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打定主意便迴去換了一身便裝然後騎上一匹快馬前往九峰山給王鐵報信。


    這王自用營中的軍規比之鐵營也差不到哪裏去,如果王虎是王自用營中的中下級軍官或者士兵的話,今天這營門肯定就出不去。


    但這王虎好死不死被王自用安排去看營門,這樣一來王虎便可以利用職務之便溜了出去。


    王自用部所駐紮的西嶺山二仙廟距離鐵營所駐紮的九峰山約有二十裏地,從二仙廟到九峰山好幾條寬敞的鄉道可以走。


    所以即使是晚上,王虎也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騎到了九峰山鐵營大營外。


    這有的時候啊,曆史的進程往往就是某個小人物或者是某件不起眼的事情所推動。


    就比如今天王虎聽的這一耳朵,就給未來的農民軍格局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甚至改變了部分的曆史軌跡。


    ...


    九峰山,鐵營大營外。


    咕咕咕!~


    呱呱呱!~


    ...


    如今的季節雖然已經是晚秋快要入冬,但是在山地野外依舊能夠聽到鳥獸的叫聲,在九峰山大營外,此時一位不速之客騎著馬過來了。


    鐵營駐紮在九峰山的西側,營寨大門自然也是往西開的,王虎也是順著西嶺山西側的鄉道一路騎馬過來的。


    此時鐵營的西營門已經關閉,營寨大門前麵搭建的兩座了望塔上各自點著兩個火盆,在營門的兩側也點著幾個火堆。


    塔上和塔下的夜間執勤士兵都沒有睡覺,也不是他們不想睡,第一是有軍官晚上會定時查崗他們不敢睡,第二是這晚上太冷了睡不著。


    所以這塔上和門內的士兵都聚集在火堆火盆附近烤著火,別看這個季節白天不怎麽冷,可到了晚上就凍人的很,這不烤火也不行。


    就在塔上的兩名士兵烤著火的時候,突然在樓梯上有一個人悄悄的摸了上來。


    “誰!”


    “幹什麽的!”


    一見有人上來這兩名士兵迅速抄起靠在邊上的武器舉了起來對著這個悄悄摸上來的家夥。


    “自己人!不要慌!”


    這人說完這話後把自己腰間的腰刀給遞了過去,然後走近一點讓塔上的兩名士兵看看他胸前掛著的鐵字補子。


    “什麽人!快下來!”


    了望塔上的動靜驚動了附近的執勤的士兵,於是一群人都拿著家夥圍在下麵,對著塔上吼道。


    “親軍司,哨探隊的夜不收!前麵有動靜迴來給你們報信!”


    原來此人是鐵營的夜不收,大夥一聽是自己人也就放下了戒心,接著負責看守大門的管隊被驚動,過來確認了一下此人的身份,發現沒有問題,確實是親軍司的夜不收。


    目前鐵營中的夜不收不多也就二十個不到,全都是當初在浮山縣伏擊周應幹部所俘虜加入的,這些夜不收最後全部被編入了親軍司哨探隊。


    看門的憲兵管隊過來一看原來是個熟人,而且還是當時他的抓的俘虜,於是便問道:“怎麽迴事?!有什麽情況?!”


    這名夜不收迴答道:“有一匹快馬,沿著山北的鄉道向咱們這邊來了,不清楚是路過來說朝著咱們來,你看要不要抓過來盤問一下?!”


    憲兵管隊聽後思慮了一番然後說道:“先看看再說吧,要不是官府的細作抓錯了人就麻煩了,況且附近有好幾支義軍說不定是他們派出去的人呢!”


    “那好!我先過去了!”


    “嗯!”


    說罷,這名夜不收便往黑地裏鑽了進去消失的不見蹤影,繼續去隱蔽偵查,而此時站崗的士兵見附近有情況,也就沒有繼續烤火,而是拿著家夥隱蔽了起來。


    駕!~駕!~


    籲!~


    過了一會之後鐵營大門前出現了一名騎著戰馬的人,此人便是王虎!


    “幹什麽的!趕緊下馬放下兵器!”


    在了望塔上和營門前的士兵同時舉起家夥對著王虎吼道。


    王虎一瞧這情況立馬乖乖的下馬把腰刀往前一拋並笑著說道:“幾位兄弟不要激動,都是自己人,我是來找你們掌盤子有要事相告的!”


    憲兵管隊聽後上前仔細打量一下王虎,發現自己好像並不認識這個長著一張大餅臉但個子稍微有點矮的家夥。


    於是便問道:“你誰啊?!我家掌盤子豈能是你說見就見的?!”


    聽到這話王虎對其抱拳行禮道:“在下王虎,原是王嘉胤大帥帳下親兵隊長!”


    這名憲兵管隊自然是知道王嘉胤的名號,可這什麽親兵隊長什麽王虎他就沒聽說過了,畢竟兩人的級別雖然相仿,但平時兩營交流之時也接觸不到。


    “什麽王虎親兵隊長的,老子沒聽過!有事你白天再來,現在王把總已經睡了,我明天早上給他通報一聲。”


    憲兵管隊話也沒說死,畢竟這萬一此人有什麽急事呢?!


