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倩定定的看著前方,清澈的大眼因為聽了老爺爺的一番話充斥著淡淡的憂愁。


    老爺爺的名字是司徒耀,是司徒家中最有權威、最有名望的長輩;年屆七十的他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留著長長的白胡子,是個慈祥和氣的老人。


    司徒家這個外人眼中的神偷世家,以司徒耀為首,下麵的徒子徒孫約有百人。司徒家每一代都有個繼承人,如果沒有特殊狀況的話,這個繼承人是父傳子,子傳孫的,代代相傳,司徒情這一代是最年輕的,也是目前最末的一代。


    所謂的特殊狀況指的是一些突發的狀況。舉例來說像是這一代的掌門人死了,可是卻沒有一兒半女,這時就要在同輩中選出領導大家的掌門;還有就是現任的掌門沒有領導的能力,或是犯了不容於世的過錯,一樣要被摘下掌門的頭銜。


    現在司徒家就發生了特殊的狀況。


    一個月前司徒倩的父親司徒宏,也就是現任的掌門因病去世,按慣例繼承人非司徒宏的兒子莫屬,問題是司徒宏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十七歲的司徒倩,一個是十六歲的司徒佩,在曆代的掌門人中,沒有一個是女性,所以司徒家的長老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如果傳位給司徒倩,那麽這百年來父傳子、子傳孫的傳統就要被打破。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司徒倩才十七歲,在這些長老們的眼中還是個小娃娃;不僅是女人,又是個孩子,難免有些人會懷疑她是否有這個能耐成為司徒家掌門人。


    這就是今天老爺爺找司徒情來的目的,他剛剛告訴司徒倩他們這些長老做的決定。


    “孩子,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並沒有你想象中的迂腐古板,雖然你不是個男人,但我們不想因為這樣就剝奪你成為我們司徒家繼承人的資格,隻是你得辛苦一點,為了讓大家心服口服,你必須展現你的實力,去偷一件我們指定的東西來證明自己可以做司徒家的繼承人。”


    “老爺爺,這個我明白,我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


    司徒倩不感到意外,因為這是司徒家的傳統。要成為繼承人,一定要完成家族中的長輩所開出來的條件,才能得到這個資格。


    條件就是到某處偷某樣東西,有可能是平民百姓的家,也有可能是在皇宮;沒有一定的規則可循,完全由長輩們一致通過決定。


    老爺爺慈愛的看司徒情一眼,“我們這些老一輩的看著你長大,都知道你是個乖巧憧事的孩子,所以這一次才會不顧族裏那些反對你的人,讓身為女孩子的你做我們司徒家的繼承人。可是問題就在這兒,為了讓那些反對你的人服氣,這次我們要你做的東西也比之前任何一次來得困難。”


    司徒倩聽了不禁不安了起來,“老爺爺,到底是什麽東西?”


    “是塊傳家玉佩,這塊玉佩有個名字,叫‘玉鳳凰’。”


    “玉鳳凰?”


    “玉鳳凰這塊玉佩,價值連城,是許多愛好玉器的人都想收購的寶物,但最大的問題在於擁有這塊玉鳳凰的主人,他是蕭家堡的主人——蕭雨。


    這就是讓司徒情感到優心的原因,以前父親曾提醒過,教她千萬要小心蕭家堡的人,不過父親並沒有說得很清楚,隻說蕭家的人對司徒家的人恨之人骨,要是兩家的人遇上了,必有一番廝殺。


    “老爺爺,我爹告訴過我蕭家堡的人跟我們有仇,為什麽您們還要我去偷蕭雨的東西呢?”


    老爺爺歎口氣,“這主意不是我出的,不過卻得到多數人的讚同,我知道這項任務對你來說既困難又危險,可是我沒有辦法阻止。唉,真是難為你了,孩子。”


    司徒情搖搖頭。“老爺爺,我不是擔心我自己,不管是多麽危險的事,我都會盡力去達成。這是我答應我爹的,我不能丟他的臉。”


    司徒宏臨死前最後的心願,就是要長女司徒情繼承他所有的一切。


    就因為父親這樣看重她,所以即使她本人對這個神偷掌門人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也要全力以赴,這是她報答天上的父母推一的辦法。


    老爺爺含淚看著這個懂事的孩子,柔聲的說:“宏兒要是知道你這麽任事,我想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司徒倩微笑著。“老爺爺,您這樣說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我想我隻能請教您了,到底蕭家堡的人怎麽跟我們司徒家結下思怨的?”


    老爺爺白眉一挑,“怎麽,你爹沒有跟你說嗎?”


