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但大家此刻還是緊張地盯著唯一突出重圍的赤影劍,就像在盯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寄予了厚望。


    隻見赤影劍像隻無頭蒼蠅似的撞來撞去,赤色的幽光彌散開來,在一片黑暗中極為顯目。整個空間仿佛紅煙繚繞。隨著劍身晃動起來,這光芒變得明明滅滅的。


    “你們有沒有發現,它好像隻在一個特定的範圍內亂動?”秦硯初觀察了片刻,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這種感覺,就好像中心有個看不見的圓圈,將這個區域罩住,赤影劍再怎麽胡亂碰撞,也是在這個空間內畫著圈。


    “沒錯!”白晚晚應聲道。“這個範圍很有可能就是法陣的陣眼所在。”


    “就算知道了事情的關鍵也沒用啊,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根本進不去。”舒清歌蔫蔫地說道。“而且連我們的靈力也無法起作用,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裏看戲吧。”


    她說的倒也在理。總不能完全指望一柄劍吧。


    “要不然我們試試用法器同時強攻?”慕俞認真地提議道。


    然後他轉頭望向白晚晚,冷靜地說道:“你那個金剛裂,不是可以聚齊大家的力量嗎?我們借助自身的法器,將靈力全都導給它,看看能不能發揮出最強之力。”


    清菡思索片刻,覺得與其無功而返,不如趁這個機會賭一把。於是她望向白晚晚和秦硯初,冷聲說道:“你們怎麽說?”


    秦硯初和白晚晚同樣心有顧慮。今晚原本隻是來探聽一下虛實,等之後有了萬全之策再來正式行動。畢竟倘若動靜太大,難免打草驚蛇。隻是,都到了這地步,不試一下總歸有些不甘心。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對視著點了點頭。


    眾人將自己的法器召喚出來,正準備開始行動,卻被緊急叫停。


    “先等等,你們看!”白晚晚指著中間叫道。


    他們齊齊望向赤影劍,卻發現場中有了新變化。


    赤影劍突然停止了橫衝直撞,變得有了章法。它好似在和什麽東西隔空對打,每一次反擊都充滿了力量。在它在周圍,散開的光芒重新聚在一起,形成一道赤色的光柱直衝天際。


    與此同時,視野之內憑空出現了一道銀色的光柱。銀光纏上了赤光,二者交纏著升上天空,在半空中碰撞出巨大的光波,不斷地往四周蔓延,仿佛一道巨大的閃電破空而出。


    光波照亮了這片暗沉的天空。此刻他們才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噴薄而出,此處的靈力波動也變得明顯起來。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要被發現了!”舒清歌激動地叫道。“我們要不要先逃啊?畢竟被發現也不怎麽光彩……”


    這裏雖然離主峰比較遠,但是上空的動靜太大了,很難不被注意。


    清菡卻攔在了他們麵前,厲聲說道:“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如拚一把。”


    白晚晚想著,這不管不顧的性格,倒是很符合清菡帶給她的印象。她斟酌著開口道:“那我們先試一下吧,速戰速決,不行就溜。”


    秦硯初和慕俞都點了點頭,舒清歌見大家都望著自己,她眨了眨眼,最後也隻能同意了。


    依舊是白晚晚打頭陣,其他人在她後麵一些,對她形成一個半包圍的態勢。她將金剛裂召喚出來,操縱它飛向半空中。


    無數道顏色各異的靈力一起注入到金剛裂中,最終匯合成光芒萬丈的金光,往中心的方向襲去。


    這股力量與那神秘的屏障形成了對衝。他們很明顯感應到靈力的波動,卻依舊發現無法衝破阻礙。


    正當他們準備加強攻勢的時候,腳下的土地劇烈晃動起來,整個空間湧動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仿佛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朋友們,我快頂不住了。”白晚晚哀嚎道,“這裏真的有點邪門。”


    “師父,我們先迴去吧。”秦硯初分出心神,一手使出靈力對抗著腳下的異動。


    赤影劍在與那道虛無的力量抗衡了了幾個來迴之後,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掃了迴來。它穿透了那層屏障,帶著破空而來的勁風,將所有人都掀倒在地,最後它直直地插入了土地中。


    “看來我們是引起這裏力量的反噬了。”秦硯初起身,將不遠處的白晚晚拉了起來。


    “我們先撤吧,很快鶴川就會察覺的。”白晚晚望了一眼赤影劍,有些欣慰。“還好徒兒你這柄劍沒折在裏麵,不然真是虧大了。”


    秦硯初將赤影劍收了迴來,那股震蕩感減輕了不少。這裏好像又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清菡抿著唇,表情有些不好看。隻是如今也無計可施,隻能再作打算。


    趁著還沒被人逮個正著,他們返迴了湖邊的茅草屋。


    而事實上,早在他們靠近這裏的時候,鶴川就感應到異動了。


    他們前腳剛走,鶴川就一臉匆忙地趕了過來。連衣衫和發絲都有些淩亂,麵色也是十分緊張。


    不過他很快發現,雖然此處有異動,但是好在沒出什麽大的岔子。他最近一直在加固這裏的封印,就連今天在去往春澗堂之前,他還耗費了不少靈力。


    他其實不確定自己還能撐多久。好在那個人已經迴來了。現在就差一個合適的時機,就能將一切都結束。


    也或者可以說,是另一個開始。


    他當然知道這裏的動蕩是什麽人所為。隻是他覺得,正是有了他們的出現,才帶動了齒輪的轉動。這或許都是命數。


    夜色濃重,晚風微涼,空曠的地方顯得荒涼而寂寥。


    他索性坐在一塊石頭上,拿出腰間的一壺酒,兀自喝了起來。他的表情忽喜忽悲,像是凝著無盡的滄桑和孤獨。


    “人生啊,還是要得一知己。你看,你走之後,我連個喝酒的朋友都沒有。”鶴川將酒撒了一半在地上,低低歎道。


    在穀底中央,有一道銀光閃爍了一下,好像在和他遙相唿應。夜風輕吟,像是簌簌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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