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看完是相當無語的,因為定國公鬧的事情還真不是什麽憑空捏造,好些東西高翰文的抵報是有提到過的。隻是之前沒深想而已。


    但是如果真有問題,為什麽這麽多人願意去杭州呢?這似乎又與常識相悖了。


    裕王給身邊太監使了個眼色,很明顯,這種時候該讓呂芳來救場了。


    “定國公,如果這些證據也大都可靠,孤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百姓冒那麽大風險也要去杭州,他們不怕死嗎?我這邊有最新的塘報,杭州的吃住行比南京都要貴出一大截。又冒險成本還高,這是為什麽?”


    裕王這不按套路出牌的發問明顯把定國公徐延德給整懵了。


    說裕王支持自己吧,這明顯是個反問,這是不支持吧。說不支持吧,裕王又說了一個跟自己一致的事實。怎麽跟那些文臣不粘鍋一樣,兩頭說,就是不直說呢。


    “臣也是奇怪呢,或許這就是新學蠱惑人心的地方。”徐延德順著接了句話,也想不好該說什麽。


    “孤這裏還有杭州的抵報,他們的學堂數量是南京的三倍還多,如果考慮杭州鄉下的掃盲班就更多了。這些都是可以查證的。沒道理騙百姓到杭州然後教人識文斷字再害人啊。更何況現在浙江以一省之地上繳的稅負比南直隸兩省之地還多得多。新學斂財都不自用嗎?”裕王這一句反問則更是直接明了。


    “可臣,可臣所奏也是事實啊!”


    正在徐延德找不出理由的空檔,呂芳走了進來,接過奏疏看了起來。


    “定國公,你奏疏,缺了後麵的手印吧?”呂芳倒是更加直接,把這個窗戶紙給捅了出來。


    “裕王殿下、呂公公,確實有很多士紳官員來找我。今早出門時,我覺得不妥給撕掉了。雖然人數不少,但卻未必秉持公心。臣僅以事實呈湊。”徐延德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殿下,新學與義莊屍體增多等等看似相關,但具體因果還優待調查。新學也確實需要做到不枉不縱才能以理服人。不如讓李如柏領一個總旗過去調查一下吧”


    這李如柏不是別人,正是李如鬆的弟弟,由於李如鬆功勳卓著,但年輕人又不宜升職過快,裕王幹脆把他弟弟要了過來。


    隻是這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也就升了總旗就止步不前了。


    有了呂芳的處理,徐延德也退了出去。沒有誰會傻到一口氣把金飯碗的新學弄死,但打著搞新學的旗號聚攏士紳,然後填平自己土地跌價損失的計劃確實穩賺不賠的。而自己保留的那大半截簽名手印,也是自己將來左右橫跳最大的保證。


    徐延德算是誌得意滿地出去了。留下裕王和呂芳一個頭兩個大。


    首先是魏國公那邊與華亭徐家的矛盾已經激烈到就差直接幹仗了,現在定國公也來。而且可靠消息傳來,原本計劃永久占領石見銀礦的嚴紹庭將軍也突然折返了。去了不到二十天就被皇帝勒令折返,裕王也很懵逼要哪兒樣。


    傳訊的太監已經去召戶部尚書譚綸、兵部尚書郭宗皋進宮了。眼下還沒看到人,兩人又仔細地把近些天的各路消息又迴顧了一遍。


    這大明朝一副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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