    “沒有,我爹說得很含糊,我覺得如果我能把這件事弄清楚些,會比較好辦事。”


    老爺爺點點頭。“你爹可能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沒有詳細的告訴你。好吧,我就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你聽。事實上是宏兒和蕭雨的父親蕭聖,他們在十五年前有過這麽一段往事。”


    “那時你爹要成為繼承人,必須從皇宮偷取一件寶物——白玉如意,那時候白玉如意不知為什麽竟然在蕭家堡,可能是蕭聖和皇上有點交情,因皇上要來借放一陣子。總之宏兒就到蕭家裏把白玉如意偷了出來,順利的成為掌門人。”


    “沒想到皇上因為白玉如意失竊,而遷怒保管白玉如意的蕭聖,一怒之下竟然賜死了蕭聖,等到你父親歸還白玉如意時已經來不及,一切都已經無法挽迴。”


    “這件事讓你父親承受巨大的打擊,他一直都很自責,為什麽沒有馬上將白玉如意歸還,我們也同樣自責不已;雖然說我們沒有要害人的意思,不過蕭聖的確是因我們司徒家而死的,我們是永遠欠他們的。”


    “蕭家後來並沒有對我們司徒家展開任何報複,十五年過去了,你爹一直很擔心。至於蕭聖的獨子蕭雨,我們當中誰也沒有見過他,這幾年隻聽說他把蕭家堡管理得很好;蕭家堡的弟子多達上百人,個個武功一流,我們都猜測他等了這麽多年,為的就是充實自己的實力,待時機成熟,就可以為他父親報仇。”


    司徒倩聽得心驚膽戰,她現在終於了解老爺爺說這項任務既困難又危險不是快她的,而是真實無誤。


    老爺爺豈會不知司徒情心中所想。他拍拍她的肩膀,鼓勵她:“孩子,這項任務真的是困難重重,也很危險,所以你隻能智取,不能力敵,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不讓蕭家堡的人知道你就是司徒宏的女兒,我想你應該會很安全才對。”


    司徒情沉重的點點頭。“您說的是,我會見機行事的。”


    老爺爺微笑的說:“我對你有信心,放手去做吧!最後,我有一句話想送給你。”


    “您要送我什麽話,老爺爺?”


    “即使再大的仇恨,也可以用愛來化解。”老爺爺高深莫測的說。


    “可以用愛來化解……”司徒倩呐喻念著。


    從老爺爺那裏迴到房裏之後,司徒倩立刻將老爺爺告訴自己的話告訴妹妹司徒佩。


    司徒佩聽了大驚,不平的嚷道:“他們太過分了!竟然派了這麽危險的任務給你。姐姐,不要去,太危險了!”


    “你知道我非去不可。”司徒倩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她冷靜的說:“這是爹最後的遺言,不管有多危險,我都必須一試。”


    “可是……”司徒佩吸著嘴一副想哭的樣子。“真的是好危險嘛!如果你真的出了事,那你要我怎麽辦?”她已經失去了雙親,不能連推一的姐姐也失去。


    “我不會有事的。”司徒情抱住妹妹,用輕鬆的口吻讓她安心。“不過是去偷個東西,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我的身份不暴露,就不會有危險,你要相信我,好嗎?”


    司徒佩哭喪著臉看著她。“我好恨自己什麽都不會,幫不了你。”


    司徒宏把司徒倩當成男孩子教育,從小,他就將司徒情當成自己的繼承者般訓練;至於另一個女兒司徒佩,他讓她念書,讓她學習各種女子該會的技能,所以司徒佩一點武功都不會,更別提司徒家傲人的絕技——偷,她對這個也是一竅不通。


    司徒倩拍拍司徒佩的臉,笑著對她說:“你可以用別的方式幫我啊!你在家裏為我打氣,做我精神上的支柱,這樣一樣可以幫我的,不是嗎!”


    司徒佩點點頭,笑中帶淚的說:“姐姐,你千萬要小心,好嗎?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的迴來,好不好!”


    “好。”司徒倩滿臉笑容的說。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麽的不安,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不想讓司徒佩為她擔心,這麽重的擔子,她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當天晚上,司徒倩的堂哥司徒健突然來訪。


    司徒健大司徒倩五歲,對掌門人的位置向來有濃厚的興趣。這一次他以為家族中的長輩會反對身為女子的司徒倩成為繼承人,沒想到他的希望落空了;司徒情現在距離掌門人之位隻差一步,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說服她,要她放棄這項任務。


    “小倩,你真的要去嗎?你不覺得很危險嗎?”


