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應響在做好了徐安的黑材料之後便準備動手了,在動手之前郭應響征求過鄜州知州和鄜州守備的意見,殺了徐安之後他們兩人保證會一起聯名上書將此事報告上去。


    於是郭應響便準備動手了,不過在動手之前郭應響還是願意給徐安一個機會的,當然這並不是郭應響良心發現,而是另有原因。


    郭應響在騙徐安下山的時候可是拉著鄜州地界上一大票有頭有臉的人做保的,這些士紳別看都已經退休了,但是官府裏麵的關係還在的,郭應響一個五品要是惹翻了這群人可夠他喝一壺的。


    這些士紳們雖然並不在乎徐安的死活,當初他們給郭應響作保不過是賣郭應響一個麵子而已,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如今郭應響當著鄜州兵備僉事,他們的身家還要靠郭應響保著,所以當時很多人閉著眼睛簽字畫押做保。


    但是這些士紳們可一個個的極為在乎自己的臉麵,要是郭應響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把徐安給殺了,這豈不是將鄜州士紳的臉踩在地上摩擦?!


    這樣一來鄜州的士紳肯定不能忍,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人鼓搗郭應響的黑材料往上報,把郭應響掀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也就是基於這個原因,郭應響決定給徐安一次機會。如果徐安還是不上道的話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到時候對外郭應響也有話說。


    徐安在迴來之後基本上是毫無保留的將在鐵營所看到的見到的鐵營的軍事機密全部告訴了鄜州官府。


    徐安這樣幹也不是他不講義氣不念昔日的舊情出賣鐵營的機密,而是徐安實在是想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普通人,所以徐安以此想換取官府的信任,希望官府以後不要再為難他了。


    徐安提供的鐵營軍事機密中很多官府掌握的差不多了,比如鐵營的兵力情況、重要頭領的個人信息、部隊的訓練情況這些。


    極少數沒有掌握的就是鐵營的糧草儲備情況和營中庫存錢財數量,徐安給官府提供的最有力的情報就是這個,除此之外便沒了。


    郭應響給徐安的這次機會就是徐安沒有交代到的一些情報。


    比如鐵營布置在鄜州守備營中的內應以及在城內的細作窩點。郭應響認為徐安是鐵賊營中的六當家,以他在賊營的級別應該是知道這些機密的,而徐安並沒有交代出來,這足以可見徐安是對官府有所保留的。


    這忠誠不絕對那就是絕對不忠誠!你徐安對官府有所保留那就是心裏還想著繼續做賊!你既然還想繼續做賊那就別怪官府心狠手辣了!


    可好死不死的徐安還真就不知道鐵營布置的鄜州的內應,就連鐵營在鄜州城內細作的窩點他也不知道,畢竟這些事都是由李子建負責,他一個總教頭沒事去打聽這個幹嘛?!


    再說了這段時間在鐵營因為訓練的事每天忙的是不可開交,哪有閑工夫去打聽這些?!還有就是王鐵故意隱瞞這些事,所以徐安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這徐安壓根就不知道你讓他怎麽交代?!你郭應響就算是把徐安的腦袋撬開也找不出關於內應和細作的情報啊!所以就這樣郭應響對徐安產生了誤判,這種誤判造就了徐安的悲劇,日後也造就了郭應響的悲劇。


    ...


    在七月初的某一天,郭應響傳召徐安來衙門問話。徐安對於官府傳他問話已經是習慣了,自從迴來之後隔三差五的官府就傳他問話。


    這衙門裏的一堂是審案和主持重要會議的,二堂是衙門裏的官員開小會用的,三堂則是衙門裏的官員接見地方百姓和客人的地方。


    這徐安已經不是軍官了,所以沒有資格讓郭應響在二堂接見徐安,隻能在三堂這種接見民人的地方與他見麵。


    這延安兵備道衙門有四個作為副職的僉事,一名僉事專門協助道台大人處理衙門事務沒有分管業務,另外三名僉事分別負責鄜州、嘉州、綏德州三州的軍事業務。


    本來這三名分管地方業務的僉事也是在延安的兵備道衙門辦公的,但是這幾年因為陝北鬧賊鬧的太厲害,所以巡撫署便將各地的兵備道僉事派往地方州縣進行常駐。


    這種隻是臨時性措施,等日後陝北的匪患平定之後這些兵備僉事還是要迴衙門辦公的。所以這樣一來這些兵備僉事在州縣並沒有獨立的辦事處,隻好和州縣長官擠在一個衙門裏合署辦公。


    這樣搞的話兵備道衙門也可以節省一些辦公經費,畢竟在地方上設立一個辦事處肯定要招募胥吏、衙役和守衛署衙的兵丁,這些人的俸祿肯定是要兵備道衙門開錢的。


    如果和州縣衙門合署辦公便可以白嫖地方上的行政資源,這樣一來也能省下不少錢,現在官府財政狀況困難,能省一點是一點。


    ...


