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鐵營裏麵幾個賊渠的個人信息基本上都已經被鄜州官府給掌握了,唯獨就是徐安的個人信息鄜州官府至今都沒有確切掌握。


    誰又能想到曾經的鄜州衛世襲千戶如今在鄜州地界上最大的賊營裏麵做賊渠呢?!所謂燈下黑就是這麽個道理。


    當然,這主要還是鐵營對徐安的個人信息保密做的好。


    鐵營其他幾個首領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半公開的狀態,隻要有心之人想打聽清楚也不是什麽難事,這主要是王鐵他們幾個也不是在乎這個。


    王鐵、王經緯、周兵、楊英這四個人的九族不是餓死就是逃荒去了,趙勝的九族雖然都在但是都在鐵營裏麵,也不怕官府拿捏軟肋。


    所以他們幾個並不是在乎個人信息的泄露,反正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知道了又咋樣?!


    但是徐安就不一樣了,雖然徐安的老婆孩子在營裏,但是徐安的家族可是在鄜州的。徐家的可是鄜州地界上的數的上號的大家族,自從兩百年前來鄜州定居之後現在都已經繁衍到一千多人。


    與徐安有著血緣關係也就是那種誅九族能誅的上的人差不多也有一百來號人,即使徐安不是賊首隻是賊營中的脅從,那按律法來誅的話最低也是三族起步,就這也能誅徐家幾十口人。


    所以不管是徐安還是王鐵他們都很在意這個,畢竟這徐安的軟肋一旦被官府拿捏的話,那這徐安估計就很難在鐵營待下去。


    這鐵營裏麵知道徐安底細可不在少數,雖然王鐵下了封口令誰泄密誰死!


    但是這也很難保證那個嘴巴大的喝點馬尿在外麵亂說,畢竟徐安可是與很多知道他底細的人是有血海深仇的,這也很難保證有人不會冒著被王鐵處決的風險去泄密。


    鑒於這個情況大夥們苦思冥想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水給攪渾!與其等著官府來主動刺探徐安的個人信息還不如鐵營直接就公布出去!


    於是鐵營就將徐安的個人信息給重新編排了一下,將徐安的戶籍所在地改成固原衛的軍餘,在甘州營當管隊,最後在固原兵變之後加入鐵營成為總教頭。


    這就是徐安新的一個個人信息,還別說,這個個人信息還就真的將鄜州那邊潛伏在營裏的細作給騙了過去,這個細作就將這個假的信息帶給了鄜州守備。


    鄜州守備是去年下半年從外地調過來當的守備,對徐安那事是一無所知再加上這事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鄜州衛和鄜州官府自然是不會告訴新任的鄜州守備。


    所以鄜州守備得知之後直接移文固原衛指揮使司要求固原衛那邊進行協查,行文到了固原衛之後固原衛那邊也很無奈,因為衛所軍籍冊裏主要是記錄在籍的軍戶,不在籍的軍餘隻有部分記錄在冊。


    其中相當大一部分的軍餘的軍籍冊都在固原州衙門,因為這些不在籍的軍餘過了兩三代之後就是民籍了,所以軍籍冊自然是要轉移到州縣衙門裏麵去,不過衛所缺兵的話一樣可以簽發這些軍餘補缺。


    固原衛的官員接到協查公文之後連夜將固原州衙門裏的軍餘戶籍冊搬了過來,結果把軍餘冊一搬過來就把固原衛的官員給整懵逼了。


    因為固原衛軍餘的軍籍冊有差不多好幾萬人,這麽大的工作量固原衛官員實在是不想幹,於是就直接迴函鄜州守備營,忽悠鄜州守備說鄜州衛的軍餘裏麵確實有叫徐安的這個人,不過已經是九族都餓死的餓死逃亡的逃亡。


    鄜州守備見拿捏不到徐安的軟肋之後也就此作罷,就這樣在對付鐵營的對策上鄜州守備也就沒在打算用拿捏軟肋的方法了。


    ...


    可今天好死不死的這三人就聊到了徐安的問題了,這好巧不巧的當年辦徐安誣陷上司案子的官員就是這個郭應響!


    崇禎元年的郭應響還是延安兵備道衙門經曆司經曆,當時他收到巡撫署和延安兵備道兩方麵的人打招唿,讓他把徐安的案子辦成鐵案,徐安當初的冤案也就是這個家夥搞出來的,雖然不是他主謀的,但是也難辭其咎!


    也正是因為這樣鄜州守備一說起徐安這個名字郭應響反應這麽強烈的原因,畢竟做這種虧心事總歸是心虛的,所以也就記著仇家的名字,防著那一天被仇家上門報仇。


    鄜州守備見郭應響的反應而且還帶有一點驚慌的表情於是便有些好奇的問道:“難道郭大人認識這個固原鎮的徐安?!”


