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沐浴了一番後,白晚晚的毛蓬鬆鬆香噴噴的,很是舒服。不過她不想承認秦硯初是體貼周到,那分明就是簡單粗暴,而且,她現在還一嘴草味兒。


    白晚晚張了張嘴,心中的一聲粗口終究沒有成形,畢竟她現在還沒辦法說話。


    她鬱悶地一頭紮進秦硯初衣服裏,隻露了個毛茸茸的屁股在外麵,扮演憂鬱美兔。


    秦硯初這路走得一顛一顛的,快被他顛吐了,討厭,她還在自閉中呢,他倒好,獨自開朗。


    貌似是走到了一個熱鬧的小鎮上,周圍的人聲嘈雜了起來。漸漸地,怎麽感覺嘈雜聲都聚在了他們身邊?


    白晚晚露出頭來,被圍了一圈兒的姑娘們嚇了一跳。


    她們看向她的眼中閃著精光,虎視眈眈,仿佛要將它吃掉。


    白晚晚懷疑自己身體變小了之後,連膽子也小了起來。整隻兔縮成一團,緊緊扒著秦硯初的胸口。


    “好可愛啊!”


    “好漂亮的兔子!”


    “啊想摸一下,想抱迴家。”


    她們紛紛讚歎著,眼睛卻紛紛瞄向秦硯初。


    沒有什麽比一個抱著兔子四處閑逛的美男子更吸引小姑娘的了。


    但女人了解女人,雖然她隻是個女妖,但好歹也在人間遊曆過許久。白晚晚可沒被這些恭維的話捧殺到,她敏銳地看出,她們是在借它來搭訕秦硯初!


    你看看那手,摸她毛就摸她毛吧,怎麽就碰著人家手臂了。呦,這是摸兔子還是摸那肱二頭肌呢,都快抓上抱兔子的手了!竟還有趁機摸他胸的!


    現在的小姑娘真不得了了!怎麽一個個臉皮比她還厚呢?


    白晚晚說不了人話,隻能幹著急。一時間竟不知是怪她太可愛,還是怪他太俊俏。


    這秦硯初也是個傻的,白白被人家占了便宜還不自知,他不會還在享受吧!美男子怎麽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不能再置之不理了。由於翻白眼不好施展,白晚晚把肚皮翻了過來,去往秦硯初身上扒。


    她的本意,是將秦硯初一整個抱住,做出這人是我的、請你們注意分寸的姿態。


    奈何她的宣誓主權並沒有奏效。她四隻小短爪子全用上了,隻落得個萌態百出,姑娘們被萌了一臉,尖叫得更歡了。哎!兔生不易。


    更多的手伸了過來,白晚晚幹脆小嘴一張,逮著個人就咬了下去。


    “啊!”被咬姑娘的纖纖玉手上現了個淡淡的血印子。一瞬間其餘的手全縮了迴去。


    秦硯初忍著笑低頭看了過來,白晚晚借著自己原形的紅眼睛泛出一圈圈淚花,無辜地望了迴去:兔兔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白晚晚貼著的胸膛起伏,她聽見一聲別人聽不到的輕輕歎氣。


    然後秦硯初終於動了,伸手將她翻了迴來,給了被咬姑娘一盒藥膏,溫和地笑道:“抱歉,是我的疏忽,我這兔子最愛惜自己的美貌,要是被摸掉毛了她確實要咬人的。”


    啊!我掉毛了?白晚晚果然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兒。


    秦硯初低聲道:“我騙她們的。”


    哦,甚好甚好。聽他這麽說,那些姑娘們也不敢再摸下去,終於遺憾著紛紛散去。


    秦硯初看看天色,鎖定了一個方向,邊走邊對白晚晚說:“今天的故事精彩紛呈,也值得我們這番沐浴更衣地準備了一番,差不多快開始了,走吧。”


    這人間的茶樓果然經過了更新換代,又大又寬敞。秦硯初帶她來到二樓雅座,視野極佳。


    此時樓下已人聲鼎沸,翹首以盼,看來一定是個極其精彩的故事!


    那個被叫做說書先生的人走上了講台,笑眯眯向眾人望了一圈兒,高深莫測地捋了下胡須,搖頭晃腦。他醒木一拍,終於開口道:“尊上交代,你們可以上路了。”


    白晚晚皺了皺眉,原本還期待著那精彩著故事,被這句話給震了個激靈。


    她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發現夢裏的說書先生,儼然變成了眼前的狼族小妖。


    白晚晚在心裏咆哮,誰家好人一大早就來催進度的啊!


    哼!擾人好夢,如要人老命!狼王真是不僅自己狗,他全族都狗!


    “怎麽了?”看著白晚晚一臉幽怨地醒來,秦硯初還以為她睡得不舒服了,柔聲詢問著。


    白晚晚瞪著狼族小妖的背影咬牙切齒道:“我夢到你帶我去聽書,我期待了一路,人家剛要開講呢,就被狗崽子吵醒了。一定是他們的尊上昨晚講到故事高潮時戛然而止的後遺症。”


    秦硯初卻沒有往日同仇敵愾的神色,聽聞她的夢眼中亮了幾分。白晚晚看過去時,他臉上還留著意外又期盼的神色。


    秦硯初試探道:“師父昨夜睡得可還夢到什麽了?”


    這一提,白晚晚想起了夢中秦硯初對自己的一番捉弄,斜眼審視他起來。


    秦硯初似乎確認了什麽,但他麵上毫無愧色,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望了迴去,仿佛在說:狐狐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哇哦,白晚晚看著那表情不由得在心中感歎,這可真是師門傳承,不愧是被靈犀咒綁在了一起的親師徒,莫非它還有令人越來越心有靈犀的作用?


    這時舒清歌和慕俞也醒了過來。舒清歌一臉倦意,慕俞倒是神思清明。


    舒清歌一臉疑惑地看向白晚晚,睡眼蒙矓地問道:“晚晚,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莫非自己說夢話?不會把心裏的髒話罵出來了吧?白晚晚有些心虛地想。


    “我也不知道,就是總感覺有人在低聲說話。”說完舒清歌又轉頭望向慕俞,問他,“你聽到了嗎?”


    慕俞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啊,我覺得昨晚睡得特別好。”


    但在側過身之後,臉上的茫然之色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力和悲哀。


    昨晚他察覺到身旁靈力湧動,驀然醒來,看見的便是少主沉默地守在白晚晚身側的情形。


    跟在少主身邊的歲月裏,他目睹了少主的種種付出,出於忠心護主的心態,他一開始才對白晚晚冷眼相對。


    可是,這一切對少主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求仁得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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