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振良和李軒聽到這個消息,開心的直接站起身來。


    當真是中了!不會是重名吧!


    柳安呆滯片刻,轉瞬開心朝李承平恭賀。


    本以為與李承平相交僅是一件趣事,沒想到今日倒是相識了一位少年英才。


    覺察到李承平的年紀,以及交談之中的不扭捏,柳安頓時就起了加深兩人聯係的興致,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


    沒空理會其他人怎想,聽到這個消息,李承平還有點不敢相信。


    身旁的李軒連自己的成績怎樣,此時都沒那麽關心,顫聲道:“承平,你中了案首。”


    茶鋪之中等著看榜的士子紛紛看了過來,驚異的看著李承平。


    稚嫩的臉龐,不高且瘦弱的身板,怎麽看都沒有案首的說服力。


    簡單迴應一番周圍人的祝賀,李承平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拉著李軒就往前走,去縣衙門口看榜。


    “不是,承平,我不著急的,等人散了再去找我的名字就成。”


    李承平迴頭笑道:“我急呀!”


    推著李軒開路,這幾年為了進入武學,李軒沒少鍛煉,高大的身軀使兩人很快就看到了榜單。


    朱紅榜單上,李承平的姓名赫然列在最頂上。


    攛緊了手,李承平是感覺自己考的不錯,隻是沒想到考的這麽好,竟然名列頭名。


    現在就能預想到爺奶知道他縣試成績後的表情,他恨不得直接飛迴村去。


    李軒也中了,排在第三十六名。


    此時李軒盯著榜單,怔怔的不說話,李承平還以為他腦子高興壞了。


    下一瞬,就聽李軒大叫,“我中了,承平你看見了嗎!我終於中了。”


    說著說著,竟然落下淚來。


    李承平看著他,剛才的喜悅都不禁衝淡了些許。


    縣試千餘人參加,隻有五十人能夠入圍四月份的府試,其中或許有渾水摸魚之輩,但苦學多年卻今朝落第的心酸,用心之人自然心中明了。


    ......


    縣城巷口支著熱氣騰騰的早點鋪子,鐵鍋裏熬得噗泡的白粥,給二月的天氣增添了一份暖意。


    清早李承平就在來福運吃過,瞧著油汪汪的油條,饞,但還能克製。


    “沒時間送你們,三叔,糕點帶迴去給爺奶,清明開祠堂,我一定迴去。”


    伸手把提著的糕點放到牛車上,李久昌不舍得擺著手。


    酒樓實在太忙,他整個人都是連軸轉,完全請不動假。


    “你忙你的就成,家裏有我和你爹呢!現在還用不著你盡孝心,這糕點挺貴的,下次別買。”


    李振良還是心疼侄子掙錢不容易,可不大好拂了孩子的麵子,雖然收了,但還是忍不住說教一下。


    知道三叔是為自己好,李久昌笑著迴應著。


    “小郎君可是滿意今早的飯食?”


    金掌櫃笑著走了過來,手上拿著本賬冊,顯然是聽人要走,著急忙慌出來所致。


    “多謝金掌櫃這些時日的招待,堂兄在這裏還望多多關照。”


    李承平露了個大大的笑臉,真覺得這金掌櫃挺好的,在這吃住有李久昌照料,麻煩不到他,但人家從未因為他們進出多說什麽,就知道他是個厚道人。


    人若得誌,要麽對以前認識的人故作不理,要麽平常如故。


    這是人的心理作祟,李承平顯然是後者,沒有因為自己如今有點成績就驕傲自滿。


    興平縣案首,那可是在府城掛了名的,最起碼童生文書,李承平下次迴來時,一定是能拿到的。


    年僅十一歲就成了童生,這可和而立之年得中後的前途截然相反。


    不會有人不重視,金掌櫃不認識還好,既然有機會結識,他怎麽可能放過,說不定日後就用上這層關係。


    能把酒樓生意弄得這般紅火,能夠對手底下人掙外快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金掌櫃絕不是笨人,這種人,李承平也很樂意結交。


    甭說他現在沒什麽身份地位,就算有了童生身份,在這麽個錢權為重的年代,又算得了什麽呢!


    金掌櫃看的起他能給他一分薄麵,就是看在他的年齡上,換成李振良這個歲數,即使中的是案首,金掌櫃都不會看一眼。


    好聽點是大器晚成,若說不好聽的,那是什麽都能說出口。


    秀才才有位列特權階級的資格,童生這是實現身份躍遷的階梯,在此之前,啥也不是。


    與金掌櫃再三客套,來了一波商業互吹後,三人總算踏上了迴家之路。


    “真的要去你家呀!”


    李承平仰天長歎,希望天色可以暗下來的慢點。


    “誰叫你和柳公子在城門口亭子那磨嘰那麽久,摸黑趕路不安全,說什麽都要在我家留宿一晚。”李軒語氣堅決的表示。


    不單單是李承平不樂意,駕車的李振良也不想去,屬實是自己大嫂那張嘴讓人頭疼。


    柳安呀!柳安!你害得我好苦呀!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李承平一出縣城就在不遠處碰見了柳安。


    沒想過會耽擱這麽久,幾人閑聊著去府城的章程。


    眼看著就到三月,距離四月份的府試不遠,柳安家人本就在京城,他早在迴來時,就拜訪了祖父母和叔伯。


    索性直接去西安備考,詢問了下李承平的想法。


    李承平怎麽想,他能怎麽想,一切都得在錢上說話,眼看著距離府試還有一月多,租住府城的民宅客棧要不要花錢,吃食采買更是不少花。


    秉承著能省則省,李承平就沒打算這個時候過去,除非冒出個親戚在府城。


    作為相見恨晚的朋友,柳安拉著他硬是聊了很久,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兩人是說的不亦樂乎,最後依依惜別的告別離開。


    本來對於這位講著官話的少年很有好感,可一想到柳安讓他不得不屈從大伯家住一晚,李承平不自覺的就把他埋怨上。


    路上快點其實是能到的,但誰知這牛車關鍵時刻掉鏈子,轉軸可能是半月沒轉動竟然脫落。


    李振良在馳道邊上尋了半天才找到一塊幹枯的木料替代上,仍不如先前那根轉軸好用,轉動起來‘嘎吱嘎吱’作響,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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