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我們不僅要在通倭上坐實他高翰文不忠不義,還要在殺人誅心,將王安石與高翰文連接。來個以絕後患”


    “我之前還沒想到,也是他學生宋應昌的講學才想起。哈哈,他這就典型叫自作孽不可活”鄢懋卿在害人扣帽子上還是有水平的。


    王安石怎麽說呢,宋高宗趙構的合法性就來自去對王荊公新法的廢棄,而二程朱熹理學的興起也來自於對荊公新學的否定。


    恰恰,大明本朝以朱熹的理學為科舉藍本。太祖洪武帝曾官方記錄批判王安石這種獨夫民賊。


    事實上,王安石的人緣差到哪種程度呢?連之前支持慶曆新政的大都反對王安石。


    這麽一個被宋朝曆史與本朝太祖批倒批臭的人物。宋應昌居然去替他,還用什麽仁義指數來為其張目。


    由此可見,所謂的杭州新學,不過是王荊公新學的死灰複燃,為了避免大明重蹈靖康之恥的覆轍,打倒高翰文,我輩讀書人義不容辭。


    嚴世蕃根據各人的建議,先讓鄢懋卿寫了一份文書。


    然後反正筆杆子正是自己的擅長,因為一變而。寫了一份揭露高翰文窩藏嚴黨,包藏禍心的奏書遞了上去。另一方麵也寫了一篇挽救大明危亡的雄文扔到學子居那邊。


    其中,嚴世蕃還第一次提出了亡天下的概念。一朝一姓不過朝代更替,而華夏文明之續絕則事關天下。決不能讓宋末之事重演。


    就差那麽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了。不知道為什麽,哪怕情緒高漲的小閣老,硬是沒把這句話捅出來。


    但哪怕是如此,亡天下由這麽個奸臣說出來也是夠滑稽的。


    小閣老除了工部,還兼著吏部呢。年底就該各種考核了。這放大鏡自然是要分發下去的。


    雖然高翰文穩定推行了改稻為桑,科舉又創新高。但並不擔心找不到他的小辮子。


    畢竟任務分派下去了,就等著手下人創造性地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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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小閣老這一通安排,原本處於弱勢的杭州新學,這會兒是徹底在京城抬不起頭了。


    誰敢跟惹出靖康之恥的罪魁禍首沾上關係呢?


    所以,就連以往還敢於公開嗆聲的幾個宋應昌好友,這會兒也徹底噤聲了。


    高允升讓高拱直接接了過去。錢錫爵則閉門研究心學,很顯然,既然去給王安石翻案是步臭棋,那能不能去借心學的勢呢?


    散去了兩員大將,路上隻剩下許國與王家安跟在宋應昌後麵。


    “宋兄,我等都是看不慣小閣老行徑,才脫身出來,然現在行情,我等也要拿個章程出來才是,不能任由他們如此抹黑潑髒水啊”


    聽著一路上各色人對杭州新學的非議,甚至說什麽最近發布的《蕭太後傳》是鼓勵什麽牝雞司晨。


    搞得兩跟班臊眉耷眼的。


    “王兄,你也覺得應該迴應嗎?”宋應昌轉頭去問另一個。


    “宋兄,難道你是要玩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這套,這可不時興了。我們還是要勇於論戰的,如果我們自己都沒有係統說清楚,那些支持新政的怎麽明確支持我們呢?”王家安略帶吐槽地說道。


    “誒,之前老師一直讓我示弱,然而到現在我也不清楚還應不應該繼續示弱呢。”宋應昌感歎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之前高翰文有口諭,寧願不改革,也不示強,宋應昌早就掄起沙包大的拳頭跟那些嘴臭的講理了。


    “哎,古人還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許國在一旁打氣到。


    “就是,高老師已經離開京城一年了,哪兒能預料到現在的情況。”很顯然王家安也對宋應昌這麽過於聽話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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