    鄜州州衙三堂。


    此時的三堂內徐安穿著一身華麗的絲綢衣服站在堂下,堂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的兩邊分別坐著郭應響和鄜州知州。屋內除了這三人之外還有鄜州守備,不過他也是站著,但鄜州守備衣服裏穿著暗甲腰間掛著腰刀。


    徐安對於郭應響今天傳他問話也有些煩了,這麽多天來幾次傳訊他問話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基本上是毫無保留,他是真不知道郭應響還要問什麽。


    徐安這人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人,此時徐安擺出一副稍微有些等不耐煩的表情低著頭默不作聲。


    郭應響喝了一口茶之後將茶杯放在桌子上,並且暗中對著徐安冷笑了一聲,接著和鄜州知州兩人雙眼對視了一眼。


    鄜州知州看到郭應響的這個眼神於是也放下茶杯咳嗽了幾聲,然後故意漫不經心的對徐安問道:“徐安啊,這幾天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收到什麽風聲?!”


    鄜州知州問完這話之後徐安心中是一個咯噔,徐安心裏也清楚鄜州知州問的是什麽,那就是前幾天鄜州城內大街上發生的一夥不明身份的賊人和衙役衝突的情況。


    這事很多人都看見了,徐安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聽人說的是有鼻子有眼,所以徐安推測這應該是鐵營派往鄜州城內的細作。


    但這個時候徐安就怕和鐵營扯上關係,怎麽可能去說知道這事呢?!


    於是徐安裝傻的問道:“小人實在不知知州大人說的是什麽事,還請知州大人示下。”


    聽到徐安這話鄜州知州和郭應響兩人心裏都冷笑一聲,兩人心想你徐安就給本官裝吧!你能不知道前幾天官府抓的細作是怎麽迴事嗎?!


    就在剛剛鄜州知州問的時候徐安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的表情,這絲表情被兩人敏銳的捕捉到了。所以兩人斷定這徐安和守備營裏的內應一樣,都和鄜州城內的鐵營細作保持著聯係。


    想到這裏鄜州知州一拍桌子指著徐安怒斥道:“好你個徐安!事情都明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在這裏和本官裝!你心裏還有沒有官府有沒有朝廷?!難道你還想著當賊寇?!”


    徐安本身就有些心虛被鄜州知州拍桌子一嚇當場就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徐安一邊磕頭一邊用著哀求的語氣對他說道:“知州大人,小人糊塗,小人不應該在大人麵前說瞎話,還請大人原諒。”


    哼!~


    鄜州知州冷哼了一聲之後繼續喝茶沒有搭理徐安,一旁的郭應響便擺出一副笑臉來對徐安說道:“徐安,你知道些什麽就都說出來吧!把事情說清楚就沒事了。”


    郭應響的這種和藹的語氣給了徐安一種錯覺,於是徐安便抬起頭來對郭應響說道:“僉事大人,小人之前都交待過了,鐵賊在鄜州城內的細作小人確實不知道在布置在哪裏,小人隻是鐵賊營中的教頭,負責細作的另有其人,小人實在是不知道啊!還請僉大人明查!”


    郭應響聽到徐安這話臉色一變,郭應響心想都到這份上你徐安還想有所隱瞞!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於是郭應響對站在徐安後麵的鄜州守備命令道:“周守備!帶個人進來!讓徐安認一下!”


    “是!”


    鄜州守備聽到郭應響的命令後便去州衙牢房裏提了一個人出來,這人就是鐵營安插在鄜州守備營裏的內應頭子,也是鄜州守備營的一個管哨。


    過了一會鄜州守備帶著兩個士兵拖著一個滿身被打的血淋淋帶著重鐐的囚犯來到三堂外,郭應響指著這個囚犯對徐安問道:“徐安!這個人你認識嗎?!”


    徐安聽後轉臉往後一看,見到這個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實在是認不出來。因為這家夥之前在鐵營不過是一個伍長而已,徐安也不可能認識他。


    所以徐安實在是不知道這是誰,於是便轉頭對郭應響迴答道:“僉事大人,小人不認識他!”


    郭應響聽到徐安這話心裏是極為憤怒!郭應響心想你徐安要是當場把這人給指認出來,然後將鐵賊在鄜州城布置內應的事給交待清楚,這樣做的話本官還能保你一條性命。


    但如今你徐安是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悔改,那本官也就不客氣了!


    於是郭應響對這名囚犯問道:“你認識跪著的這個人嗎?!”


    這名囚犯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對郭應響說道:“認識,他是鐵營的總教頭。”


    徐安聽到這話之後心中一驚,徐安正在震驚的時候,郭應響一拍桌子指著徐安怒斥道:“好你個徐安!你還有什麽話說!”


    “這人就是鐵賊布置在城中的內應,你在鐵營身居高位居然不知道內應的消息?!你至今都隱瞞不報是何居心?!”


    “來人!把徐安給我拿下!”


    “是!”


    “僉事大人!小人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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