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宋統殷雖然保住了官位但是作為丟失澤州的重要責任人,澤州一日不收複那就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利劍,指不定哪天掉下來砍斷他的脖子。


    所以宋統殷見杜喬林張口就是沒錢,然後就一頂抗旨不遵的大帽子給他扣過去,他宋統殷可不管你杜喬林工作難不難做,反正不能給他提供糧餉收複澤州他就去整誰!


    這杜喬林混到布政使的位置自然也是官場的老油條,扣帽子這種手段自然是難不倒他,隻見杜喬林冷眼的看著宋統殷說道:“宋中丞,您這頂抗旨不遵的帽子我可不敢戴!下官隻是具實而論,藩庫沒錢那就是沒錢,你總不能讓下官派兵去搶吧?!”


    “再說了,下官手下可沒有到處搶劫的兵!”


    杜喬林最後這句話就是暗示他宋統殷的撫標營在沁、澤二州作戰期間軍紀敗壞,下鄉四處打糧搶掠百姓割老百姓的人頭冒領軍功。


    宋統殷聽到這話臉色微變,他的撫標營官兵搶劫百姓殺良冒功的事已經是人盡皆知,不過這宋統殷也沒辦法,誰叫官府提供不了軍餉呢?!也就隻能縱容手下的官兵去搶劫。


    隻見宋統殷還擊杜喬林道:“杜藩台,本院不和你東拉西扯,你身為布政使便要在其位要謀其政,藩司的職責就是給官軍提供糧餉,你要是幹不了大可給朝廷上一封請辭的奏章,或者是直接掛印而去老夫代你上這道辭呈!”


    “總之朝廷不養閑官,更不養占著位置無所事事屍位素餐的蠹囊!”


    宋統殷這話直接就是人身攻擊了,說杜喬林是一個能力不行直接躺平的酒囊飯袋,這杜喬林聽後當場是氣血上湧險些氣暈過去。


    不過這嘴炮功夫作為大明朝文官的必備技能杜喬林自然是不慫宋統殷,隻見杜喬林對宋統殷冷笑道:“下官是否屍位素餐是否是閑官朝廷和諸位同僚自有公論,還輪不到中丞大人你來評說!”


    “倒是某個人丟城棄地喪師辱國居然還有臉坐在這堂上指責他人不幹實事!真是笑煞我也!”


    杜喬林也甘示弱當即就反擊宋統殷自己一屁股屎說他人不幹淨,宋統殷聽後那也是氣的不輕,畢竟這打人不打臉,杜喬林還專門挑他丟失澤州的事說。


    啪!——


    隻見宋統殷一拍身邊的茶幾起身指著杜喬林怒斥道:“杜喬林!你一個藩司居然敢在公堂之上嘲諷撫院!你還有沒有一點上下尊卑!奴才都知道尊卑有序,你簡直連一個奴才都不如!”


    宋統殷這話其實說的不太對,雖然在這個時候藩、臬兩司有在向督撫下屬化的趨勢,但是在朝廷製度上藩、臬兩司還不歸督、撫管。


    巡撫這個時候是還是純粹的文職武官,而布政使則是地方行政係統的官僚,兩者之間還不是一個管理體係。


    所以宋統殷指斥杜喬林不懂上下尊卑實在是沒道理,況且現在的宋統殷已經連降三級在行政級別上還不如杜喬林呢!


    而杜喬林聽到宋統殷這話當場就火冒三丈,這宋統殷不僅直唿他的大名,而且還說他是奴才,這杜喬林能忍?!


    隻見杜喬林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宋統殷怒罵道:“宋老匹夫!你休要欺人太甚!”


    “別人不知道你這老匹夫是如何保住你頭頂烏紗但本官可是知道的!你這老賊上上下下到處打點可是花了不少的銀錢吧!”


    “老賊你給我等著!本官定要上奏參你一個行賄的罪名!”


    這杜喬林也是一時憤怒將關於宋統殷的一些公開秘密也說了出來,這山西省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宋統殷從總督張宗衡開始一路行賄送到閣老手上才保住這定烏紗。但知道歸知道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宋統殷一聽杜喬林揭他的老底當場就惱羞成怒怒火中燒準備和杜喬林幹架!


    此時宋統殷的位置在堂下左一,而杜喬林的位置就在堂下的左二,不過兩人之間的座位隔著差不多有個幾步,並且還有兩個茶幾阻擋著。


    隻見宋統殷當即抄起茶幾上的茶杯一把就朝著杜喬林擲了過去,這宋統殷一邊對杜喬林遠程攻擊還大喝道:“杜老匹夫欺我太甚!看打!”


    哐當!——


    “哎呦!~”


    隻見一聲清脆的瓷器摔破的聲音響起然後就是一聲慘叫聲,不過這叫聲不是杜喬林的,而是在左三位置的山西按察使戴君恩的。


    隻見這倒黴的戴君恩腦袋上已經砸出了一個血包正捂著頭慘叫,不過好看隻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


    這戴君恩也是經曆過這種場麵的,於是強忍住疼痛捂著腦袋起身往一邊跑躲到廳堂內柱子後麵去看戲,以免待會誤傷到自己。


    那杜喬林自從和宋統殷言語起衝突後就一直防著他一手在,大明朝文官的武德向來不比武將差,從朝廷開會到地方官府開會官員之間經常因為言語衝突上演全武行。


    最巔峰的時候甚至還有打死人的事,就連內閣大學士這一級的頂級官僚一樣因為言語衝突進行決鬥。


    所以杜喬林從和宋統殷起衝突後便時刻準備著,杜喬林見這茶杯飛過來後一個躲閃就躲了過去,結果這茶杯隔山打牛把戴君恩給打到了。


    這杜喬林被躲過了宋統殷的攻擊後自然是要反擊的,隻見杜喬林也抄起他身邊茶幾上的茶杯朝著宋統砸了過去,並且大吼一聲道:“老賊看打!”


