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河村李家現在可是出了名,放眼整個渭水鎮,隻要是消息靈通些的士紳,基本上就沒有不知道的。


    近些時日,來往村中送賀禮的人家,簡直是讓村中人好好瞧了個稀罕。


    陸知府在府試放榜後,召見李承平的消息。


    在馬知縣有心下,傳的那是神乎其神。


    什麽少年英才,渭水神童。


    隻要是能給咱們興平添彩的名頭,那是可勁給李承平腦袋上加。


    李軒成功入武學進學,更是讓李家名頭響亮。


    進了武學,就算不繼續往武舉上考,下來也能在邊軍中當個武官。


    這幾日,李軒張羅著婚事,在村裏進進出出。


    八卦領頭人張二娘瞧見李軒出村口,忍不住說道:“村裏還真是需要幾個能人,不然誰知道誰呀!”


    “確實,先前我兒子尋摸親事,找幾戶人家都不成。


    “你們也是知道,日子好過,誰家都不想要閨女外嫁他村,但現在可好,一連出了倆個童生,附近幾個村,都想著嫁閨女過來。”一個黃臉大嬸,接話道。


    二嬸劉燕在捧著臉笑,不搭腔,好話還是得人家說,自己說就顯得刻意。


    算了算日子,劉燕反應過來,她還想著,李軒走這麽快去幹啥,李承平旬休的日子就是這幾日。


    說不準,今個就迴來,心中想著事,劉燕腳步不停,說了聲就往家裏走。


    見劉燕走了,碎嘴子的就在那吐槽,“天天神氣個什麽勁,老大和老三家兒子出息,與她家何幹,到時候一分家,看她怎麽辦。”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這兒子和侄子可不一樣,巴結的再好,你也沒養人家一天,費那個勁幹啥!”


    村裏八卦議論就是這般,扯到誰扒拉誰,在她們看來,李家三兄弟,兩家孩子有出息,劉燕殷勤的再怎麽樣,人家都不見得會領情。


    若是劉燕知道這幾人碎嘴閑話,一定會嗤之以鼻。


    劉燕自認她看人還是很準的,李軒總在鎮上,看不出什麽,但李承平那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


    這孩子心眼好,懂感恩。


    再說了,自家兒子現在還在村中讀書,不求這幾年就能考生,但凡能在李承平指點下,像李軒這樣考個童生,她也就知足了。


    她可是知道,李軒考過府試可是多有李承平的指點幫助。


    ......


    李軒麵對這麽多人送賀禮的情況,還是很冷靜的。


    人一富貴,這朋友就多了起來,認識的以及不認識的人,都送了不少好禮。


    這麽使勁的給自己婚事助力,李軒可不覺得是因為他們賞識自己。


    盡管考中了童生,李軒卻是在今年以弱冠之齡才打通的這項進度條,就算進入了武學,那也算不上潛力股。


    明眼人都看到出來,這些士紳看重的是李承平。


    知府賞識,十一歲連中縣、府試案首,優質潛力股的標簽早已貼在了李承平腦門上,家有薄資的誰不想結識一番。


    李固和餘氏更是好歹見過世麵,所送莊田和禮金能不能收,還是能看得清。


    田地宅院太過貴重,無親無故,除非利欲熏心,沒人會動收下的心思。


    將禮譜子簡單列好,不該收的物件全部退迴。


    ......


    臨近旬休,書院夫子仍舊照例給學子們布置了課業。


    李承平記下後,就盤算著趕緊給完成了,省的迴家後事情堆積到一塊,抽不開身。


    講學堂內,不少同窗商量起放假後的行程。


    “什麽時候走呀!”秦其遠問道。


    李承平苦笑,“得去師父那裏看看,就怕臨時有事。”


    自從當了趙琳的弟子,李承平享了不少好處,每次旬休趙琳都將他帶著訪友。


    大儒名士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多少讀書人為了解決心中所惑去給人侍奉,勞心勞力。


    能夠享受到遍訪名師的待遇,李承平疼並快樂著,畢竟機會難得。


    幸好這次旬休趙琳沒有訪友的行程,不然李承平就要錯過機會,去請假了。


    “課業瞧著可不少,你還寫不?”秦其遠問道。


    “當然要,隻能犧牲今天的藏書樓看書時間了。”李承平哭喪個臉,知道他下了多大決心嗎!


    該死的書院,放假都不讓人清淨,留這麽多課業幹嘛!


    秦其遠是知道李承平明日迴家的,這是他一個本本分分的西安人,所不能理解的。


    拍拍李承平的肩膀,他就自顧自的去了藏書樓。


    秉承著不能自己一個人受罪的想法,瞧見興高采烈準備追上秦其遠的黃立,李承平嘴角微翹,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放假當天是十月初一,若是幹得快,秋收大概已經忙完了。


    麵臉黝黑的李鎮良,再次見到兒子,嘿嘿的笑出聲來。


    時隔數月再見老爹,要不是喊他名字的聲音太過熟悉,李承平都有些不敢認。


    今年秋收,烈日的威力屬實驚人,路上李承平埋怨李鎮良幹活時不戴草帽,雖然顯得悶熱,但至少防曬呀!


    黃立在車上羨慕的看著父子倆,對於車上多出個李承平的同窗,李鎮良並不太意外,李承平給家裏的信中早就說過了。


    或許是秋收剛剛過去,府城分外熱鬧,行人增多,城內貼有告示,近幾日不許外來車輛入城。


    李承平數月沒有從書院出來,本以為出來就能上車迴家,哪曾想碰上了古代版的限號。


    這不是瞧不起外地車嗎!


    領車的時候,頂這個日頭,李承平有點叫苦不迭,人擠人,當真是讓他見識了下大城市的繁華。


    “你們存車的時候可沒說過要收錢的?”一個領車的農夫氣憤道。


    “行了,大熱天大家都少些煩躁,我們給你看車不要精力嗎!再多話,車你就甭想趕走了。”城門差役擦著虛汗,挺著胸膛高聲說著。


    這差役顯然是想將這件事當個典型,別一聽到收停車費就嚷嚷。


    嘴裏嘟囔著,那農夫好說歹說,算是看明白了,停車錢是省不下來,隻得不情不願的交錢。


    李鎮良覺著這人大概是第一次進城,西安算好的了,沒收你進城費。


    有的大城,人進去和牛馬進去,都分別要交一份錢,規矩如此,再怎麽不願,你也幹不過官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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