤捏死的時候。


    忽然間,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單宗主,小徒縱使有哪裏得罪之處,你身為一宗之主,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有損你銀月宗的名聲。”


    隨著這道聲音落下,一道身影出現在酒樓當中。


    來人身材高大,身穿玄色長袍,雙手背負,頗有一股淵亭嶽立的氣勢。


    “師,師父。”


    見到來人,被捏著脖子,唿吸已經有些困難的王盤狂喜,艱難地喊道。


    “宗主!”其他流雲宗弟子也同樣大喜。


    “墨震!”


    各宗派勢力的人,卻是大吃一驚。


    哪怕是哪位柳副宮主,都露出凝重之色,心中暗暗戒備。


    人的名,樹的影,流雲宗在這數十年中,蓬勃發展,勢力越來越大,隱隱有占據雲州第一宗派的勢頭。


    除了那兩名神秘莫測的太上長老之外,這墨震的功勞,同樣功不可沒。


    傳聞中,這墨震的修為,已經達到一個後天極限,極中生變,錘煉出自身神魂之力,距離那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先天之境,也不過一步之遙的可怕境界。


    方才在他出聲之前,酒樓中所有人,都沒能察覺他的行蹤。


    就憑這一手,怕是傳言不虛。


    “墨震,你終於肯出現了麽,怎麽,你的弟子不是說,你在閉死關麽,怎麽,我剛宰了你這得意弟子,你就這麽巧出現了?”


    在一片戒備中,隻有銀月宗宗主,並不對墨震的出現感到驚訝。


    他冷冷一笑,將王盤甩出去,嘴裏譏諷道。


    既然正主已經出現,他自然也犯不著跟王盤一般見識。


    雖然他真的很想一把捏死王盤,但身為一宗之主,這點氣度還是要有的。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卻是難逃。


    在將王盤甩出去的時候,銀月宗宗主取了個巧,手掌輕震,以陰柔之力,將王盤的一身氣血之力暫時震散。


    讓他一時之間,身體麻軟,無法凝聚氣力控製身體,直接就被摔了個大馬趴,變得鼻青臉腫,受傷不輕。


    “抱歉,一時沒收住手,傷到了你的寶貝徒兒。”


    將人摔出去後,銀月宗宗主淡淡道。


    眼看自己弟子丟了這麽大一個臉,墨震卻臉色不變。


    隻是笑道:“小徒膽敢對單宗主出言不遜,這是他應得的懲罰,墨某還要感謝單宗主手下留情。”


    盡管墨震禮數周到,還特意放低態度。


    但銀月宗宗主卻絲毫不吃這套。


    他冷冷道:“廢話少說,我今日前來的目的,伱應該很清楚,說吧,你們流雲宗的長老,殺了我的五弟子,這筆帳,該怎麽算?


    還有,這些日子來,你流雲宗四處劫掠雲州其他的宗派勢力,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以為,這雲州是你流雲宗一手遮天了麽?”


    這話一出,酒樓內其他宗派勢力的武者們,紛紛站了出來。


    “不錯,墨宗主,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眾多強大武者的氣息聯合起來,向前壓去,其壓迫感之強,讓其他流雲宗弟子,都紛紛色變,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數步。


    這一次各大宗派勢力前來的武者,雖然不算太多,但每一位稱得上是強者,沒有一個的修為,是低於筋骨境大成的。


    如此龐大的戰力,就算是他們流雲宗都湊不出來。


    “諸位還請冷靜。”


    麵對那足以讓武道宗師色變的強大氣勢,墨宗卻依舊神色自若,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依舊笑吟吟道:“對於此事,我流雲宗已經有妥善的處理辦法,說實在,我也沒有想到,宗內竟會出現劫掠其他宗派的事情。


    此等惡劣之事,絕非我流雲宗的本意,純屬是一些利欲熏心的弟子的個人行為。


    對於這等惡行,我流雲宗也向來都是深惡痛絕,絕不姑息的。


    因此,早在數日前,我流雲宗就已經這次參與劫掠其他宗派的弟子和長老,全部拿下。


    如今他們都關押在後山地牢中,隻要諸位同道等下跟隨墨某上山,我就將他們全部交由爾等處置。


    至於各大宗派的損失,我流雲宗也會雙倍奉還。”


    “至於殺害了貴徒的丘長老,也已經被關押起來。”墨震又對銀月宗宗主道,“我會親自將他交給單宗主你,屆時要殺要剮,都由你做主,我流雲宗絕不多言半句。


    單宗主,不知如此處置,你是否滿意?”


    各個宗派勢力的武者們,聽聞此言,都麵麵相覷。


    他們沒有想到,流雲宗竟如此好說話。


    要知道,流雲宗的行事想來都是蠻橫霸道的,尤其是近數十年來,更是變本加厲。


    若不是被壓榨得實在受不了,他們又何如會前來流雲宗。


    說實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做好拚死一戰的準備了。


    隻是如今,墨震竟然一反常態,對他們示弱了,要將宗內的弟子和長老交出來。


    流雲宗何曾試過這般服軟了?


    這讓各個宗派勢力的武者們,都感到一絲反常。


    銀月宗宗主同樣感到反常,他眯了眯眼睛:“墨震,你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你會這般好心,老老實實地將人交出來?”


