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銀行這個影響太大了。


    好在現在的大明南京城輿論都在讀書人手裏。張秀斷更反而讓整個南京顯得那麽和諧。文人都在糾結這些話本文學,對市麵波動自然缺乏感知。


    當然,也是大明這個時代的必然。商戶是沒有權力保障的。與其鬧事,不如肉身出逃來得實在。出事的商戶大多出逃了,剩下的都是連出逃都不敢或者沒能力的,自然沒什麽人鬧事了。


    沒人鬧事,官麵上或者士林圈,誰又能感知得到呢?


    畢竟文人官宦,大多還是遠離銅臭的,就算是愛極了金銀,也得等別人先說出來,才能順帶為民請命。就算自家虧得掉底了,麵子還得繃著呢。要是被人看出來,就更丟人了。


    就在這麽一股底層商戶出逃,中上層士紳文人歲月靜好的局麵下,魏國公居然撐了大半個月,金陵銀行一直搖搖欲墜,但愣是還沒轟然倒塌。


    魏國公最大的壓力其實還是勳貴圈子,別人都是派門下管家,門客來要錢。這些人還是好打發的。勳貴則是公侯自己來要錢。定國公徐延德就親自來魏國公府上鬧過一場。要不是最近瘋傳裕王要迴京了,魏國公徐鵬舉又會拿迴其原本的南京守備職權,兩國公估計早就內部打一場了。


    越是這樣,魏國公徐鵬舉更不敢先還勳貴的錢了。這樣還了,估計那些士紳雖然奈何不了自己,但每天派一個仆人吊死在魏國公門前的本事還是有的。如果真那樣,魏國公府哪兒還有臉麵繼續擔任南京守備,甚至定國公府也不可能了。這是隻會便宜了前些年才被恢複爵位的誠意伯。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也是定國公徐延德氣衝衝來鬧事後又一團和氣離開的原因。


    說一千道一萬,隻要穩住了南京守備的職位,兩三百萬兩銀子咬咬牙也不是賠不起的。當然,按照抓小放大的原則,一百兩以下的完全可以賠,一千兩以上的完全可以用各種特許權利抵賬,一百到一千兩之間的,這種多少都是有衙門公職,但也摸不到上麵的。這些人最是膽小,一旦沒有下麵不怕死的衝前麵,稍微嚇唬一下也就沒什麽脾氣了。


    魏國公徐鵬舉已經在心底想好了最差的應對方略,隻是其還是想不通,為什麽同樣的銀行,甚至各項票據文書製度都是照搬的杭州西湖銀行,怎麽就是行不通呢?


    想當初,杭州方麵一直對征倭不積極,南京方麵的士紳官僚還多次嘲笑杭州人沒有政策嗅覺與敏感性,不知道政策套利,沒想到這才五個月過去,自己這個國公套利沒套到,就差把自己套死在這上麵了。要是丟了南京守備這個職位,那真的是老徐家的罪人了。


    徐鵬舉這幾日都去街麵上轉轉,特別是那個三百畝的南京新城。雖然已經停工了,但遍地的磚瓦材料還是現成的,隻有幾個看場子的鋪兵牽著狗在來迴巡邏,表示這塊工地還有錢請得起安保巡邏,還有希望,並不是那種荒草從生的爛尾工地。


    “家主,徐閣老家二公子徐琨說要化幹戈為玉帛,要見一見,明日征倭大軍就要迴南京了,要不要去見一見”魏國公府的管家因為現在金陵銀行徹底停擺,又迴來繼續當自己的國公府管家了。


    這幾天也跟著徐鵬舉到處轉悠,剛剛在收到下人傳信後小心地詢問徐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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