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體純心想王鐵這家夥是個外行不懂騎兵訓練的難度,也隻會看一些外在的表現,為了避免王鐵這家夥急功近利逼著他搞野蠻訓練,所以劉體純認為有必要給王鐵講清楚。


    “大帥,這騎兵不比步兵,步兵操練隻要糧餉充足僅三月便能成軍即可上陣一戰。”


    “但這騎兵就不同了,騎兵從挑選戰馬再從挑選士兵都是有著嚴格的標準,且糧餉充足則是必備條件,就這幾項全部滿足的話,一支騎兵要像成軍也最低需要三年!”


    “況且咱們雖然糧餉充足,可這....”


    說到這裏劉體純就沒有往下說了,讓王鐵自己去想。其言外之意就是說鐵營戰馬不行還有就是兵源素質也不咋地。


    這一點劉體純其實也沒有故意貶的鐵營,明朝的騎兵部隊優質兵源基本上都出自北方邊疆地區衛所軍戶以及草原上來的歸降夷丁。


    因為這些人自幼習練弓馬對馬匹的習性了解可比半路出家的人強的多,劉體純本人也是府穀衛所的軍戶,橫營的那批騎兵也都是榆林衛的軍戶以及草原上的夷丁。


    這鐵營雖然精挑細選了一批馬術好的兵來充入騎兵部隊中,但在劉體純看來這些兵員的素質還是差那麽點意思,所以劉體純認為練一個月能有這個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這王鐵一聽好像也是這麽迴事,他手下這群人所謂的馬術好其實也都跑路速度快而已,畢竟在過去鐵營訓練馬軍那就是比誰跑的快而已。


    想到這裏王鐵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那繼續吧!”


    “是!”劉體純對王鐵抱拳行了一禮,然後迴到了自己的指揮崗位上去。


    此時溝裏掉進去的騎兵和戰馬也都被清理出來了,掉進去的十幾個人和馬基本上也沒什麽大礙,除了有個倒黴蛋被疊壓在下麵壓暈之外,不個很快被掐人中給掐醒了。


    這隊騎兵整好隊型後便在壕溝對麵也就是東側列好隊伍,此時這隊騎兵中有不少人臉上都是鼻青臉腫的,有的甚至臉上都已經破相,可見這平時是沒有摔跤。


    接著又是以哨和隊為單位向著壕溝衝擊開展跨溝訓練,這接下來的場麵也和第一波的騎兵訓練一樣,衝擊過後不少騎兵連人帶馬掉到溝裏去。


    不過離譜的也有,有的是人飛過去,有的是馬跨過去人掉到溝裏去。對於出現這種情況的不用劉體純下命令,這些騎兵的軍官便出手把這些騎兵抓起來脫了褲子打板子!


    在騎兵跨溝訓練中出現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允許的,屬於嚴重的個人失誤行為!所以必須要嚴厲處罰才行。


    如果是人馬都掉到溝裏去可能是馬的問題也可能人的問題,但是人馬分離的話就代表騎兵對馬的掌控力不行,所以完全就是人的問題,那就必須得懲罰了。


    就這樣王鐵在台上聽著一陣陣的馬蹄聲和嘶鳴聲,然後就是一陣陣的人和馬的慘叫聲,以及時不時的打板子聲音。


    這看下去越看越沒意思,王鐵都想一走了之不過還是堅持的看下去。而在前麵指揮訓練的劉體純心中則是很滿意,這可比他平時帶隊訓練的強的多。


    他平時帶隊訓練時,就這個簡單的跨溝基本上都有超過一半的騎兵沒有跨過去,而今天居然超過了一半的人。


    雖然劉體純心裏很滿意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沒變化,可見是喜怒不形於色,頗有一番大將風範。


    一千多名騎兵分成五十、一百的隊形跨溝也很快就過去了,演武場上的陣型也從原來的西邊來到了東邊。


    ...


    “這劉皇叔躍馬檀香過溝那可是一跨三丈的溝啊!”


    “怎麽咱們鐵營的騎兵跨個一丈都不到的溝居然這麽多掉溝裏?!”


    從大營拿銀子迴來到演武場有一會功夫的王小靖看著眼前騎兵訓練的衰相不禁皺著眉頭說道。


    看到這裏王小靖感覺不僅王鐵這五百兩銀子賞的不值得,就連給騎兵的那些優厚的待遇都不應該!就這還吃鐵營那麽多糧餉!憑什麽?!


    一旁的王鐵聽後對著王小靖笑罵道:“他娘的!那劉皇叔是什麽人?!你能把咱們這些泥腿子跟劉皇叔比?!你咋不上天呢!”


    王小靖聽到王鐵這笑罵聲嘿嘿一笑沒有說話,畢竟劉體純就在前麵,說太多的話恐怕會得罪他,所以王小靖很識趣的閉嘴了。


    這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體純聽到這兩人對話很明顯的聽出了對他訓練成果的不滿,可劉體純也沒辦法,騎兵訓練就是這樣,急不得。


    但劉體純也能理解王鐵的不滿,畢竟他們可不是官軍,說不定明天就要拉到戰場上去比劃,換誰來當這個大帥都急。


    想到這裏劉體純便轉身對王鐵問道:“大帥,這騎兵訓練非一日之功,接下來的訓練可能更不盡您的心意,您還要繼續看下去不?!”


