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英這邊等到塔天寶派過來熟悉地形的弟兄來了之後便立刻開始了行動,行動時間大概是在晚上的九點多。


    這也得虧昨天白天的時候塔天寶送過來的那份關於王肇生部的情況,這讓楊英及時的在莒山刹車沒有繼續前進,右營的弟兄們也因此在白天多休息的一段時間,要不然晚上還沒那個力氣折騰。


    從莒山附近到垂棘山的距離也就二三十裏地且為平地,這即使在晚上行軍最多也就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到,但楊英為了迷惑官軍硬是在澤州這一片到處繞路走,一共走出了差不多兩三倍的距離!


    直到第二天的淩晨一點鍾才抵達垂棘山附近進行埋伏,這一路上楊英他們馬包蹄人銜枚隱蔽前行,就連火把都沒有打。


    也虧得現在是二月的中旬,這幾天都是月圓之夜,所以在月光的照耀下楊英他們也省去了打火把的功夫,這也避免了將部隊給暴露。


    ...


    這垂棘山在丹水河的西岸,整個山體的麵積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高,看上去就像是凸起的一座小山包而已,不過這附近多林木,山上山下都是樹林子。


    在垂棘山對麵的丹水河東岸有一座村莊名為高都莊,此莊與任家湖的任家莊一樣都毀於官兵之手。


    本來這垂棘山與高都莊之間是有一座供村民通行的便橋,但也隨著去年的戰亂給一同毀掉了,所以王肇生部要渡河就要重新搭建橋梁。


    楊英率領兩百老本兵抵達垂棘山後將部隊埋伏在垂棘山的西側,因為這垂棘山南側的丹河寬度較大,差不多有一百米左右。


    而在垂棘山北側那一塊丹河的寬度最窄處僅不到五十米,這也是當初高都莊的便橋所在地,所以楊英判斷這王肇生應該會從山北渡河。


    楊英帶著弟兄們來到垂棘山後便立刻讓弟兄們抓緊時間休息,在休息了一個時辰後也及時早上的三點多楊英就讓弟兄們起來吃點幹糧,然後準備應對官兵搜山偵查。


    這垂棘山就在丹水河西岸,但凡隻要是腦子正常的將領在渡河的時候都會對垂棘山進行一遍偵查,以免被埋伏在山中的敵人襲擊。


    ...


    早上六點,垂棘山西側某處林子中。


    二月中旬的早上六點鍾雖然太陽還沒有出來但這天已經亮了,林子裏麵此時已經是到處有鳥在叫喚,樹葉上和草叢上到處都是露水,這些露水將楊英他們身上都給打濕了。


    這也虧得楊英他們昨天來的早,所以昨天晚上那些被驚走的鳥兒今天一大早又迴來繼續叫喚,這也使得官兵在偵查的時候難以發現異常。


    此時楊英他們在樹林中分散開來躲進灌木叢中以及一些溝裏和低窪地帶,並且將馬匹放倒捂住耳帶遮住眼睛綁住嘴巴,不使這些畜生發出聲叫來讓他們暴露。


    當然,這也不僅讓畜生閉了嘴,就連人也閉了嘴,隻見大夥們趴在這林子裏麵一個個都嘴上都咬著咬著一根木棍。


    不過還是有沒有咬棍子在講話的,隻見楊英蹲在一處灌木叢中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然後眼神死死的盯著那附近的山路。


    在楊英的邊上還蹲著一個年輕人年紀和楊英差不多大,此人便是楊英的老本兵管哨掛右營副把總銜,名叫楊豪。


    這家夥是被楊英在路邊上撿到的快餓死的流民,所以這家夥為了報答楊英的恩情當場就認他做爹!


    但楊英看這家夥和他年紀差不多多大也就算了,隻是認這家夥做弟弟。


    然後這家夥為了舔楊英直接就改了姓跟著楊英姓楊,所以楊英看這家夥如此的“上道”、“懂事”也就一路將他提拔為老本隊的管哨,並且還給他弄了一個副把總的頭銜。


    這楊豪蹲在灌木叢裏看著附近那空蕩蕩還升騰著辰霧的林子便感覺有些陰森恐怖,這副場景簡直像極了話本中所說的迷霧鬼林一般。


    但楊豪害怕是不是這個,而且怕的另一件事。於是便擔憂的對楊英說道:“楊大哥,這官兵可是有一兩千人的,咱們這兩百多號人怎麽打的過?!”


    楊豪問的這個問題楊英自然是想過,但這打仗不就是四處冒險?!


    於是楊英便看了一眼楊豪然後對他說道:“我說你就不要想那麽多!這年頭哪有那麽多的肥肉給你吃?!還不都是要啃硬骨頭才能吃上肉?!”


    “別看咱們人少,可隻要等到那官軍過河過到一半,咱們就這麽殺出去,也用不著拚命,保管叫那官兵都嚇的往河裏跳!”


