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解開各自答案的下一刻,一名東廠番子領著一大群錦衣衛包圍了山東會館。


    很顯然,雙方都沒來得及惺惺相惜就被抓走了。


    昭獄的牢飯管飽那種。


    很顯然,開放礦禁幾乎早就是一些有識之士心中的不二選擇。西山煤礦采煤後京城冬天的改善是有目共睹的。


    未來要應對寒潮,或者說什麽小冰河期,光靠皇莊經營或控製的煤礦采掘是根本不夠的。開放礦禁,讓民間士紳能組織開礦,幾乎是必然的選擇。


    總不能因為皇莊沒錢沒能力或者沒想到當地可以開采煤礦,就讓當地的百姓守著煤礦卻燒不到煤活活凍死在冰雪裏吧。


    這個東西,即使是不善新學的徐階等人及其門生故吏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他們更心知肚明的是,皇帝的內帑還指望著從煤礦中多撈些銀子。一旦開放礦禁,利潤的大頭可就不在皇家了。


    所以,為了充分收割,最佳的策略自然是在百姓動蕩的時候再放鬆一地礦禁,二次動蕩時再完全放開。這一地一策地放開礦禁,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皇家的利益。畢竟按照老祖宗留下來的經驗,大明的百姓即使是亂起來,隻要稍微有些平定就會安然去種地的。


    這一點對於朝廷內閣六部自然也是極好的。這也是為什麽到現在張遜膚也沒開口上書的原因。


    因為既然這個寒潮小冰河期不可避免,但老祖宗可沒留下什麽過冬的經驗。一到這個時候,儒學乃至祖宗的多數學問都是無用的。要讓這些百官去應對天災實屬是強人所難了。總不能任由百姓產生怨氣,然後改天換地,換上一群更不會牧民的新手,吃二茬苦吧?換上來,還是解決不了寒潮啊。


    既然提高不了官員的執政水平,又不想讓百姓白白受二茬苦,那就隻能提高百姓的寒冷抗性了。隻有這一緩慢有區別地放開礦禁,才能讓百姓適應未來艱難的生活。才不至於在完全開放礦禁後,又遇到大寒潮,朝廷別無他法,百姓因而生怨的情況。


    當百姓經曆一次大寒潮朝廷就能適度放寬點礦禁,百姓自然對朝廷及皇家愛民如子感恩戴德。


    但要這麽做必須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不能讓百姓知道開放礦禁是天經地義的。否則這就不是皇帝、朝廷的恩賜,而是對搶占百姓利益的心虛返還了。


    因此,但凡有讀書人聚眾提到開放礦禁,東廠幾乎第一時間就會調集錦衣衛拿人。


    罪名裏當然不能提到什麽開放礦禁,拿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嗎?罪名自然是聚眾鬧事、擾亂秩序。


    兩人被押到門外,錦衣衛當街就要廷杖。宋仕看著另一邊一臉絕望又一聲不吭的同窗心生愧疚。自己領完二十廷杖後,有小太監蹲下撂下一句狠話,“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到處惹事”


    忍著劇痛,在街麵上一堆圍觀看熱鬧的眼神中,宋仕艱難的爬了起來。很顯然,錦衣衛估計念及初犯,並沒有過於為難,下手自然有分寸,畢竟大過年的。


    “你看,那邊就是讀書人不學好被打的樣子,寶寶以後可要聽話,尊師重道才不挨打”


    宋仕聽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是有人借著自己的場景來教育孩子。


    歎了口氣,肚子踉蹌著迴了房間。一路上跟瘟疫似的,旁的讀書人基本離著三尺遠就讓開了。很明顯,宋仕更加不受人待見了。他想不通,是誰要害自己,甚至不惜牽連了那位跟自己賭鬥的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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