    “單宗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流雲宗如此有誠意,你卻又心生疑惑,如果你和諸位同道不相信的話,不妨隨墨某上山,墨某這就將人交給你們。”墨震正色道。


    聽到墨震又說到讓他們上山,銀月宗宗主心裏一動。


    忽然擺手道:“既然你如此有誠意,再懷疑的話,倒顯得我等小人之心了,不過上山就不必了,貴宗諸事繁忙,我等不便打擾。


    墨宗主你隻要將人帶下山來,我等擒住兇手之後,自然就會離開,不再打擾貴宗。”


    “這如此使得,諸位同道遠道而來,卻連我們流雲宗的酒水都沒能喝上,要是讓天下人知道的,豈不是會恥笑我流雲宗待客無方?


    還請諸位同道上山,宗內早已設下酒宴,替諸位一洗風塵,還望大家不要嫌棄。”


    果然有問題。


    見墨震一再邀請自己等人上山,銀月宗宗主越發感覺不對勁。


    他冷笑一聲:“墨宗主,你一再想要我們上山,莫非是你這流雲宗內,設下了天羅地網,想要請君入甕,好一舉將我們全部擒下?”


    “不錯,墨宗主,莫非你這當中有詐?”


    各個宗派勢力的武者們,此時也琢磨出味道來,紛紛警惕地看向墨震。


    見眾人油鹽不進,始終不願上山,墨震的笑容,也終於淡了下來。


    “這麽說來,諸位是真的不肯上山了?”


    “看來,墨宗主是真的心存他意啊。”


    看到他這副模樣,眾人哪裏還不明白。


    “唉,本來還想省一點力氣的,既然你們如此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了。”


    墨震臉上的笑意全無,隻剩下一片冷漠。


    見他如此模樣,銀月宗宗主心中警惕之意大起:“墨震,你待如何?”


    卻見墨震並不理會他,隻是恭敬地向著酒樓大門之外,深深行了一禮:“恭迎太上長老!”


    “什麽!太上長老!”


    眾人聞言,心中狂震。


    要知道,能被墨震這一宗之主,稱之為太上長老的,恐怕隻有……


    “哼,我早就說了,不用費那些力氣,既然鎮中已經布下了法陣,又何必多次一舉再將他們騙到山上,難道就憑他們,能夠逃脫得了我的手掌心嗎?”


    隻聽一道陰冷的聲音,忽然間響起,一道身穿白袍的身影,出現在酒樓大廳中。


    此老者白須白發,目如禿鷲,鼻如鷹勾,麵相一看就十分陰沉。


    鷹勾鼻老者一出現,強大且陰冷的氣息,就鎮壓全場,讓所有人的身體,都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哪怕是已經踏入宗師之境的銀月宗宗主和百花宮副宮主,都感覺到身子凝滯,移動困難。


    “先天威壓,先天境強者!”


    銀月宗宗主看向那鷹勾鼻老者,心中駭然。


    “有點本事,在我先天威壓之下,還能夠抬頭,不愧是銀月宗的宗主,這意誌磨練得還算可以,想必你的神魂之力,也已經將要成型了吧。”


    鷹勾鼻老者有些意外,不由地讚了一句。


    “前輩想必就是流雲宗的先天境老祖吧,聖山有令,先天境強者,不得隨意向先天之下的武者動手,前輩莫非想要違背聖令?”


    銀月宗宗主有些艱難地開口道。


    “想拿聖令壓我?”鷹勾鼻老者陰沉地看著銀月宗宗主,“你們這麽多人,聯合起來,欺到我流雲宗頭上,難道以為僅憑一道聖令,我就不敢拿你們怎麽樣嗎?”


    “前輩,你若是以大欺小,莫非就不怕我銀月宗和百花宮的先天境老祖,也同樣不講規矩麽?”


    見鷹勾鼻老者,竟似想要真的對他們動手,不得已,銀月宗宗主隻能將自家的先天境老祖搬出來。


    鷹勾鼻老者頓時有些遲疑起來。


    銀月宗宗主見狀,暗自鬆了口氣。


    這就是宗門擁有先天境老祖的優勢。


    先天境老祖,稱得上是一個宗門最為深厚的底蘊。


    先天境身上的奇特意蘊,使得先天境強者之間,隔著一定的距離,都能夠相互感應。


    而因為突破先天境之後,經曆了天地規則的洗禮,絕大部分先天境強者的肉身強度和先天真氣,還有神魂之力,都差得並不大。


    因此同樣是先天境,隻要不是境界差距過大,想要一對一地滅殺對方,幾乎是極為困難的。


    就算打不過,對方也可以提前逃跑。


    一旦形成追逐之戰,變數可就要太多了,掌握著主動權的逃跑一方,有太多的辦法可以甩掉追蹤者。


    正因為先天境難殺,所以那些擁有先天境強者的宗派之間,往往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除非是遇到足以讓宗門顛覆的危機,否則的話,普通的宗派摩擦,先天境強者一般是不會出手的。


    不然的話,要是兩邊的先天境強者都不講武德,出手偷襲對方的弟子。


    恐怕到了最後,兩邊的宗派都要死傷大量的弟子,要成為光杆司令了。


    銀月宗宗主就是賭鷹勾鼻老者不敢打破這條規則,現在看來,他是賭對了。


    然而,就在銀月宗宗主鬆了口氣之時,卻見那鷹勾鼻老者忽然間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一定會覺得,我會顧及規矩,不敢動你們是吧?”


    “現在我告訴你們,錯了,今日,你們都得死在這裏!”


    “不過是區區兩名先天初境而已,等今日過後,那兩個老家夥如果敢前來,我連同他們都一起滅殺掉!”


    說罷,鷹勾鼻老者的手上,忽然出現一麵小旗,輕輕一搖。


    下一刻,驚變忽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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