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京城了。”


    遠遠望去,隻見一座巨城坐落在那裏,讓人心生向往。


    城門樓子,進進出出的人流,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車水馬龍的景象真實地映入幾人眼簾,高大而堅固的城牆,巍峨矗立著。


    城牆之上,還能隱約看見角樓高聳挺立,城樓建築氣勢恢宏,飛簷鬥拱。


    持刀挺立的兵士,有一種莫名的震懾感,真“荷槍實彈”,誰能不懼,這刀槍可和府學那些沒開刃的假物件完全不一樣,透著的寒光,一看就是隨主人上過戰場的。


    不經意間,李承平想起了李軒那小子,不知道他在台州過的如何。


    聽說最近沿海倭患嚴重,在鬆江更是有倭寇衝到了府城附近。


    北京城其實與西安城的樣貌相差無幾,兩座城市都是古代建築的巔峰。


    但怎麽說呢,李承平就是覺得西安與眼前的京城相比差了一股兒勁。


    “不愧是天下中樞,真氣派。”


    劉孖然的感慨讓李承平意識到了什麽,西安就差在沒有皇帝。


    帝都所帶來的不隻是政治地位上的變化,京城匯聚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文人墨客、學者官員、文化交流頻繁。


    而且作為首都,吸引了大量的人口和資源,這一切都是皇帝所帶來。


    李承平心中嘀咕,若是皇帝定都西安該多好,到時候自己也混個京爺的身份。


    調個彎,就不是他赴京趕考,而是別人往西安跑。


    不像後世,城牆被拆,劃了一片片郊區。


    此時的北京城範圍隻是比西安大一些,圈定了三個範圍,外郭城被分為東西二城,再往裏麵走就是內城和宮城。


    一月初,城牆根下麵的積雪都沒化完。


    可從城門樓子進來,李承平已經是滿頭大汗,人多的嚇人。


    京城的城門包括內城九門、外城七門、皇城四門、龍脈口四門和宮城四門。


    每個門都有不同的功能和用途,崇文門進酒車,朝陽門進糧車,西直門走水車,阜成門走煤車等。


    朝陽門是漕糧出入的城門,李承平是順著運河北上的。


    所以便跟著漕軍運糧隊後麵,除了幾扇不開的,其餘的門分流的人流量是極為驚人的。


    單朝陽門,李承平目測就不下千餘人,為了防止傍晚城門落鎖,一行人下午時分到通州後,特意停下來住了一晚上,一大早就上路往京城趕。


    魚貫而入是不可能的,負責值守的兵士神情嚴肅的注視著來往人群。


    進了城,李承平和柳安便簡單做了道別。


    即便是再想和李承平他們待一塊,現下也是不成。


    家就在北京,沒有道理隨李承平去住會館不迴家的。


    別的倒是沒什麽,就怕柳安他爹娘去會館捉人,還會怪李承平把他寶貝兒子拐跑。


    “到時候我去會館找你。”


    柳安招唿一聲就隨著擁擠的人流往另一條街道而去。


    劉孖然又湊了過來,“你倆肯定有奸情,現在柳官人是演都不演,隻和你短暫告別。”


    “趕緊走,你要是還有勁就幫我搬搬行李。”


    李承平說著,低下頭提著書箱,再抬頭就見劉孖然走了老遠。


    “這小子!”


    西安會館的位置很好找,順著柳安的指引和一路問詢,一行人大包小包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


    會館的作用主要是為同鄉官僚和科舉之士提供居所、聚會之處,故又被稱為試館。


    出現原因和商業經濟發展脫不開關係,其是異地流動的商人集資建造的公共建築。


    供聯誼聚會、商業活動、文化娛樂活動所用,並為在京士子提供生活方便。


    瞅了眼斜對麵的江西會館,李承平是一陣羨慕。


    氣派極了,三層樓的建築,穿過門往裏麵看去,裝潢更是恰到好處的華貴。


    在周圍一圈會館間可謂是豔壓。


    “江西人是真有錢。”


    劉孖然簡直是大家的嘴替,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江西會館二樓窗戶恰好打開,李承平一看發現還是熟人,這人就是在官船上迪死王睿的那位。


    察覺到李承平的視線,那人禮貌一笑。


    看來王睿沒說實話,江西士子好像沒有那麽的目空一切。


    迴之一禮,李承平轉頭看向劉孖然,“確實是有錢。”


    認同的點點頭,原先下船換乘時,劉孖然他們跑在最前麵,原本以為大家是那艘官船上最先到達京城的士子。


    可誰知,到城門口一看,發現這群江西士子一個不落的全部在前麵排隊。


    上前打聽才知道,江西會館一早就派車去接他們。


    羨慕這個詞,臣妾已經說厭了。


    不再多想,李承平抬著行李往會館裏麵走。


    他心中已經有了短暫目標,若有朝一日入朝為官一定要迴饋故鄉,最起碼咱們西北人要團結起來,不能吃虧。


    西安會館人氣很高,李承平他們算是來的晚,不少有意應試的舉子未過年便出發赴京。


    不像江南人和江西人有錢,會館都有十幾座,什麽九江、安慶、鎮江等等一大堆。


    或許江蘇人不說自己是江蘇人是有曆史淵源的,誰也不服誰,你建會館那我也建會館。


    西北人眼下還是比較窮,獨有西安會館這麽一座,不過不限於陝西人,隻要是西北士子盡皆可入住。


    誰讓其餘幾省交錢了呢,但主要還是陝西人在用。


    因為甘肅和青海幾省是真的窮,讀書人是真的少,甭說高中進士每年幾何,連入京應試春闈的舉子都能用一隻手數完。


    西南也是如此,隻能說生產力沒得到提升的封建時代,這倆難兄難弟是別想在經濟層麵和其他地區比。


    會館內櫃前擦桌的小廝一瞧有人進來,連忙迎了過來,“幾位老爺裏邊請。”


    小廝這幾日見得多,幾人身著青衫,必然是舉人老爺。


    掌櫃聽到聲連忙拱手,“快啊!給幾位老爺安排房間,燒熱水。”


    聽到熟悉的老家話,李承平舒心一笑。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是真的不假,官船之上形形色色的士子眾多,除了結伴同行的,就沒碰見陝西人。


    一聲鄉音讓一行遠涉千裏而來的陝西士子不禁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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