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進入到崇禎元年的十一月初,在鐵營全體將士及其親屬的努力下所有冬衣全部製作完畢,現在大夥們全部都高興的穿上了棉襖。


    這幾千件棉襖對鐵營來說不值什麽錢,這點小錢打劫一家大戶就有了。但是這一件棉襖對鐵營絕大多數人來說是人生中的第一件棉襖,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件。


    這一點在王鐵的殘存記憶裏可以證明,這輩子的王鐵打他記事開始就沒有穿過一次棉襖,第一穿還是上山做土匪的時候穿的。


    在後世工業化時代棉襖不值什麽錢,最多搬幾天磚幹幾天日結就有了。而在當下很多農民種一輩子田都買不起一件棉襖,因為農民買棉襖的錢都被官府士紳給剝削去了。


    到了冬天窮苦老百姓的冬衣裏麵裝的從來都不是棉花而是幹草和動物的羽毛,這樣的冬衣能夠抵禦寒冷冬天嗎?!所以一到了冬天很多上了年紀和體弱的窮苦百姓成片的凍死在冬天裏。


    在王鐵原身的記憶中,他的爺爺奶奶就是在某個冬天沒有熬過去才去世的,死的時候二老好像才五十出頭,所以古代平均年齡低不是沒有原因的。


    ...


    某天寅時末卯時初。


    此時大概是早晨五點鍾左右的樣子,不過現在的天依然是漆黑一片,外麵清晰的可以聽見早晨的鳥叫聲,但是沒有像夏天一樣有蟲子叫聲。


    夏天這個點早就已經天亮了不過在冬天這個時候天還黑著的,以往在夏天行軍的話是寅時初起床做飯收拾東西,現在到了冬天就要修改作息時間改為卯時初。


    要不然吃完飯收拾好東西結果天還是黑的,這天黑行軍又危險出點什麽事得不償失,但坐在那裏幹等著也不是個事,所以王鐵他們經過慎重決定還是起床時間延後一個時辰的好。


    不要小看這一個時辰,冬天不比夏天,冬天人容易犯困多睡一個時辰人的精神也要好很多,這樣趕路的時候走的也快些遇到危險跑的也快些...


    ...


    鐵營中軍大帳內。


    此刻帳內王鐵和鐵營的幾個頭領都擱一塊吃飯,即是吃飯也是開拔營前的最後一個碰頭會。王鐵現在全然不顧吃相大口大口的吞著饅頭並往嘴裏灌著稀飯還時不時的講上兩句。


    坐在王鐵邊上的趙勝都快被王鐵給嫌棄死了!王鐵邊吃著飯邊講著話,嘴裏的唾沫和食物殘渣時不時從王鐵的口裏噴出來。


    這些噴出來的不明物體都噴到桌子上裝饅頭和稀飯的盆裏,就這,王小靖他們幾個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不僅如此他們依然在盆裏窊著稀飯拿著饅頭吃的津津有味...


    當然他們能吃的下去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王小靖他們幾個一樣是邊說話邊噴著飯,這樣一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別嫌棄誰髒...


    但這可給曾經出身士紳之家受過高級知識教育的趙勝惡心壞了!


    趙勝心想這他娘的都是一群什麽鄉巴佬土老帽!平時亂吐亂拉也就罷了,這吃飯的時候居然也這副德行!


    趙勝看著桌上盆裏沾滿一群人唾沫的食物十分惡心反胃,再看看手裏拿著的饅頭和端著的稀飯瞬間就不香了!


    趙勝吃吧,又嫌惡心!不吃吧,肚子又餓!


    王鐵看著趙勝這副糾結樣子還以為是趙勝胃口不好吃不下去,於是王鐵轉過臉來嘴裏含著食物對趙勝說道:“先..先生...,多..多吃點,別..路上餓了!”


    王鐵這話邊說著忽然一小片饅頭的殘渣飛到了趙勝端著的稀飯碗裏!


    趙勝雖然長年讀書眼神有點近視,但是從王鐵嘴裏噴出來的食物殘渣還是看的一清二楚,趙勝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片食物殘渣從王鐵嘴裏飛到他的碗裏!躲都躲不掉!


    嘔!~


    趙勝瞬間感覺肚子裏一陣反胃!但是趙勝還是強忍住了,畢竟這個時候吐出來可能會影響王鐵他們的食欲,雖然王鐵他們影響了趙勝的食欲但是趙勝不想影響他們的食欲,所以趙勝忍住了。


    但是這頓飯是怎麽著吃不下去了,到時候路上餓了的話隻能吃幹糧了,不過趙勝看來等會吃幹糧也好過這會吃口水吐沫。


    於是趙勝將稀飯倒進盆裏,將饅頭擦了擦放進袖口裏,這稀飯是喝不下去了,但這饅頭擦一擦帶迴去還可以給他的老婆吃...


    雖然剛入鐵營不久趙勝就娶了一個沒兒子的寡婦做妾,但趙勝總的來說還是一個非常疼老婆的男人...


    (ps:趙勝這個小妾是王鐵強行塞的趙勝的,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拉攏腐蝕趙勝,王鐵拉攏人的手段非常低級就是女人和銀子。)


    ...