    所以憲兵管隊決定明天再通報,現在他的直屬上級王小靖已經睡了,這個時候吵醒他說不定如果不是什麽要事,說不定會挨頓罵的。


    王虎聽到此話後心想我這也就晚上能夠跑的出來,這要擱白天我怎麽可能出的來?!


    於是便對憲兵管隊說道:“這位兄弟,既然王把總睡了,那還請您給李子建李都司通報一聲,我相信他一定會見我的。”


    王虎也能理解眼前此人的難處,畢竟這大晚上叫領導起床確實有點難為他了,所以王虎便讓他去通知李子建,畢竟這位不是他的直屬領導。


    “究竟是什麽事你這非得大晚上的來?!”憲兵管隊好奇的問道。


    王虎一臉嚴肅的迴複道:“這位兄弟,我所說的話不能讓他人代傳,還請兄弟你能體諒!”


    憲兵管隊見王虎一臉嚴肅估摸著應該是真有什麽事,這萬一要是誤了營中大事那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好!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通報李都司!”


    “多謝!”


    說罷這名憲兵管隊便去找李子健通報,雖然這個點已經是亥時了,但今天晚上李子建和王鐵都沒有睡覺,兩人正在帥帳之內與塔天寶、白旺兩人推杯換盞的喝著酒呢!


    ...


    鐵營帥帳內。


    “來兩位兄弟!走一個!”


    “王將軍請!”


    “請!”


    ...


    此時帥帳內擺著一張方形桌子,王鐵上坐在主位,左邊是李子健右邊則是塔天寶和白旺。


    這桌子菜不多也就五六個菜,不過分量都很足,都是用大盤子裝的,主要是一些豬羊肉和內髒,幾人喝的酒則是王鐵用酒精勾兌的酒。


    這種劣質的酒在後世狗都不喝,可在當下由於度數高很受這群泥腿子們的歡迎,越是烈酒泥腿子們喝的就越開心,根本就不管什麽口味年份的。


    塔天寶和白旺兩人能來赴宴,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想結交王鐵以及有那麽點投靠的意思,其次則是想喝一下鐵營的這烈酒。畢竟這種烈酒在橫營隻有老帥王嘉胤才能享用。


    而王鐵對這種酒精勾兌的酒是聞都不想聞,但是沒辦法,畢竟客人都喝你不喝也不想話,所以也就隻能捏著鼻子喝了。


    這桌酒一直從下午的六七點鍾喝到現在的八九點鍾,已經喝了兩個多小時,此時一桌子四個人早已經是臉上通紅,說話都帶著酒氣,這桌上的菜都那去熱過一次了。


    王鐵這邊一直都有李子健給擋著酒,所以別看臉喝紅了,但是腦袋還是清醒的。


    見現在已經喝到了九點多鍾,王鐵感覺也差不多了,於是便想借著酒勁對這兩人說點他心裏的真實想法。


    王鐵眯著眼睛看著兩人說道:“天寶兄弟,白旺兄弟,你們兩位感覺我鐵營如何?!”


    這兩人酒也是喝麻了,聽到王鐵這話也沒有多想其中的深意,於是便都脫口而出道。


    “王將軍的鐵營那是這個!”塔天寶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


    一旁的白旺則是補了一句道:“比他娘現在的橫營還要強!”


    白旺說這話的時候長吐了一口氣,很明顯是帶有一絲怨氣的。


    他和塔天寶都是王嘉胤的嫡係,王自用知道拉攏不了他們兩,於是便拉攏他手下的人,並且挑動他們手下的人和他們對著幹,所以這兩人這段時間心情都不是很好。


    聽著白旺這話王鐵眼睛珠子一轉,然後給李子健使了一個眼神,李子建立馬會意,於是便對白旺說道:“白兄,聽你這口氣好像有什麽心事啊!”


    李子健說這話的語氣像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特意去問,白旺此時酒已經有些上頭,一聽李子建這話便開始大倒苦水。


    “他娘的王和尚真不是個東西!他一個二當家又不是掌盤子,自己營裏的事管不明白,倒管到我頭上來了!”


    “那劉體純也他媽的軟蛋一個!就瞅著那王和尚把人往他那邊拉!真不知道老帥是怎麽看中這個軟蛋的,居然讓他當管營!”


    聽到這話王鐵心想這劉體純要不是這種不爭不搶的溫和性格,那王嘉胤也不敢把他手下的最強力量交給他啊!


    白旺這話一出王鐵和李子健自然是高興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多喝幾次這種訴苦大會的酒,讓白旺的怨氣往上多積累一點,時機一成熟接下來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一旁的塔天寶雖然怨氣也很大,但此人的性格比較內斂,於是便在桌子底下踢了白旺一腳,白旺挨了這一腳後也明白剛才自己話說過了,於是便也緘口不說扯些別的。


    “兩位兄弟,那今天就這樣吧?!你們看怎麽樣?!”又閑聊了一會後王鐵起身舉起酒杯說道。


    “好!聽王將軍的!”兩人和李子建同時起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隨後王鐵對李子健說道:“子建,我這喝的有點多,你替我送一下這兩位兄弟!”


    “是!”


    “兩位兄弟請!”


    “子建兄弟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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