    宋統殷雖然已經五六十歲了,作為文職武官且長年隨軍在外平時也是很注重鍛煉身體的,所以宋統殷看到這個茶杯飛過來的時候當即一個下蹲躲了過去。


    哐當!——


    然後這個茶杯就順著往北飛行的彈道一路飛到堂上,也就是總督張宗衡坐著的書案那邊,隻聽見一聲哐當瓷器破碎聲響起。


    不過這沒有像宋統殷砸杜喬林那樣出現慘叫聲,隻見那張宗衡也是眼疾手快,一見他前麵的宋統殷蹲下去,他當場就鑽到堂上書案的桌子底下去。


    果然那杜喬林擲杯的力度有保障,隻見那茶杯直接在書案後麵的麒麟圖案的浮雕壁畫上砸的粉碎,然後那碎片還差點讓張宗衡嘴裏吃下去一個。


    這從宋統殷打一槍開始到杜喬林還擊總共也就是十幾秒鍾的事,這一陣電光火石之間,總督鑽到桌子底下,臬台抱著腦袋躲到柱子後麵,然後巡撫和藩台擼起袖子準備肉搏。


    而巡按羅世錦以及一眾道台則是迅速從座位上撤離然後到安全地帶觀戰,此時宋統殷和杜喬林準備開始短兵相接了。


    隻見宋統殷解開腰間的皮腰帶拿在手上還拉了兩下然後冷笑的看著杜喬林。


    “杜老匹夫!今日本院要讓你瞧瞧我的厲害!”宋統殷大喝一聲拿著皮腰帶衝了過去就要毆打杜喬林。


    “老賊當我怕你不成!”隻見杜喬林也抽出腰帶來準備和宋統殷交戰。


    不過杜喬林的裝備不如宋統殷,他的腰帶是一條內用麻外用絲綢編織的一條腰帶,唯一的攻擊部件也就是上麵的一個金質的扣子。


    而宋統殷由於長年領軍在外所以一直戴的都是皮革製成的銅扣皮帶,所以就沒有用二品大員的金腰帶,這倒是為宋統殷提供了裝備上的優勢。


    這兩個老家夥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自然也是經曆過官場上打架的人,知道這腰帶怎麽用才能打疼人。


    隻見二人將扣子那一頭作為攻擊端揮舞著朝著對方抽過去!


    啪!——


    啪!——


    隻聽見兩聲腰帶扣子擊打到物體的聲音響起!隻見宋統殷的腰帶一把抽到了柱子上,而杜喬林的腰帶則是抽到了桌子上。


    “老賊再吃我一鞭!”


    杜橋林大喝一聲又攻了上去。


    “老匹夫休得猖狂!”


    宋統殷也不甘示弱上前迎戰。


    緊接著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在巡撫署廳堂之中響起,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老東西扭打到了一起,不過由於年紀都太大了,所以基本上都是人體描邊鞭法,打了一半天都沒打到對方。


    二人見技能持續放空便繼續大喝一聲朝著對方攻擊過去,隻見宋統殷使出了一招幻影劍舞左右開弓狂抽杜喬林,而杜喬林也不甘示弱那拔刀斬也是一鞭一鞭的橫切過去。


    就這樣兩人在廳堂中間打的是昏天暗地的將桌子椅子全給打翻在地,雖然兩人看似勢均力敵但是杜喬林這邊的裝備耐久度快不行了,隻見他手中的腰帶已經在開裂,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斷掉了,到時候那肯定是被宋統殷血虐!


    這巡撫和布政使兩人打的是熱火朝天的但是一眾官員都不敢上前去勸架,都怕兩人把自己給誤傷了。


    躲在桌子底下的張宗衡見這樣下去實在是有辱官威於是便招唿躲在柱子後麵的羅世錦道:“羅按台,還請出去派兩名衛兵進來將這兩個老不知羞的東西給拉開!”


    羅世錦聽後點了點頭出去叫衛兵進來把這兩個老頭給拉開了,接著就是張宗衡對兩人怒斥一番,並且揚言要參二人一本玷汙官箴,就這樣一場山西省的高級官員會議不歡而散。


    最終宋統殷因為在這場會議上徹底的將布政使杜喬林給得罪了,所以杜喬林直接就找各種理由不給撫標營發餉,這恨屋及烏之下,杜喬林居然還挪用本該是山西鎮官兵的軍餉給總督張宗衡的部隊。


    所以最後是總督張宗衡帶督標營出沁州到滁安府然後向澤州方向前進去收複失地,並且還在河曲一帶的抽調大同總兵尤世祿部從沁州沿著沁水一路南下攻入澤州配合張宗衡作戰。


    除此之外在太原府的宣府副將虎大威部也緊隨其後進入澤州去收複失地剿滅賊寇。


    至此宣大兩鎮的邊軍正式南下剿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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