    趙勝放下碗後就在那裏拿布擦著嘴,王鐵見狀問道:“先生可是吃飽了?!”


    趙勝點了點頭道:“趙某吃飽了!”


    趙勝內心腹誹道:“我吃飽你大爺個蛋!一群土狗吃飯跟吃屎一樣擱這噴糞!這叫本秀才老爺如何吃的下去?!”


    王鐵也隻是禮貌性的問一下趙勝吃飽沒有,在王鐵看來這秀才就是矯情,吃飯跟吃貓食似的一點點的吃,可別到時候趕路的時候又叫餓!


    接著吃了一會王鐵吃的差不多了,於是打了個飽嗝問王經緯道:“二弟,幹糧籌備的怎麽樣了?!”


    別看王經緯身材沒有王鐵壯實,但是吃的一點也不比王鐵少,這會王鐵都沒吃了王經緯還在往嘴裏塞著饅頭,於是王經緯邊吃邊說道:“都..都準備好了!”


    接著王鐵對座子上吃飯的楊雄說道:“楊雄你吃快點!吃完趕緊命人將中軍大帳收拾一下,我看外麵天快亮了!”


    “是!”


    ...


    沒過一會功夫桌子上的稀飯和饅頭全被一桌人幹完了,接著王鐵帶著一群挺著大肚子的人從中軍大帳中走了出去。


    王鐵命令左右親兵道:“擂鼓!集合!”


    “是!”


    隨著鼓聲的響起全營將士開始往校場集合,待點完卯之後王鐵一聲令下全軍拔營北上!


    在全體將士集合完畢之後王鐵並沒有發表什麽慷慨激昂的演講,就隻有兩個字:“出發!”


    王鐵他們自然不會告訴弟兄們要去北邊打仗,更不會告訴弟兄們要去府穀和王嘉胤會盟,因為大夥們都知道這可是是九死一生的路。


    這也不是王鐵故意想隱瞞,因為這人心是經不起考驗的,如果王鐵把北上的真實意圖告訴弟兄們的話,說不定還沒到葭州一路上人就跑的差不多了。


    說是怕死也好大多數人的內心是非常脆弱的,人遇到危險往往選擇逃避而非麵對。這也是人之本性無可指責。


    王鐵正是洞察了人的這個本性所以才選擇隱瞞,不僅要隱瞞而且還下了命令不允許私底下討論鐵營北上的目的!


    違反禁令者輕則抽大耳刮子重則打軍棍,如果因為私下議論造成嚴重後果者比如搞出有人逃亡,那麽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士兵一律剁腦袋!


    在王鐵嚴厲的軍令下鐵營北上的途中幾乎聽不到人議論,全程就像是一群啞巴一樣在默默的走路。當然這主要是拜下麵的軍官層層加碼所致。


    但凡下麵的士兵有人在行軍途中聊天,隻要是被軍官聽見了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不論是在聊什麽都不行!所以這樣一搞行軍速度加快了不少,但整支隊伍非常的壓抑。


    ...


    從清澗解家溝出發到米脂與葭州的張岔村有兩百二十裏地,鐵營以平均每天六十裏的行軍速度用三的時候到達了米脂縣南部的銀川驛站,此地距離張岔村隻有四十多裏地了!


    這個銀川驛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銀川驛站,很不巧的是在一天前驛站的驛卒在送快遞的時候就發現一夥反賊往北向著米脂縣而來。


    於是銀川驛站的驛丞領著驛卒連夜收拾東西提桶跑路到縣城裏麵躲著,就這樣王鐵錯過了與明末的一位著名革命領袖相見的機會。


    不過即使他們兩個相見大概率是王鐵把他的腦袋給割下來,現在這個時候那位革命領袖滿腦子效忠大明,大明朝現在還給那位革命領袖發著糧發著餉,那位怎麽可能去做賊?!


    所以說啊有的時候人的命運就是這麽奇怪,今天還為大明朝流血犧牲,明天就把大明朝給滅了!


    好了閑話不扯,王鐵此時大軍已經行軍到銀川驛,現在正是下午,王鐵見前麵有座驛站於是便帶著弟兄們進去歇息。


    進到驛站之後弟兄們翻箱倒櫃的找著糧食和金銀,結果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王鐵見狀笑道:“別他媽翻了!有好東西找就被那邊驛卒帶走了!”


    接著李子建騎著馬衝進驛站,把馬拴在馬廄之後李子建來到王鐵跟前報告道:“掌盤子,距離張岔村隻有四十裏地了!目前沒有發現張岔村官軍有異動!”


    邊上的趙勝聽後為王鐵分析道:“我們到這裏想必已經驚動了米脂縣衙,縣衙裏的狗官不可能不給張岔村的官兵報信!”


    “我看這會張岔村的軍官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到了這裏,我想官兵定有防備晚上偷襲是不大可能的,天也快黑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明天養好精神再和官兵好好幹一仗!”


    王鐵點了點頭說道:‘嗯!’


    “傳來下去,就地安營紮寨!晚上別睡太死小心官兵偷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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