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幾人都屏氣凝神,望向中間的深潭。潭水劇烈翻滾,就好像無數悶雷炸在了水中。水花四濺,泛起簾幕數重。


    白晚晚和秦硯初不約而同地抬腳跳遠了點,防止潭水濺到他們身上。


    舒清歌有些無語地想,都到這種時候,他們還有心情講究這個,這就是做妖的鬆弛感嗎?


    慕俞一臉嚴肅地盯著翻滾的波濤,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隨著水潭翻滾,整個山洞仿佛都在搖晃。幽綠的光影遊移不定,形如鬼魅一般。


    好在此刻他們在洞底,可以暫時避開上麵雷電的攻擊。


    柳辭煙眸光流轉,飛身而上,抓住一根青藤,背靠著岩壁,發絲與衣裙無風自動。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的一切,眼神中充滿警惕。修補禁製這件事,她也是第一次做,並無太多把握。何況要不是事態緊急,她也並不屑於找這群人當幫手。


    隻見水潭中開始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仿佛暴風的核心。站在旁邊的眾人隻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要將他們拉扯進去。


    “你們一起向潭中施力!”柳辭煙高聲喊道。她從高處操縱著無數青藤,讓青藤快速爬向深潭。


    四道顏色各異的靈光同時匯聚於漩渦處,碰撞出一片燦爛奪目的光華,仿佛天邊綻放的巨型煙花。


    在這團絢爛的光暈中,有龐然大物自漩渦中緩緩升起。在漩渦的四周,形成一道中空的水柱,托起了這個巨物。


    眾人心中一緊,緊張地盯著中間,手上動作卻並未停止。


    在玄武躍出水中的那刻,數條青藤自四麵八方往它身下延伸而去,仿佛一張巨網將它兜住。與此同時,四道靈力分別牽製住了它的四足。


    玄武似蛇又似龜,正四腳朝天地撲騰著。但它身形過於碩大,要製住它著實不易。它每動一下,就感覺整個洞跟著抖一抖。就連它身下的水潭也好像受到感應一般,波濤洶湧。


    洞內原本無風,此時卻感覺無數氣流湧動起來,眾人的臉都被刮得生疼,麵容都微微扭曲起來。


    “這誰怎麽缺德,把人家弄得四仰八叉的?”白晚晚一邊輸送靈力一邊忍不住吐槽道。


    柳辭煙從上方冷眼掃了她一下,無語地想著,這小妖怎麽就這麽嘴碎呢?


    不過她不知道,白晚晚越是緊張的時候,就越喜歡絮絮叨叨。畢竟交戰時的心態很重要。


    秦硯初在她的對麵,抬頭看了看她,眼中含著有幾分笑意。還有力氣吐槽,看來狀態還不錯。


    “柳姐姐,我快撐不住了,你能不能快點?”白晚晚隻覺得靈力源源不斷從身體裏流走,漸漸地有點力不從心了。


    舒清歌深有同感。不過她比較慫,不敢開口,樂得白晚晚當她的嘴替。


    慕俞擰著眉,總覺得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隻是他一時也沒想到什麽更好的主意。隻能轉頭看向旁邊的秦硯初,把希望寄托於他身上。畢竟少主在他心中,就是無所不能的。


    秦硯初注視著懸浮在半空的玄武,心下思索著,究竟是誰破壞的禁製?對方又是如何做到的?而且,岩壁上這些縱橫交錯的藤蔓,有什麽深意嗎?


    “你們再堅持一下。”柳辭煙難得聲音柔和了一些。


    她懸身於高空,將青藤收歸一處,正準備倒轉之後往下拉,卻感覺到玄武掙紮起來。


    它在半空中快速旋轉起來,疾風迅猛,震落了無數碎石。幾人被甩開,隻能緊急地施力避開碎石的攻擊。


    玄武的尾巴橫掃過來,白晚晚隻覺一股勁風撲麵而來。而此時又來不及召喚法器,胸口生生受了一擊。頓時覺得心口氣血湧動,疼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白晚晚簡直想罵人了。怎麽就這麽倒黴呢?連這大頭龜也要欺負她。修為不夠真是沒妖權啊!


    “師父!”秦硯初的胸腔也跟著疼了起來。他掩去眼中的痛苦,右手施展出一道赤色靈光,托舉著白晚晚的白色靈光,牽製了玄武的一足。


    慕俞和舒清歌緩過這陣攻擊,也再次從不同方向施展靈力,牽製住玄武。


    秦硯初再次望了望離自己最近的岩壁,感覺像是一幅畫。看起來,像是凡間的孩童在玩蹺蹺板。


    他想,他們跟玄武相比,力量過於懸殊了。目前這樣,可以製衡,卻難以致勝。


    秦硯初飛身來到白晚晚身邊,對柳辭煙說道:“柳姑娘,不如我們所有人先牽製它一足,齊心把它往下拉,然後你再從另一邊將它往上拉。”


    柳辭煙沉吟片刻,說道:“可以一試。”


    在秦硯初的安排下,幾人一起聚於白晚晚這邊,是玄武右邊的後足。幾道靈力仿佛無形的絲帶,將它的後足縛住,一起往下拉著。


    柳辭煙趁勢飛身往上,用無數青藤縛住它的前足,一直向上空拉去。


    兩股力量相抗衡,兩邊都並不輕鬆。在幾番拉鋸之下,玄武碩大的身軀終於翻了過來,四足朝下。很快,它的四足都縮了迴去,整個身體仿佛沉睡了一般,一直往水底沉去。


    柳辭煙落地於潭邊,看著玄武不再有動靜,鬆了口氣。


    潭水又恢複了平靜,連洞中的幽光也變得沉靜起來。


    “這樣就好了?”白晚晚有些不可置信道。她還以為給玄武翻身,是柳辭煙給他們畫餅的說法,誰知道還真是翻身啊。


    “隻要它乖乖待在潭底沉睡,便是最好的。”柳辭煙沒有多說。她抬眸看向白晚晚,淡淡道,“你們也算幫了我一個忙,我可以不計較你們上次欺騙我的事。把輪迴鏡留下,我便允許你們帶走養魂木。”


    白晚晚正打算開口,柳辭煙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


    “想清楚耍花招的後果。”柳辭煙對著白晚晚死亡凝視。


    “我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白晚晚臊眉耷眼地說。


    白晚晚想得可清楚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果斷認慫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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