    司徒倩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說:“堂哥,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已經決定了,現在任何人都阻撓不了我。”


    她對這位堂哥了解得很,她知道他覬覦掌門的位置很久了,如果她主動放棄的話,他一定是長輩心中第一個人選。


    “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司徒健仍舊不死心,口沫橫飛的繼續說:“女孩子家要跟男人爭是爭不過的,你長得這麽漂亮,應該讓男人來疼愛你,待在家中享福。我看,倒不如這樣吧!”他靠近司徒倩,大手悄悄的搭在她的纖腰上。


    “我倆感情一向不錯,又是郎才女貌,幹脆你跟了我,做我的人。如果我當上掌門,那你就是掌門夫人,這樣不是很好嗎?”說完,他用力在她腰上捏一把。


    “你做什麽?”司徒倩又驚又怒,她用力推開他,怒聲譴責他:“不要以為你是男人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你的堂妹,不是供你玩樂的那種女人!”


    “唉,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呢?”司徒健厚顏無恥的道:“自古女人就是供男人玩樂的,我又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我隻是讓你知道這個方法可行,你聽不進去就算了,何必發脾氣呢?”


    除非必要,司徒健是不願意和司徒情發生衝突的。倒不是他的武功會輸給她,而是因為有“玉手神偷”之稱的司徒倩武功深不可測,他不清楚她的程度。不過想也知道,司徒宏應該是把自己畢生所學都教給她了,要是真動起手來,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司徒倩不想看司徒健嘻皮笑臉,她轉過頭去,不客氣的說:“你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不送,請自便!”她下起逐客令。


    司徒健摸摸鼻子,他沒有發作並不表示他不生氣,相反的,他會把這份恥辱給牢記在心。


    “好吧,我走。”臨走前他又不死心的說:“如果你想到我的話,隨時歡迎你來找我,你知道我很喜歡你。”


    看司徒倩一點反應都沒,他識趣的離開。


    因為司徒健的來訪,讓司徒情更堅定此行的決心。


    她知道有人對她有信心,也有人等著看她的笑話,更有人想拉她下來。


    她不管別人是怎麽看她的,為了自己,也為了死去的父親,無論如何她都要把王鳳凰給帶迴來。


    三天後,司徒倩動身前往三百裏外的蕭家堡。


    長輩們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她在一個月之內沒有把玉鳳凰帶迴去,她就會永遠失去成為繼承人的資格。


    一個月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她必須把握這一個月的時間,這是她最初、也是最後的機會。


    有神偷世家美稱的司徒家,他們的“偷”絕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種不人流的偷,他們的“偷”是光明正大的,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司徒家的“偷”不用暗器,不用藥物,不設陷階,不傷人、不害人,完全靠真本事,所以才會被稱為“神偷”,而不是“小偷”。


    司徒倩已經想好對策。首先,她必須混進蕭家堡,成為蕭家堡的人。


    這時,她學習多年的易容術終於可以派上用場,她要以“男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進蕭家堡。


    當然,司徒倩知道這是多麽冒險的事。她的臉可以化妝,可是身材要怎麽偽裝呢?


    還好她並不矮,讓她比較像男人,凸出的部位可以用布綁住,讓它不那麽明顯,腰和臀可以穿比較寬大的衣服來掩飾,這些她都盡力去做了;現在她隻能乞求上蒼保佑她不要這麽容易被人認出來,可以讓她蒙混過關,給她多一點時間把玉鳳凰偷出來。


    喬裝完畢,換上粗衣粗褲,騎上馬,告別司徒佩之後她就上路了。


    這一騎就是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早上,她終於抵達蕭家堡所在的紅葉鎮。


    在進人蕭家堡之前,司徒倩把馬給賣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個不會武功,什麽都不會的普通人,她是去蕭家堡拜師學藝的,她想以這樣的身份混進去。


    打扮成愣小子,走在街上的她首次沒有受到別人關注的眼光。


    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的她走到哪裏都倍受注目,她已經習慣了別人盯著自己看;現在居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她覺得很新鮮,也對自己的偽裝更有信心。


    走著走著,忽然間,她後方有人擔了她一下。


    “大哥,真是對不起。”一個小夥子撞了她一下,到了聲歉後拔腿就溜了。


    司徒倩不怒反笑,竟敢偷她玉手神偷的錢袋,這小子真的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她很快就追上那個小夥子,在行進間右手倏地伸出,再迅速地從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自己身後搞鬼的小夥子身上收迴錢袋,放迴自己的懷裏。