    鄜州知州同樣有些好奇,知州知道郭應響並不是固原人而且履曆裏麵也沒有到固原去任職的經曆,這居然能認識一個固原鎮的管隊那還真是個稀奇事。


    於是這兩人就都看著郭應響等著他解答一下大夥們的疑惑。郭應響被這兩人盯著心裏也是很緊張,畢竟當初辦那件冤案的時候可是讓他的良心痛了很久,所以一聽到徐安這個名字便有些渾身不自在,現在又被這兩個家夥盯著這就更加不自在了。


    但郭應響也不確定這個徐安是不是當初的鄜州衛世襲千戶徐安,畢竟這年頭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像徐安這種常見的名字同名也很正常。


    於是郭應響反問道:“周守備,這個鐵賊營中的徐安是不是去年被固原總督署通緝的那個徐安?!”


    鄜州守備一聽郭應響問這話便有些懵了,因為固原總督署從去年到今年不知道通緝了多少賊頭,陝西境內的州縣城牆上到處貼的都是通緝令,至於徐安的通緝令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估計早就已經撤下來了。


    再加上鄜州守備平常關注的是軍事信息,誰會沒事去管這些通緝犯啊!所以鄜州守備聽到郭應響這話完全就答不上來了。


    郭應響見鄜州守備一半天不說話就知道他也記不起來了,於是便對鄜州知州說道:“李知州,你散會之後去州衙架閣庫裏找找看去年一月份至三月份固原總督署發下來的通緝令。”


    “找到一個鄜州衛原世襲千戶叫徐安的通緝令之後交給周守備,讓周守備將這張通緝令想辦法送到賊營細作手裏去認認人!”


    鄜州守備一聽郭應響這話便問道:“難道這個徐安不上固原衛的軍餘?!居然還是鄜州衛以前的一個千戶?!還有這個叫徐安的世襲千戶是怎麽迴事?!怎麽沒人給我講過啊!”


    鄜州守備雖然掛了一個鄜州衛指揮僉事的職銜,但這僅僅是一個掛職而已,他根本就沒有權力管鄜州衛所事務,所以鄜州守備對鄜州衛的事是一點都不知道。


    郭應響聽後冷冷眼看著鄜州守備說道:“這個千戶徐安的事以後有機會本官給你細說,現在周守備要做的就是確定這個賊營的徐安是不是鄜州衛的千戶徐安!”


    鄜州守備郭應響這個冰冷眼神和冷漠的語氣就知道這郭應響肯定和這個千戶徐安有什麽齟齬,所以鄜州守備也不打算多問。


    “下官領命!”


    ...


    就這樣鄜州知州和鄜州守備兩人在散會之後便一起去州衙架閣庫翻文件,翻了大半天之後終於將徐安的通緝令給翻了出去。


    郭應響讓他們兩翻通緝令是因為通緝令上有徐安的畫像,隻要拿到畫像讓潛伏在鐵營內的官軍細作一對比就知道是不是千戶徐安。


    鄜州守備拿到通緝令之後立馬安排人去將通緝令送到鐵營細作手裏,幾天之後潛伏在鐵營的細作給鄜州守備報信稱通緝令上的畫像與徐安是同一個人!


    這鐵營能在鄜州守備營裏麵安插內應,同樣官軍也能在鐵營裏麵潛伏細作,這年頭鐵營招兵又不可能去搞政審,以鐵營的條件也搞不了這個,所以官軍想要派幾個細作進來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鐵營內部也是有反間諜的內衛部隊,反間諜的主要工作就是由王小靖牽頭負責李之建負責配合,反間諜的部隊就是王鐵的親軍司甲隊,王鐵的親軍司甲隊不是經過選拔進來的老本兵而是王鐵自己挑的人,所以在忠誠度上是絕對可靠的,自然也就作為內衛部隊使用。


    除了親軍司甲隊之外還有就是李子建的細作哨,以及王鐵安插在營裏的暗線,還有婦孺營中與王鐵有親密接觸的寡婦,就這四張網構成了鐵營內部的反間諜係統。


    這套係統確實給鐵營排查出了大量的間諜,保證了鐵營不會出現管隊以上的軍官是間諜的事情發生,但是終歸是用漏網之魚的,因為任何製度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


    鄜州官府這邊再三確認之後認定賊營中的徐安就是原鄜州衛世襲千戶,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郭應響親自去固原鎮一趟,去到甘州營中拿著徐安的畫像給甘州營裏麵的老兵認了一下,甘州營老兵也確認就是這個人。


    就這樣徐安的身份算是徹底被鄜州官府給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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