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了些什麽?”清菡俏皮地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隻是她現在是星迴的模樣,這個表情放在一個少年身上,還是有些違和感的。


    安長離垂下眼眸,有些迷茫地說道:“這些畫麵倒也尋常,好像都是這裏弟子的修煉和生活日常。但我是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會看到這些。”


    白晚晚和秦硯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測。這可能是他前世記憶的殘留,在迴到熟悉的地方之後,被觸發出來了。


    不過估計現在跟他說什麽輪迴轉世,他應該也難以接受吧。倒不如順其自然,等他自己慢慢發現真相。


    白晚晚睜眼說瞎話地安慰他:“可能你太想來這裏,然後將夢中的場景還原了吧。”


    安長離喃喃道:“那些畫麵的確很像是夢,太過美好了。”


    雩風望了安長離一會兒,平靜地開口道:“你最近是不是做夢了?”


    “做夢”這個關鍵詞讓其他人也敏感起來,大家紛紛望著雩風,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麽。


    “兄台怎麽知道?”安長離記得他們討論做夢的時候,還沒認識眼前之人。


    “我恰好對夢境有點研究。”雩風淡淡說道。他的神情自然,沒有一副高高在上賣弄的樣子,讓人不自覺想要一探究竟。


    “展開說說?”白晚晚試探性地說道。正好她也有諸多困惑,倘若雩風真能解答,也算他做了好事一樁。


    秦硯初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到這件事。他本就對雩風有所懷疑,此刻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雩風。


    雩風一邊在院子中緩慢踱步,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


    “夢是意念深處下意識的反應。可能是曾經記憶的碎片,可能是對未來的預知,也可能是心底深處的某種念想。通過夢境,可以探知一個人過往的經曆以及當下的狀態,甚至可能觸摸到未來的浮光片羽。”他的聲音清潤如玉,讓人不由自主信服。


    “如果,夢中經常會出現同樣的人,但存在於不同的場景之中,這是什麽原因呢?”白晚晚邊思索著邊開口問道。


    “那麽很有可能,和夢中的人有什麽特殊的聯係吧。”雩風望了她一眼,眼中似有深意。


    白晚晚低垂著頭,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她一開始以為自己闖入了別人的世界。可是,夢裏的感覺太深刻了,情緒也太真實了。如果與她毫不相幹,她又如何會虛實難分?


    若是這一切都是她記憶的一部分,那麽她對自己的過往就更好奇了。歸根結底,還是要盡快找到恢複記憶的辦法。


    這個問題過於複雜,大家聽完沉默了片刻。一時間,院中隻能聽得見風吹枯葉的聲音。


    慕俞看到舒清歌一副神遊物外的模樣,低聲問道:“你是夢見了什麽?為何反應這麽大?”


    舒清歌嚇了一跳。剛剛她就在思考,自己那個夢算什麽情況。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慕俞打斷。


    她麵對慕俞本就心虛,此刻眼睛瞪得圓圓的,有點呆萌。


    慕俞心頭莫名冒出個想法,還有點可愛。他嘴角含笑地望著舒清歌,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沒什麽,就是夢到我坐在一座金山上笑呢。”舒清歌信口胡謅道。“太過美好,舍不得醒來。”


    慕俞這下笑了出來,眸中有細碎的柔光:“不愧是你。”


    清菡就沒有這種苦惱,因為她從不做夢。那種虛無的東西對她來說太遙遠了。她隻在意現實中能觸摸到的東西。


    秦硯初抬眸望了一眼雩風,意味深長道:“不知道有沒有一種術法,可以通過入侵夢境,來操控人的意識?”


    白晚晚經他提醒,也想起那個詭異的晚上。難道說,集體做夢是是人為操控的?倘若如此,那麵前這個自詡對夢境頗有研究的雩風,嫌疑便是最大的。


    這麽一想,她看向雩風的目光又充滿了防備。不能因為他長得仙氣飄飄的,就忘記這個人是個能看透人心的危險分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對於自己認知之外的事情,我一向是持保留意見。”雩風滴水不漏地答道。


    秦硯初聞言輕輕笑了笑。他其實對於雩風的身份已經有了某種猜測。不過,既然他現在也沒出格的舉動,倒也沒必要攤牌。留他在身邊也許會有用得上的機會。


    幾人的談話荀鬆聽得雲裏霧裏的。明明說好都是新手村的人,怎麽一個個都看起來高深莫測的,隻有他才是真正的小菜鳥?


    同樣迷惑的還有安長離。雖然問題是因他而起,但後續展開已經脫離他本身了。他也聽得不是很懂,隻是依稀覺得,一切恐怕都沒有那麽簡單。


    但好在鶴川總算姍姍來遲了,讓他們不至於迷茫地抓耳撓腮。


    “各位久等了。”鶴川匆匆走來,看上去發絲有些淩亂,連額間都有細密的汗珠。他揚起一抹大大的笑,迎向眾人。


    “鶴掌門如果有要事在身,倒也不必如此心急趕過來的。我們反正也沒什麽事,等等也沒關係。”白晚晚話雖這麽說,心裏卻泛起了嘀咕。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有什麽事能讓他費這麽大的心神?


    秦硯初感覺他剛剛應該耗費了巨大的靈力,此刻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氣息還是有些亂。


    “大家都可謂是扶蒼派的衣食父母,我豈能怠慢。”鶴川避重就輕地笑道。他幾步上前,來到了春澗堂的門口。


    其他人都站在他的身後,隻見他振袖一揮,無數木門悉數打開,被塵封的一切也緩緩揭開麵貌。


    鶴川率先走了進去,眾人緊隨其後,然後立刻被撲麵而來的金光閃瞎了眼。


    等他們看到裏麵的情景之後,才發現,所謂名門大派,並非浪得虛名。這種感覺就像是,你以為你遇到是一個乞丐,結果家裏還藏著金山銀山。


    那麽問題來了,扶蒼派是怎麽做到手握這麽多寶貝,還看起來這麽寒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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