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你說我們之前被張遜膚和高翰文坑了一筆,現在有私下過來學習會不會招人笑話啊?”何家大公子報完名後還有點忐忑。


    錢多錢少不是問題,關鍵是麵子有點掛不住。


    “你再說大聲點那才麵子掛不住。這課每拉一人返現兩成,也就是至少得拉五人我們才能迴本,超過5人就可能掙錢。我拉了十個,你呢?”鄭大一點也沒有糾結之前的事情,反而仔細地盤算當前的買賣。


    “你怎麽一點都不介懷呢,還這麽效率,我才拉兩個人呢。不能讓張高兩人把我們得錢掙了去”何大說道這裏還有些氣憤。


    “就是要他們搭台,我們來唱戲,到時我們又沒成本,啥事不幹就能掙兩成利潤。他們自己扣了成本也未必有兩成利。而且他們還要去事後催收。我們直接坐收漁利。何樂而不為呢?”鄭大細心地寬慰何大。


    “難怪你之前那麽積極拉我來學習呢。”說完何大又望了一眼周圍,看到徐家庶長子,問道:“徐大,你是誰推薦進來的啊?”


    雖然一邊的徐大不是很想搭理這兩二貨。因為徐大是真的想考科舉,這兩二貨是純粹進來賺錢的。讀書人與日子人,大家本質就不同。


    但是想著家裏嫡長兄已經科舉拜官入職,嫡出的三弟也在京城國子監就讀,拜在小閣老門下。自己跟著兩人一樣,作為家裏庶出的老大,並且嫡出的兄弟都在國子監就讀。自己這類人的身份總讓人不自覺的心有戚戚焉。


    雖然是被鄭大拉扯著來報名的,原本想著被朋友賣了大不了割袍斷義算了,但沒想到聽下來竟覺得物超所值。


    這會兒,原本的怨氣是一點也沒有了。


    “當然是積極掙錢的鄭大了,我就是讓他賣進來的”徐大有些嗔怪。


    “你又亂說,你就說你現在這課值不值嘛,這可是千金不換的課程啊。而且你前天不是剛也推薦了兩個進來嗎?一個私教,一個大課,我都記著呢”鄭大對自己好心得不到好報有點憤憤不平。


    “好好好,謝謝你。你呀,你但凡把掙錢的心思用一半在學習上也好呢。雖然這課是衝刺鄉試,但是你們多聽聽,後麵考院試總是用得著呢。說不動還有優勢呢。”徐大有點受不了這兩人。


    “我們要是學得進去早就學了,之前考童生都是費了吃奶的勁呢”何大有些灰心喪氣。


    “徐大說得對,這舉人沒指望了。但秀才還是要拿下的,不能真讓家裏的看扁了。這裏推廣的鵝毛筆是一大優勢。趁著其他人還沒學,何大我們今天就去問問院試報名還能不能補錄上去。這個機會是天予不取必受其咎。”鄭大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話裏雖說沒提家裏嫡出的兄弟,但三個庶出子弟也都心裏明白。


    隻是在徐大這裏,心裏又多了一層。


    因為朱賡在課堂上講過歸納,就是以某一特征對事物分類或者貼標簽,好方便思維的整理。


    如果庶出能夠作為標簽的話,那自己三人腦門上明顯應該人人頂一個了。


    也正是在同一分類標簽下,三人才能感同身受。


    如果連庶出都可以作為分類標簽的話,那以後管理百姓,是不是同理可以按照家裏財產多少、職業特征、有田地與無田地、士紳商人與雇工、血親關係、文化習俗等貼標簽歸類管理呢。


    如果可以歸類,那是不是每一個標簽內部都擁有某種感同身受的團結性呢。


    咦,想到這裏,他突然好像發現曆朝曆代農民起義或者奸臣誤國的根本原因了,不就是這些同一標簽的人聚集在一起才幹得出來的事嗎?


    不過這事,跟眼前這兩二貨討論是沒指望了,等後麵自己再沿著這個分類多思索一下不同分類之間的利益格局,再去問兩位老師算了。


    想來這也得會試之後才行了。會試之後,兩二貨該放棄科舉經營商業了,而自己則一定要在科舉上闖出名堂。三人都一起混杭州城快十年了,以後說不得就要分道揚鑣了。隻是這些情感眼前兩二貨一點也沒察覺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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