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勞完大殿裏的三個功臣,裕王還不過癮,又讓殿外的隨阜也進來露了個臉。那個叫馬林的倒黴蛋也刷了個存在感。


    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發現居然是個隱藏的官二代,是西北宣府總兵官馬芳的好大兒。居然就這麽不聲不響的給李如鬆做副官。也不知道個中到底是怎麽個緣由呢?


    但馬林這個謙遜的品質,肯定是打動裕王了。先前都沒給李如鬆拂戰袍,這次居然親自拍了好幾下馬林的戰袍。看來,李成梁這個鐵嶺衛指揮使對比人家馬芳宣大總兵官還是明顯拿不出手啊。


    但另一個當事人李如鬆完全沒意識到這些,還在為自己有功勞一個人傻樂呢。


    搞定完一切,裕王才打算在次日正式亮明監國南直隸的聖旨。也恰好,之前滯後在淮安的儀仗隊終於是緊趕慢趕到南京了。


    與聖旨一起的,就是王府詹士譚倫調任南京吏部尚書。果然還是跟對人劃算,一下子就是二品大員了,雖然是個南京的樣子貨。但這次是跟著監國一起的。至少在南直隸算得上是天官了。


    聖旨宣讀的朝會上,徐鵬舉腦袋頂著好大一塊紗布,領著南京的頭頭腦腦在南京的朝會大殿上扣旨謝恩。


    說實話,之前是有風傳出來好幾次嘉靖打算讓裕王監國甚至傳位的。


    但現在怎麽變成到南京監國了?好些人還是一頭霧水的。


    但裕王的作為大家還是挺喜歡的,一方麵安撫了將士,另一方麵也厚恤了之前那個被掛城門樓上的倒黴南直隸兵部侍郎。


    整體而言,是個寬厚的君子。


    美中不足的是這次沒啥根基的誠意伯出了大風頭,搞得整個南直隸六部外加勳貴都麵上無光。


    誠意伯劉世延雖然是個伯爵,但其實是嘉靖十一年,皇帝為了展示胸懷,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劉基八世孫給續上的,此前從成祖朝第二代開始都中斷一百多年了。在好多人眼裏,現在的第世代誠意伯跟劉基劉伯溫有沒有關係還兩說呢。


    一幫天潢貴胄,讓一個野小子搶了功勞,做實有些氣氛。


    當然,也不能怪群臣小氣,而是誠意伯擬定的奏疏就是他自己一人占一大半,剩下一小半才是王府詹士現在的南直隸吏部尚書譚倫,最後一行,等字前麵出現了幼軍把總李如鬆。


    至於這三天在南京城擔驚受怕的百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在這種關鍵時候,沒有去跟亂兵帶路“兄弟,這邊走”已經是相當不錯了。結果愣是一句話也沒有。


    更為關鍵的是連魏國公都不知道裕王微服私訪甩開儀仗提前到南京了。心思歹毒的誠意伯劉世延,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然後就一個人獨自表演,在王爺麵前刷好感。毫無半點同僚之間的提攜之意。


    但凡放出點風聲,大家也不至於關門閉戶,作壁上觀。這種踩著同僚上位的人,想不招恨都難。


    隻是現在是宣旨監國的好日子,沒誰來發作,就看後麵計較了。


    除此之外,另外的消息是高翰文的弟子宋應昌的好友,許國、王平安這次也連著分派到了杭州府,一個分配了錢塘縣的縣令,一個分配了仁和縣的縣令。三甲進士能分配到杭州府城來做縣令,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原上海縣縣令海瑞,直接升了鬆江知府。王用汲升了杭州知府。相比下來,看似海瑞吃虧了。不過鑒於鬆江是現任首輔徐階的老家。嘉靖老道士的這個分配,似乎一開始就意有所指。徐階聽不聽話,就得靠海瑞這個大明忠臣利劍了。如此逆練忠臣,也得虧是老道士才能想出這麽個缺德主意。


    還有喜事則是高翰文又從裕王那裏搞到了每年五十張南京國子監的名額。虧得之前因為嘉靖給了幾個名額就謝恩半天。原來更大的恩情是留給裕王來施舍。


    現在經濟大學堂也才不到三百人的名額。這起步就有了五十張舉人名額,五分之一的畢業就能當舉人比例,這經濟大學堂,想不火都難啊。


    隻是還有一個徐階的學生,請旨立斬嚴世番的督查院禦史鄒應龍也給調任到浙江來做巡按禦史,具體巡什麽案還不清楚,但看來老道士的操作就是到處摻沙子,攪渾水啊。隻希望之前的臨安縣鬧劇別跟著禦史有什麽牽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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