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張良善打發走了之後這帥帳內的氣氛便有些沉重了,剛才大夥們還聊著非常的開心,這會都不怎麽說話了,因為王鐵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周兵部在太嶽山中搜剿張道濬的時候,雖然隻發了一封塘報給總部這邊,但除了李子健抱怨兩句之外,王鐵並沒有去計較這個。


    王鐵充分的考慮到了山區內地形複雜且交通不便,所以也就沒有強求像在盆地裏那樣不間斷的給總部發塘報。不管這周兵是不是故意不發塘報,王鐵都沒有去在意。


    但周兵帶著部隊不按他的部署私自帶著部隊追出滁安府,一路把部隊拉到澤州那王鐵就非常生氣了!


    雖然王鐵對於這種事情有一定的預見性,知道這幫家夥在分兵之後肯定會權力欲膨脹忘乎所以,甚至不知天高地厚不把他這個大帥放在眼裏!


    但來的這麽快讓王鐵一時半會還是難以接受的!剛才的王鐵甚至動了杖殺張良善,然後派人去把周兵給拿迴來議罪的念頭。


    也幸虧關鍵時刻趙勝提醒了王鐵一把,讓王鐵沒有把這憤怒宣泄出去,要不然就誤了大事。


    ...


    趙勝見王鐵的臉色如此的難看也知道他心中所氣憤之事,於是便上前對王鐵勸道:“大帥,這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周管營此舉想必有他自己的深意在裏麵!”


    “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帥既然授周管營以節鉞,那麽就不應該求全苛責。”


    趙勝這話一說完,一旁的王經緯拿著那份塘報冷笑道:“求全苛責?!先生這話過了!”


    “上個月分兵的時候早就已經商量好了,讓他左營在長子、屯留兩縣流動,可他倒好,一聲不吭的追著那張道濬跑到了沁水!”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左營完全沒有把總部當迴事,他周兵沒有把大帥放在眼裏!”


    “這種行為必須得重懲!否則以後人人都這麽幹,那咱們鐵營成了什麽樣子?!”


    王經緯這番話即是為公也是為私,於私他與周兵關係不好,自然是不可能放棄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於公他王經緯是鐵營的總管,下麵有人這麽幹損害王鐵這個大帥的權威,他必須得維護,同時也是間接的維護他作為總管的權威。


    否則的話,如果下麵有人連大帥都不放在眼裏,難道還會將他這個總管放在眼裏嗎?!


    在桌子旁邊的李子建拿起了那顆被王鐵一巴掌拍不見的紅色“車”棋,然後狠狠的將他拍在了沁水縣!


    “我說怎麽左營七八天沒見一封塘報!原來是這麽迴事啊!”


    這李子建好多天不見左營的塘報當時就感覺其中有貓膩,李子建計算過太嶽山區到陵川的道路距離和地勢問題,發現這左營不管怎麽著也不可能就發一封塘報迴來。


    當時的李子建還去找王鐵反映過這個問題,不過王鐵也是秉承著用人不疑的原則,沒有去懷疑周兵搞什麽鬼,可沒想到還真給他整了一個大活。


    緊接著王小靖便出來對王鐵說道:“大帥,這事不能這麽算了!總管說的對,如果人人有樣學樣咱們鐵營就亂了套!必須得重處!”


    作為掌刑都司的鄭彥夫也板著臉說道:“依我鐵營軍法,違抗軍令者,視情節嚴重與否,頂格處罰為斬首,輕者杖刑罰款!”


    此時帥帳內的幾個人除了趙勝勸他冷靜之外,其他人的都支持懲罰周兵,目前也就劉體純沒有發表的任何的意見,畢竟劉體純加入鐵營不久,這種事他也不想沾邊。


    不過劉體純還是說話了,但是說的內容不是關於懲罰周兵與否,而是對左營攻到沁水縣對局勢有什麽影響。


    隻見劉體純在桌子上拿起了一顆黑色的“兵”字棋將其擺到了浮山縣,這兵字棋代表著官軍的營兵部隊,不過不知道其將官是誰還有具體的兵力情況。


    緊接著劉體純又拿起了散落在一旁沒有顏色的“花”字棋還有“草”字棋,然後將其擺到了地圖沁水縣的境內,這花字棋就是“花關索”王光恩,草字棋就是活地草賀宗漢。


    這兩部義軍當時開會的時候不再跑到澤州去了,所以王鐵也就沒有給他們安排,這兩部一直都在澤州、沁水、陽城這三地活動。


    當然,即使給他們安排也未必按照王鐵的意思來辦。


    擺好之後劉體純指著地圖對王鐵說道:“大帥,以左營的兵力和實力,不管是圍攻沁水縣還是圍攻竇莊堡寨都是不現實的。”


    “所以如同左營想要圍攻這兩個地方必須得和王、賀兩部聯營作戰,所以屬下推測周管營應該與這兩部聯係,然後再圖那張道濬!”


