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的一番精彩表現,讓吃了板子的同窗羨慕不已,王勤更是揉揉被板子打的吃痛的手,疼痛出聲。


    倒不是板子的後作用,隻是顯然同桌的優秀,比他自己再被打十板子還要難受。


    村裏其他孩子也是讚歎不已,看向李承平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敬畏,萬事都怕比較。


    “承平平時看著就比咱們聰明,讀書沒想到也這麽厲害,大家不是都才學不到倆月嗎!”


    “你不看看承平大伯是誰,聽俺娘說那可是大官人,他家就有傳承,叫什麽前推後推更牛啥來著...”


    “沒文化,那叫前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雞毛,你有文化,你咋不能把書背下來。”


    感覺學堂都要被這群渾小子抬走了,陳夫子隻得皺眉喝止,訓責了幾句,學堂才最終安靜下來。


    對於李承平的表現,陳夫子真的很滿意,本來對教導鄉野村莊的窮苦小子沒多大興趣,更是不覺得會有孩子有讀書天賦。


    但現在李承平卻是改變了他的觀點,天下天才何其之多,他如今也是能夠做迴伯樂。


    怕這孩子驕傲,平複了下心情,陳夫子故作鎮定的說了一句,“嗯,尚可,不過天下英才如同過江之鯽,還需繼續努力。”


    李承平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多謝夫子指點。”


    讀背四書五經是基本,熟悉其中注釋經義才是要點,他如今還差之遠矣,沒有受同窗的影響,繼續奮鬥才是真。


    隨後的讀書日子裏,李承平更加忙碌了起來,陳夫子對他也是更加嚴格。


    陳夫子針對李承平出色的記憶能力專門製定了一項學習計劃,還是背誦四書五經為主,並且特地留他散學後多呆半個時辰,為他單獨講明經書要義。


    這算明目張膽的開小灶了,村學中的學童除了眼含羨慕,倒是沒有其他情緒流露,都是不超過十歲的孩子,眼裏透著愚蠢的單純,像大學生一樣。


    而且李承平對他們很仗義,每次下課還在河邊給他們講經,來聽的人還不少,除了實在家裏活比較多的學子外,基本上都來了。


    並不是李承平講的有多好,大人和孩童本就不可相提並論,大概是李承平比他們都小,他們更能放得開的緣故吧!


    “多謝夫子。”


    再次結束小灶課程,李承平是真心感謝陳夫子。


    若說因為第一次見麵,通過爺爺的話語,李承平對陳夫子沒有刻板印象那是假的。


    但真心換真心,不管其他,陳夫子對他盡心盡責那是沒話說。


    在村學的這幾月,李承平可以說是收效甚多,背書是最簡單的,天下讀書人何其多也,可最終能出頭的卻寥寥無幾。


    原因就在於家學,經典科舉讀物,隻要咬咬牙富裕農家是能夠買到的,但書中大儒的注釋以及朝廷當政者現今的意識形態卻不是買一本書就能夠解決的。


    無人引導,四處碰壁,碰個頭破血流都不一定有什麽收獲,領路人是至關重要的。


    陳夫子雖然算不上什麽資深儒士,但放眼整個渭水鎮已經可以說得上獨樹一幟,李承平在他的指點下進步是很顯著的。


    其實最近陳夫子也有些頭痛,李承平這小子問的問題真是越來越刁鑽了,他有時真的會陷入自我懷疑中,自己到底還能教這小子幾年。


    臨近年關,村學也是放了假。


    李承平在這段時日裏,一直都在消化所學,算是閉門讀書。


    這幾日,陸陸續續家裏人全部迴來了。


    但大伯因為酒肆事多,還在西安府,年前大概是迴不來了,應該是會錯過全家團聚的新年。


    瞧著爺爺落寞的坐在門簷處,手上拿著早已燃盡的煙杆。


    哪有父親不想兒子的,李承平往爺爺旁邊,‘彭’的一坐,“爺爺可是想大伯了。”


    李固一愣,隨即笑道:“想啊!兒行千裏,母擔憂,你現在大抵是不太懂。”


    瞧著不遠處的皚皚雪山,李固樂道:“不迴來也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到你大伯母的架勢,晚點迴來,就晚點糟心。”


    李承平沒應聲,有些話不是他這個小孩能編排的,不過想到那個鎮上的大伯母,確實不是什麽人都能招架住的。


    恍恍惚惚間,空中飄起毛毛細雪。


    李承平十分快意,隻希望,雪可以大點,瑞雪兆豐年。


    這是李承平在大乾朝過的第五個年,年一過,他就實六歲了,虛七歲,晃八歲,毛九歲了,時間是真快呀!


    雪花漸大,可並沒有阻礙村裏人的熱情,進出村口的路上,來來迴迴人潮不絕。


    這個時候,即使再簡省的人家,都會去鎮上買些平時舍不得給孩子買的吃的用的。


    李家同樣如此,餘氏去鎮上買了不少吃食,買的飴糖基本上全都進了李承平的口袋。


    拿著奶奶從鎮上趕集買來的芝麻餅,一嘴下去,真是滿嘴噴香。


    大乾朝不是沒有好東西,隻是奶奶太省了,根本就不舍得,家裏最常吃的肉類就是魚肉,李承平都快忘了豬、羊肉是什麽滋味了。


    從廚房經過,聞著裏邊清蒸鱸魚的味道,李承平還是不可避免的流出了不爭氣的口水,畢竟魚肉也不是那麽輕易能夠吃到的。


    因為明日就要過年了,李承平隻是早上溫習一遍經文,就去院裏幫忙置辦過年要送的年禮。


    年禮是年後要送給親戚朋友的禮物,不算貴重,隻是聊表心意。


    李家的年禮就是一些普通的蒸餅和今日新鮮出鍋的饊子,最好的物件便是二伯從鎮上帶迴來的十年春。


    十年春是一種黃酒的名字,僅是聽起來好聽,其實並沒有窖藏十年的意思。


    李承平的二伯李振義除了在地裏幹活外,農閑時,也會幫大伯跑些生意,主要是供應一些散酒給碼頭的苦力和纖夫。


    畢竟鎮上的酒肆可以說的上是家裏的唯一產業,隻要是有時間,大家都會去幫忙。


    李振禮現在就希望能夠把自己口碑給打出去,若是能夠得到給各大酒樓供酒的資格那就更好了。


    他算是李家第一個經商的,像李久昌明年就要跟著大伯去鎮上當學徒。


    李承平剛想湊過去問二伯他過年後能不能去鎮上玩,卻聽餘氏一喊,“承平,快迴屋去讀書,院裏這麽些人呢!哪裏需要你伸手,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讀書。”


    腦袋一大,說是說不過奶奶的,李承平正打算迴屋看書躲清靜。


    “娘,你還是這樣,現在知道我們幾兄弟為啥讀書不行的原因了吧!勞逸結合那是至理名言,天天看書,那不是得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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