    楊豪聽後還是有些害怕的對楊英說道:“楊大哥,您說的這些我是相信的,但這萬一叫官兵給發現把咱們圍了該怎麽辦?!”


    楊英一聽這話瞪了一眼楊豪!然後開口罵道:“他媽的!你能不能說的好聽的!盡說這種喪氣話?!再讓老子聽見你說這種話老子抽死你!”


    本來這楊英心裏也在發慌,畢竟他這種軍事行為是相當的冒險,萬一叫官兵發現悄悄繞開垂棘山附近他們的眼線,然後在遠處渡河把他們一圍那就成了甕中捉鱉!


    本質上這仗楊英也是在賭,第一賭的就是官軍的哨探沒有發現他們在山林裏埋伏,第二賭的就是王肇生會從垂棘山這一片渡河!


    咕咕咕!~


    呱呱呱!~


    ...


    就在楊英罵街之際突然樹上傳來好幾聲不同的鳥叫聲,一聽到這幾聲鳥叫聲楊英和楊豪兩人拔出腰刀,然後將木棍放到了嘴巴裏。


    不僅楊英他們倆拔出了刀,但凡聽到這鳥叫聲的都拔出了刀警惕了起來。這幾聲鳥叫聲就是爬在樹上觀察的弟兄所發出的聲音。


    駕駕駕!~


    踏踏踏!~


    隻見這片林子裏突然傳出一陣馬蹄聲以及叫喊聲,然後就看見五名左右的官兵探馬騎著馬衝進林子裏來。


    砰砰砰!——


    緊接著這群官兵探馬便拿出三眼銃對著林子裏到處放銃!


    差不多打了幾十發之後便停了下來,隻見這林子裏瞬間充滿了一股硫磺味然後就是鳥獸被驚的到處亂跑,那鳥叫聲也停了下來。


    為首官兵探馬伍長看了看天上飛的鳥點了點頭說道:“林中有鳥,看來此地應該沒有伏兵!”


    “走!咱們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是!”


    隨後這名官兵探馬伍長便帶著手下的哨探去了其他地方偵查,待這群官兵走後,隻見躲在灌木叢裏的楊英腦門上已經是在流著冷汗。


    隻見楊英的護臂被一發鉛子給打穿了,楊英抓著傷口的手上已經全部是血,然後楊英嘴裏的木棍都快被他給咬斷了。


    這剛才官兵探馬在放銃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放了一銃到楊英蹲著的這個灌木叢裏麵,然後楊英就被打了一銃。不過楊英還是強忍著疼痛忍到官軍撤退。


    “楊大哥!你忍一下!”


    待官兵走遠之後楊豪趕緊幫楊英將護臂卸了下來,然後撕掉身上的衣服做成布條給楊英包紮起來。


    楊英的傷口包紮好暫時止住血後便看向官兵撤退的方向惡狠狠的說道:“迴去之後給右營的哨探隊打個招唿,誰他媽的要是像這樣探查敵情,老子剁了他的腦袋!”


    “好!”


    楊英所說的並不是官軍胡亂放銃把他給打到了,而是楊英見這幫官兵的哨探在偵查敵情時如此的敷衍了事便下意識的為自己的部隊警惕了起來。


    這群官兵走後楊英他們也沒有放鬆警惕,轉而是繼續趴在草叢裏蹲好不動,畢竟這萬一官軍殺個迴馬槍那就全都暴露了。


    ...


    再把目光放到官兵這裏來。


    也果然如此楊英所預料的那樣,官兵確實選在吹棘山丹水河對岸的高都莊附近渡河,這倒也不是楊英多麽的神機妙算。


    因為這但凡有點地理常識的將領都會選擇在此地渡河,從基本的邏輯推斷都可以判定王肇生從這裏走。


    除非是那種天上戰場嗅覺敏銳或者是不走尋常路的將領才會繞路,亦或者是發現了附近有敵軍埋伏這種情況。


    而現在顯然王肇生並沒有發現垂棘山附近藏著一夥賊,且不管是王肇生和吳必先兩人都屬於那種一般水平的將領,所以這兩人帶著官兵按部就班的依照地理常識從這裏走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官兵三點鍾左右起床然後五點鍾便來到高都莊開始砍伐附近的樹木架設浮橋,大概在六點鍾左右簡易的浮橋便搭建好了。


    王肇生和吳必先先是將塘兵鋪開到龍王山附近監視在龍王山的塔天寶部,然後再將哨探全部都撒出去,不僅垂棘山附近有官兵哨探,整個丹河西岸沿線都有官兵的哨探,一路偵查到了莒山發現了右營的蹤跡。


    昨天官兵剛剛翻過宋家嶺初來乍再加上楊英提前知道了官軍要到任家湖,所以便有意隱藏蹤跡,昨天官軍的哨探便沒能發現右營,但今天蹤跡是沒有瞞住官軍的哨探。


    不過此時已經是為時已晚,右營的伏兵已經到了垂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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