    幾個動作一氣嗬成,還在奔跑中的小夥子,壓根不知道自己到手的東西,已經迴到原先的主人身上了。


    司徒倩略施小技,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她萬萬沒想到有人在一旁把這一幕從頭到尾看在眼裏。


    司徒倩繼續向前走,突然,她看到前麵有個穿著藍衣的年輕人擋住她的路,她移動身子想繞過他。


    誰知道那年輕人也跟著她移動,這樣一來他又擋住她的路。


    “抱歉,請讓一讓。”司徒倩禮貌的請他讓路。


    年輕人對她一笑。“小兄弟,剛才你的手法真是教人歎為觀止啊!”


    剛才的手法?司徒倩瞬間對此人起了防備之心。不是她自誇,“玉手神偷”這個稱號豈是浪得虛名,普通人絕對看不出她的動作,能看到的一定是個高手。


    她連忙伸手搔著頭,靦腆的笑道:“這位大哥太客氣了,雕蟲小技,不值得一提。”


    這個人的長相雖然普通,不過看起來相當和善,讓她覺得他對自己沒有惡意。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還沒有摸清楚此人的來曆之前,她還是小心為上。


    “對你來說是雕蟲小技,對我來說可是不同凡響啊!”年輕人笑著對她拱手。“在下藍誌遠,閣下的大名可願讓藍某知道?”


    這個人是藍誌遠?司徒倩心一驚,差點就叫出聲來。


    根據老爺爺給她的資料,蕭雨有兩個好友,一男一女,女的叫傅青青,男的就叫藍誌遠,莫非此人就是那個藍誌遠?


    “你叫藍誌遠,是那個蕭家堡大名鼎鼎的藍誌遠?”她試探的問。


    “你知道我?”藍誌遠朗聲笑道:“沒想到我居然是‘大名鼎鼎’,我怎麽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大夥兒都知道呢!”司徒倩打哈哈的說:“藍大俠,你叫住我有什麽事呢?”


    藍誌遠搖頭笑道:“什麽藍大俠,如果小兄弟不嫌棄的話,就喊我一聲藍大哥吧!”


    藍誌遠表現出來的友好讓司徒倩拋開心中顧忌,豪爽的說:“好,我就叫你藍大哥。藍大哥,你也別小兄弟、小兄弟的叫我了,我有名字的,我叫嶽宏。”這個名字她是取母親的姓加上父親的名得來的。


    “嶽宏,真是不錯的名字。”藍誌遠對他很感興趣,他接著問其他的問題:“你的‘手法’這麽厲害,是從哪裏學來的?”


    “藍大哥,你別笑我了,我三歲死了爹,五歲死了娘,隻好到街上做乞兒向人討飯吃,有時也偷點東西,自然而然就學會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司徒倩隻是隨便說說,藍誌遠卻信以為真。


    他很同情的說道:“原來你的身世這麽可憐,真教人同情。”


    司徒倩見藍誌遠對自己好像完全沒有懷疑,她的腦袋飛快的思考著,臨時讓她想出了一個法子。


    她看著藍誌遠,誠懇的說:“不瞞藍大哥,我心裏一直有一個打算,我很想做個有用的人,不要像現在這樣渾渾沌沌的過日子。我曾經想過到蕭家堡去求蕭雨蕭大俠讓我在那裏混口飯吃,也可以學學功夫、鍛練身體;可是我又想自己什麽都不是,隻是個一無是處的孤兒,蕭大俠一定不會收留我這種沒用的人的。”


    “你怎麽會這樣想呢?”藍誌遠的聲音大了起來。“蕭雨不會看不起你的,我們都不會看不起你,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正要迴蕭家堡。走,我帶你一起迴去,如果蕭雨不肯收留你,那老子也不待在那兒了。”


    “藍大哥,你說的是真的!”藍誌遠的義氣讓司徒倩忘了自己在演戲,她真的被他感動了。


    “當然是真的。”藍誌遠用力地拍司徒倩的肩膀,她暗自咬牙忍受,不敢叫疼。


    “藍大哥交定你這個朋友了,你就跟著我,我不會讓你餓肚子的。”藍誌遠豪氣於雲的說。


    “謝謝你,藍大哥,我真是太高興了。”司徒倩真的很感動,藍誌遠竟這麽相信自己,同時她對他也有一絲的愧疚。


    要是以後藍誌遠知道她利用了他,不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若是到了那一天,她希望藍誌遠能諒解她不是故意要欺騙他的。


