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晚心裏其實有點亂,不知道怎麽跟舒清歌說。


    其實舒清歌說得沒錯,她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慣了,很少會審視自己的內心。但是這段時間下來,卻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對勁。


    “需要思考這麽久嗎?看來問題很複雜?”舒清歌翻過身,趴在床上,側看著白晚晚。


    “倒也不是。就是不知道如何說起。”白晚晚也擺了個和她一樣的姿勢,將頭偏向她,擺明了要秉燭夜談。


    “那你慢慢說,反正這種事我很有耐心的。”舒清歌善解人意地說。實則她在心中感歎道,這可是囤素材的大好機會,聊八卦她可就不困了!


    “最初我不是因為想要奪取九尾靈力才接近秦硯初的嗎?但我現在發現,就算是以後解開了綁定在我們身上的靈犀咒,我好像也不忍心對他下手。”白晚晚慢慢開口道。


    “這不是正常的嗎?秦少主對你那麽好,如果你還想殺他,那豈不是太狼心狗肺了。”舒清歌撇撇嘴道。“要是也有人對我這麽好,我肯定橫著走!”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雖然我救過他幾次,但是他對我的好太過了。因為我不相信一個人會在意別人超過自己。”白晚晚有些迷茫道。


    “所以你的不安,你在害怕他對你好是另有所圖,還是擔心你習慣了這種好之後,有一天他會收迴,或者說會屬於別人?”舒清歌一針見血地問道。


    白晚晚好似一下子被問住了,張了張口,卻沒說話。她趴了下來,將下巴墊在手臂之上,陷入了沉思。


    秦硯初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帶給了她很多截然不同的體驗。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恢複記憶,一切會不會有什麽改變。


    而且一開始秦硯初就跟她說過,他溜出狐族是為了找媳婦的。倘若他真的找到了,那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麽親密無間吧。


    舒清歌也累了,又翻了個身躺平,將手掌交叉墊在腦後,眼神有些放空。


    “我也不知道。”白晚晚輕聲說道。“這種感覺讓我很陌生。我原本每天得過且過的,很少會為以後煩惱。但是現在會考慮的事多了起來,好像不像以前那麽瀟灑了。”


    “那證明你現在越來越像個人了。”舒清歌笑著說道。


    “我可不覺得說一隻妖像人是什麽誇獎的話。”白晚晚橫了一眼舒清歌,不悅道。


    “說起來,你為什麽突然有了這麽多感慨?”舒清歌望著白晚晚說道。


    “可能是因為,遇見雩風了?”白晚晚歪了歪頭道。“他這個人挺奇怪的,但是,他說的一些話並非沒有道理。還有,我前兩天做的夢也有點不同尋常。”


    “夢?你夢見什麽了?”舒清歌一下子來勁了,支起一隻手臂撐著頭,半躺了起來。


    白晚晚遲疑了片刻,覺得大半夜把人薅起來聊天,還遮遮掩掩的多少有點不太厚道。於是她實話實說道:“以前我總是夢到一對麵目模糊的男女,他們的故事我感覺又熟悉又陌生的。但是最近的這次,我夢見了秦硯初。”


    “你夢見他做什麽了?”舒清歌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就是……”白晚晚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起來,臉上也有點微紅。


    “你把他撲倒了?”舒清歌決定自力更生,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你怎麽知道?”白晚晚脫口而出道。在看到舒舒清歌驟然睜大的眼睛後,她又解釋道,“不是真的撲倒啦,我就是摸了摸他的尾巴。”


    “哦。”舒清歌明顯有點失望。“摸個尾巴而已,多大點事,又不是摸了其他什麽了不得的地方。”


    “請停止你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白晚晚無語道。“你再這麽不正經就不和你說了。”


    “好好好,是我錯了。”舒清歌從善如流道。“所以呢,為什麽夢見秦少主會讓你這麽不淡定?”


    “事實上,我一直沒有解開夢境和我記憶的關係。如果那些夢境和我的過去有關,有沒有一種可能,秦硯初也曾出現在我的過去中?”白晚晚微微蹙眉說道。“當然,也可能其中並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隻是我腦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卻得不到解決。”


    “聽起來有些複雜。”舒清歌感歎道。“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恢複你的記憶。不過若是不用九尾靈力,你準備怎麽辦?”


    “這次去找柳辭煙,我看看能不能從她手裏弄到溯汐石。再不濟,等去了九黎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吧。”白晚晚換了個姿勢,躺平說道。


    “晚晚,說真的,你是不是喜歡上秦少主了?”舒清歌認真地問道。


    “怎麽可能啊!他可是我的徒兒!”白晚晚驚道。話一說完,她莫名感到熟悉。好像不久之前她們也發生過類似的對話。


    “誰規定師父不能喜歡徒弟嗎?你那麽多話本白看了?”舒清歌緊追不舍道。“你不要被這層關係困住了,一葉障目。”


    “我說過我們就是純潔的師徒情誼。我在意他也是因為他是我徒兒。”白晚晚義正言辭道。


    舒清歌看著白晚晚這個樣子,不由得懷疑她是在嘴硬,還是真的不知道喜歡是怎麽一迴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不清白好吧。


    算了,這種事旁人幹著急也沒用。要是白晚晚開竅,該著急的另有其人。舒清歌有些幸災樂禍地想著。


    “所以,那個晚上你夢見了什麽?”白晚晚突然轉換了話題。


    “嗯?”舒清歌猝不及防被提問,反應慢了半拍。但她很快調整好情緒,一臉高興地說道,“那可厲害了。我夢見我手刃仇人,坐擁金山銀山,妖生簡直到達了巔峰。”


    白晚晚有些不信,不過她也沒有追問。遲來的睡意讓她開始昏昏沉沉的。


    “好吧,也快天亮了,我們抓緊時間睡一會兒。”白晚晚打了個哈欠說道。


    舒清歌躺下,迴想剛剛和白晚晚的談話,反思自己為何要下意識地說謊。莫非,她對慕俞也有了不一般的心思?


    不過她思索了半天,也沒得到答案。看來人總是這樣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妖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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