    塘報發出的時間是在左營開拔的那天,所以塘報上所匯報的消息也僅止與當天之前,劉體純據此推測周兵應該會聯係王光恩和賀宗漢兩部聯營作戰。


    劉體純推測的沒有錯,周兵確實是這麽幹的,此時三部人馬正在圍攻沁水縣。


    之所以圍攻沁水縣,是因為張道濬帶著一家老小和堡寨內僅剩的團丁,以及張家的核心佃戶直接就跑到了沁水縣城去躲著。


    張家團丁精銳盡失,僅憑剩下的一群老弱病殘是難守住竇莊堡寨的,所以張道濬直接潤到沁水縣,借著沁水縣的城防體係以及城內的衙役居民來為他抵擋賊寇的追擊。


    接著劉體純便又指向浮山縣的那顆“兵”字棋說道:“據細作來報,這浮山縣可是有一支從北邊過來不少於五百人的營兵隊伍!”


    “從浮山縣穿過烏嶺山走大帥去年伏擊周應幹的那條路,最快兩天就能抵達沁水縣,如果周管營不知道浮山縣有這麽一支官軍存在的話,那是要吃大虧的!”


    雖然周兵從長子縣追張道濬一路追到浮山縣境內,但對於浮山縣城的情況未必知道,因為這浮山縣城在烏嶺山以西,而當時他們所處的區域則是在太嶽山中,隔著好幾座茫茫大山。


    而周兵部的探馬人數有限探查張道濬的蹤跡人數尚且不足,根本不可能派去浮山縣城打探情況。所以這周兵根本就不知道浮山縣還有這麽一支官軍存在。


    而這支官軍卻是查探到了周兵部的蹤跡,就在那日周兵破浮山縣府城鎮時,府城鎮巡檢司的潰兵跑迴了縣城報告了這一消息。


    王鐵聽到這裏心中一驚,也沒再顧著想怎麽收拾周兵,而是想著左營的安危,於是便趕緊問道:“體純,你是說這支官軍會襲擊左營?!”


    劉體純聽後沒有立即迴答王鐵的話,隻是咬著嘴唇眼神死死的盯著地圖看,腦海中在分析著各種存在的可能性以此來判斷。


    分析了一會後劉體純拿起一顆黑著的“張”字棋擺到了沁水縣竇莊的位置。


    “如果這張道濬是迴到他的老窩竇莊的話,說不定這支官軍是不會去襲擊左營幫張道濬的,畢竟士紳堡寨失陷官軍是不承擔任何責任的!”


    接著劉體純又將“張”字棋給擺到了沁水縣城的區域。


    “但這張道濬要是舍了老窩竇莊帶著團丁家眷跑到縣城的話那就不好說了!浮山縣和沁水縣相鄰,兩地縣城之間的距離不過百裏之遙,要是沁水失陷,這支援剿官兵的將領必然會被問責!”


    “所以左營要是圍攻沁水縣城的話,這支官兵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會出手的!”


    李子建聽完劉體純這番話後便點了點頭說道:“劉管營說的對,屬下讚同劉管營的看法!”


    說罷李子建便展開了自己的分析:“我看這張道濬十有八九是會去沁水縣的,長子縣一戰他手下的團丁流亡不少,據報逃迴府城的團丁不到八百人,而這八百人現在還在府城,那他竇莊堡寨裏能有多少呢?!”


    “即使有人估計也都是些些老弱病殘,他張道濬要是不傻的話肯定是往縣城跑,絕對不可能在竇莊坐著等死!”


    “再說這張道濬也是做過官的人,能不知道這當官的德行?!”


    “他還是在竇莊向附近的官軍求援肯定沒人搭理他,要是進了縣城,不管怎麽說周圍的官軍不會坐視一群反賊圍攻縣城的!”


    聽完兩人的分析王鐵也是一陣頭大,剛才擬定的計劃是北上遼州流動作戰,但這會因為周兵違抗軍令竄到沁水縣可能將他們的全盤計劃給打亂。


    王鐵看向這被他剛剛一巴掌拍爛的棋盤歎了口氣說道:“派快馬去沁水,讓他周兵趕緊帶兵給我到陵川來!再違抗軍令立斬不赦!”


    “是!”李子建聽後答應了一聲。


    接著一旁的王小靖便上前對王鐵抱拳行禮說道:“大帥,此事必須得有一個說法,還請大帥下令懲治周兵!”


    “請大帥下令嚴懲!”王經緯也跟著上前抱拳行禮說道。


    “大帥!軍法不可廢!”鄭彥夫也上前說道。


    而一旁的趙勝則是歎了口氣說道:“大帥,此事必須當罰,可屬下認為還是點到為止的好,這周管營前麵打了一個大勝仗,如今便加以嚴懲恐怕會寒了弟兄們的心,還請大帥慎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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