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幾人,李久昌就去酒樓廚房打了些飯食過來。


    廚房也在後院,酒樓有好幾個大灶,油煙味若開了房門,濃的很。


    越發覺得租住西城民房更好,吃過飯,幾人就商議半月後的縣試。


    對於租住房子,明顯李振禮更有發言權,他不僅閱曆更多,而且還進城趕考過。


    細細思索後,李振禮很讚成租住西城的想法,現在迴想,客棧確實不是一個好的備考環境,而且還貴。


    自家掙的每一分錢都不容易,不隻是李承平,李軒對於能省錢的選擇,也會毅然決然選擇省錢。


    大概是受到奶奶潛移默化的影響吧!


    李振禮看著三人心疼家裏掙錢艱難的簡省模樣,甚是感動,他很想說,大家不用為錢這件事想太多。


    但一想到李固和幾個弟弟在地裏耕種的身影,這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經營的那家小酒肆也是個小本買賣,大包大攬沒那個能力。


    再說了,往後這幾兄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必多言,大人隻需糾正和建議就好。


    李承平三人哪裏會想李振禮那麽深遠,聊著聊著就紛紛睡著。


    ......


    咕...咕...


    “哎呀!”


    李承平伸手鉤到衣服,就準備穿上去找那隻該死的雞決一死戰。


    ‘砰!’一推開門,傻眼了。


    隻見一個婆子利索的給母雞來了一刀,坤叫聲立馬戛然而止。


    下身被灌進屋內的冷風吹的一緊,李承平趕忙關上了房門。


    提著一壺開水,正準備燙雞毛的婆子疑惑的朝後門處看看,明明聽到聲響了呀!


    微微搖頭,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婆子開始忙碌起來,把開水淋在坤坤身上,念叨著:“神神經經,大早上的怎麽會有人想要喝雞湯,稀飯它不香嗎!”


    大早上幹活,明顯帶著一絲怨氣,坤坤怕是沒有想到,到死都要被老婆婆蹂躪一番。


    李久昌早早就起床了,酒樓清早就有客人登門,這些人都不一般,往往是縣城裏非富即貴的存在。


    他們這些人吃的也講究,人不到酒樓,打包服務直接上線,聽李久昌說,門口的王哥一早上都沒個清閑的時候,一單一單的往東城去,東城也是住宅區,不過都是高門大戶。


    母雞湯果然養人,喝上一碗榮光散發。


    每日都現燉,把控不了預定早飯的人家數量,酒樓每日都會多燉些,多出來的自然就便宜了裏麵的打工人,畢竟人家有錢人從不吃剩下的,放到第二天再買是要掉口碑的。


    李承平算是沾了光,美美的喝了一大碗。


    本以為王哥也會有怨氣,可看他目送李承平他們走時,一臉的滿意,完全不像起大早,還被安排徹底的怨氣打工人模樣。


    李承平猜想,送早飯一定有大佬給打賞了,果然每個時代都有舒坦的享受,隻是沒到那個層次,自己接觸不到罷了。


    與李久昌告別後,三人就來到昨晚同行學子下榻的客棧。


    牛車都寄存在客棧裏,李家的也不例外,不過不住店要付停放費用十文錢。


    李承平覺得這些真是會做生意,路子真多。


    古代的縣衙,李承平當真是頭一次見識,門口還有不少學子排隊,約有數十人的樣子。


    衙門門口沒有李承平預想的那樣,並沒有擺放石獅子,空蕩蕩的,門戶也小很多,興平縣衙的匾額都掛低不少,沒有來福運闊氣。


    但站立在衙門兩旁的衙役,那嚴肅夾帶審視的眼神卻分外懾人,讓人不敢直視。


    或許是因為大家都是文化人的緣故,排隊眾人顯得井然有序,衙役也算一個其中一個原因。


    李承平驚奇的發現,參加縣試的學子大多都是少年,很少有他一般十一二歲的孩童。


    更讓他大開眼界的事在後麵,本以為是作為家長陪同的幾個白發老者,竟然顫顫巍巍的在哪填上了自己的籍貫姓名,可真是人老心不老。


    這麽大把年紀了,你要說是參加院試,大概還有人理解,畢竟運氣好,一旦考中可就是秀才了,那時,多少有點特權。


    可您老還跟童生試較什麽勁呀!


    這麽大把年紀都沒考過舉業最最初等的考試,萬一在裏邊暈了,豈不得不償失,李承平隻覺得這幾位老者就是憑著心裏的執念撐著。


    別的不論,能夠不顧旁人眼神,就挺夠爺們的。


    隨著前邊隊伍,李承平幾人慢慢往前挪著步子,日頭真好,曬得人暖洋洋的。


    縣衙報名十號截止,今日還尚早,所以大家都不是很急,就是想著趕緊了個事。


    等了許久,才輪到李承平他們,負責登記的書吏明顯不耐煩,一輪一輪的一直來人,誰在這位置上坐久了都心煩。


    可轉瞬間,那書吏就變了臉色,自然不是因為李承平。


    書吏笑著看向過來的幾位穿著襴衫,頭戴儒巾的秀才。


    其中一人,李承平還認識,他今早剛見過。


    林秀才看向站在李承平身側的李振禮,笑著點點頭,轉而又瞧見李承平,“縣試穩定發揮即可。”


    明顯林秀才是對李承平很滿意的,他對這個不到十一歲的學子很是驚歎。


    雖然有陳父子背書,但需要作保的學子,林秀才是必須看的,不隻是規矩如此,更是源於小心。


    一旦學子作弊,他可是與其同罪的,削去功名都是輕的,怎麽可能不讓他慎重,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父親多年好友。


    林秀才是想掙那幾兩作保銀,但可沒想著把自己搭進去,親自審核就顯得很有必要。


    麵見的幾人中,隻有李承平最為鎮定,其他幾人見他這麽一個正兒八經的秀才公,都不可避免的有些緊張。


    這還隻是引起他的興趣,一番考較下來,又是李承平的學識最紮實,焉能叫他不重視。


    這麽個小天才此次多半是要中的,要知道他可不隻是秀才,還是秀才中最優秀的廩生,達到這個層次就可以吃皇糧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驚豔的地方很少,但李承平穩紮穩打,不冒險的文風,在配上他那小小的年紀,怎麽看都是前途無量的表現,所以他不介意釋放一些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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