    “看!怎麽不看?!來都來了!”


    王鐵沒有絲毫的遲疑說了出來。


    畢竟他是鐵營的大帥,這騎兵訓練的在差也是他的兵,這個時候正是需要他為騎兵弟兄們鼓勁激勵他們努力訓練的時候。


    如果他這麽一走了之的話那對弟兄們士氣打擊該有多大?!


    況且五百兩的賞銀都拿來了,錢都花了怎麽著也要看完啊!


    “遵命!~”


    說罷劉體純便迴到了指揮崗位,然後拿出藍色令旗又揮舞了起來。


    緊接著又如同剛才一樣鑼鼓號聲大作場上的呐喊聲響起。


    “跨欄訓練準備!”


    “都給老子精神點!”


    “誰要是再出差池老子饒不了他!”


    ...


    隨著號鼓聲響起後騎兵隊伍中的軍官開始唿喊了起來,同時一大隊輔兵開始進場整理訓練場地。


    隻見這些輔兵拿著支撐木和木板將剛才的壕溝給鋪了來,然後拿著鐵鍬鏟土將木板給蓋住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緊接著這些輔兵又抬著一米左右高的拒馬進場,然後將這些拒馬擺成一個橫排就如同剛才的壕溝一樣從南擺到北,最後用繩索將其綁在一起。


    這些拒馬與平時用的拒馬有所不同,上麵不僅沒有綁刀刃,就連木刺都沒有,看著和普通的木柵欄沒什麽區別。


    畢竟這隻是訓練而已又不是打仗,要是打仗的話拒馬上麵肯定是木刺刀刃都有,之前的壕溝裏麵估計鐵蒺藜、鐵刺、鐵釘都給安排上。


    砰!~


    又是一聲巨大號炮聲在點將台上響起,隨後又是一隊五十人的騎兵隊伍向著拒馬衝過去。


    駕!~駕!~


    “衝啊!”


    “都注意點!把馬控製好!”


    ...


    此時在台上的王鐵和劉體純以及王小靖、楊英他們都死死的盯著場上的動靜,隻見這隊五十人的騎兵高速衝向拒馬。


    然後在就是一陣翻車的場麵...


    嘶嘶嘶!~


    “快來幫我一下把馬弄下來!”


    “快!快救我!我被拒馬卡住了!~”


    隨後在拒馬的兩邊響起的戰馬疼痛的嘶叫聲以及騎兵唿喊幫忙的聲音,不過這比跨溝強一些,跨溝的時候是人和馬都叫喚,但這跨欄則是馬叫的多。


    有些倒黴蛋在衝拒馬的時候那馬完全就不跨欄徑直的就往拒馬上衝,結果導致有的戰馬直接把拒馬撞的七零八落的,有的則是連人帶馬被拒馬夾住,不過更多的則是馬被掛在拒馬中間。


    這一波的跨欄訓練五十名騎兵衝拒馬,僅不到二十跨欄衝過去,其他的不是把拒馬衝散過去的,就是馬被掛在拒馬上麵沒過去。


    緊接著輔兵便上場將這訓練場上的秩序給恢複,那些被衝亂的拒馬也被重新綁好,然後下一波的騎兵跨欄訓練繼續開展。


    這越往後看王鐵的臉色就越是麻木,不過還是堅持的看了下去,沒過多久跨欄訓練也結束了,不過這成績比跨溝訓練要差的多。


    不過作為騎兵指揮官劉體純看來這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一個月能有這個成績已經算是超出了正常水平。


    鐺!——


    待跨欄訓練一結束一聲巨大的鑼聲響起,輔兵上場將拒馬撤下,然後所有的騎兵隊伍便又列隊到將台之下來。


    “沒了?!就這?!”王鐵看著已經在集結完畢的騎兵隊伍問道。


    聽到王鐵的問話後劉體純上前說道:“大帥,目前咱們騎兵訓練就這兩個項目!”


    說到這裏劉體純想了一想,認為有必要和王鐵解釋一下訓練這兩個項目的用意。


    “大帥,咱們訓練騎兵跨溝是為了應對將來在戰場上跨過敵人挖掘的壕溝,到那個時候敵人的壕溝可就不止現在不到一丈寬,溝底可不是什麽都沒有。”


    “如果咱們的騎兵不能跨過寬溝的話,那麽日後敵軍但凡挖條溝出來出來,那咱們的騎兵豈不是就拿敵軍沒有辦法?!”


    “訓練跨欄也是同樣的道理,大帥也應該看出來了,這就是訓練騎兵衝擊敵軍拒馬的演練,真到了戰場上那敵軍的拒馬可是有刀刃和木刺的,如果跨不過去話那可就不妙了。”


    看到這裏王鐵大概也知道這兩個訓練項目的作用,同時也明白這騎兵訓練急不得,於是便起身對劉體純說道:“那好!先練著吧!”


    “小靖!頒賞!”王鐵轉頭對王小靖說道。


    “是!”


    “謝大帥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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