    司徒倩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麽幸運,就這樣有點莫名其妙的,她和蕭雨的好友藍誌遠成了朋友,也順利的跟著他進了蕭家堡。


    ******


    蕭家堡位於半山腰,是個可以自給自足。裏頭住了二百多人的組織,也可以說是一個大家庭。


    在外人眼中,蕭家堡充滿了神秘的色彩。它不屬於任何一個門派,也不是什麽幫會,更不是什麽邪門歪道;在武林中,它被歸在白道,而不是黑道,勉強算是名門正派中一個沒有什麽地位,卻也不容忽視的組織。


    現在,司徒倩終於見到這座怦如一座小城的蕭家堡。


    藍誌遠直接帶著司徒倩來到蕭雨住的地方。


    “蕭雨,青青,我迴來了!”藍誌遠在大廳外一路喊著。


    先奔出來的是個穿著青衣的女子。“誌遠,你是不是到別的地方玩去了?這麽晚才迴來。”


    她就是傅青青?司徒情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看來大約比自己大個二、三歲的女子。


    她的個子比自己矮一些,體型豐滿,不過卻不顯得胖,臉圓圓的,五官分開來看並不出色,不過合在一起還挺好看的;她不能夠歸屬於美女,但她有自己的特色,是屬於耐看的那一型。


    傅青青一出來,就看到藍誌遠身旁站著一個對男人來說實在是太瘦弱的小夥子。她皺著眉說:“你去哪裏找來這種人啊?又瘦又小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是做什麽的呀?”


    司徒倩在心裏偷笑,看來她的化妝技巧真的很不錯,現在的自己是不會有人願意多看一眼的,長相平凡、身材又瘦,難怪傅青青看了要皺眉頭。


    藍誌遠正要答話,這時有人從屋裏走出來。


    此人穿著一身白衣,走起路來腳不沾地似的,可見此人的輕功極高。


    他頎長的身材很引人注目,一張英俊非凡的臉更讓人舍不得把目光移開。


    又高大又英俊,又有一身出神人化的好功夫,這是司徒情從老爺爺那兒所認識的蕭雨,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這個堪稱完美無理的男人,如果真要從雞蛋裏挑骨頭的話,就是他的眼神太過冷漠。


    見到藍誌遠,他沒有像傅青青那麽高興,隻是用他冷冰冰的眼睛看了藍誌遠一眼,淡淡的說:“你迴來了。”


    藍誌遠對蕭雨的冷漠看似習以為常,隨即像獻寶似的把司徒倩拉到他和蕭雨之間。


    “蕭雨,這位是嶽宏,是我剛認識的朋友。”


    “你怎麽老毛病就是改不掉呀?”傅青青抱怨的說道:“以前是把路上撿到的阿貓阿狗往這裏送,現在可好,連人都給撿迴來了。”


    “撿人有什麽不好?”藍誌遠笑嘻嘻的說。“你不要小看我這個朋友,他會做的事肯定比阿貓阿狗強,你等著看吧!”


    “哼!”


    傅青青嘟著小嘴扮了個鬼臉,看得藍誌遠笑得更大聲了。


    這兩個人好像很愛拌嘴似的。


    司徒倩隻顧著看著他們,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蕭雨,把他留下來,可以嗎?”藍誌遠問蕭雨。


    司徒倩這才迴過神來,她有些膽怯的看著就在眼前的蕭雨,一顆心跳得飛快。


    老天,他的眼睛怎麽一直盯著她不放,他是不是一直在打量她啊?


    蕭雨的眼睛透著寒光,把司徒倩看得是遍體生寒。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蕭雨看人的習慣,一對幽黑的眼珠子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直盯著她。


    司徒情忍不住要想,是不是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被蕭雨發現了,否則他也看她看得太久了吧!


    這時連傅青青也覺得奇怪的叫道:“蕭雨,你怎麽不說話啊?他長得很奇怪嗎?讓你看這麽久。”


    蕭雨把視線從司徒情臉上移開,性感的雙唇帶著笑意。“我沒有意見,誌遠怎麽說就怎麽做吧!”


    藍誌遠重重地在蕭雨胸膛上打了一拳。“好!不愧是我的兄弟!”


    他轉過頭來對司徒倩笑道:“嶽宏,我沒有黃牛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蕭家堡的人了。”


    傅青青輪流看著蕭雨和藍誌遠,在心中響咕:誌遠有必要這麽高興嗎?蕭雨也很奇怪,沒有多加盤問就讓那小子進蕭家堡,他們兩個今天是怎麽迴事?好像都中了那小子的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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