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狼王他們一行人走遠之後,白晚晚鬆了口氣,乖巧地向織若拱手福身施禮:“感謝蝶妖姐姐出手相助,姐姐你真是人美又心善,日後必定修為蹭蹭上漲。”


    “好了,別跟我花言巧語,我隻是不想欠你個人情罷了。”織若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一個口袋,一隻黑色的蜘蛛試圖從中探出頭來,又被她按了迴去。


    黑色蜘蛛掙紮再三,織若指尖靈活地輕輕轉動,下了個禁製,把它封在了裏麵,它便再也無法動彈。


    白晚晚猜想這就是那個蜘蛛精了,不由得覺得解氣,對織若也多了幾分敬佩。拿得起放得下,非常女王。


    織若對白晚晚笑了笑,明豔的臉好似春花綻放:“不管出於何種目的,你也算是三番兩次給我通風報信。你說這妖啊,一旦化形成人,也就沾染上人的陋習。要不是你我還被那臭男妖蒙在鼓裏,也隻有把他打迴原形掛在身上才老實。他那姘頭也被我打斷了腿,我也算出了口惡氣。”


    白晚晚忙不迭地點頭,眼睛晶晶亮亮的,看上去十分純良。她撐著力氣狗腿道:“姐姐英明,姐姐威武!姐姐獨美!”


    “行了,我織若一向是恩怨分明,此番救了你,以後我們就一筆勾銷了。下次若是你和那狐族少主再落到我手裏,我還是不會手軟的。我勸你盡快離開這裏,狼王要是沒找到人,估計很快還會迴來,能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就看你的造化了。”織若說完轉身瀟灑離開。


    白晚晚終於放鬆下來,癱軟地靠在一棵樹旁坐著,覆在乾坤袋上的禁製也消散了。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微眯著眼,倒顯得有幾分愜意。


    秦硯初一出來,入目的便是白晚晚滿身滿臉的血痕,雪白的紗衣上仿佛綻開了朵朵紅蓮。她靠坐在樹旁,連唿吸都有些微弱。她看上去那麽脆弱,風一吹就消散了。


    秦硯初心上一緊,顫抖著聲音問:“你為何不把我交出去?”


    要不是他出聲,白晚晚其實都快睡著了。隨即她意識到,這隻傻白甜狐狸應該是吃軟不吃硬。那就好辦了。


    白晚晚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強撐著握緊秦硯初的手,言辭懇切:“我是要做你師父的人啊,怎麽可能犧牲你來保全自己。哎,我這一生孤苦無依,唯一的心願就是收個徒弟伴我左右、陪我一起修煉。你要是不答應,我死不瞑目呀。”


    白晚晚的腦袋悄悄一歪,順勢去瞥秦硯初的神情。這傻白甜果然相信了,瞬間被感動得淚眼朦朧。


    秦硯初小心翼翼地將白晚晚攬在懷中,心軟道:“你既然這麽想做師父,我答應你便是了。”


    白晚晚心中竊喜,但還是裝作不動聲色殷切地看著秦硯初,仰頭道:“啊,這不會是我臨死產生的幻覺吧,你叫我一聲師父聽聽。”


    秦硯初低眸凝望著她,聲音都跟著柔了下來:“師父……”


    白晚晚如願以償地眯了眯眼:“哎,乖徒兒。”


    為了讓自己傷重更有說服力,白晚晚假裝暈倒過去。閉上眼的時候,她美滋滋地想,該說不說,我的演技還挺好?


    不過這一通折騰下來,白晚晚也是真的累了,裝著裝著竟然真的沉沉地睡下了。


    秦硯初在樹下守了她很久,他凝神感知了一下,估摸著狼王蒼墨的隊伍已經離開了,他抱起白晚晚,朝之前棲身的山洞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白晚晚幽幽轉醒,有些迷茫地望向四周。還是那個熟悉的山洞,傻狐狸也站在一旁,她忽然便覺得安心下來。


    秦硯初看到她醒轉,眼睛一亮,眼底的擔憂散去了幾分。“師父,你醒了。”


    他聲音中透著幾許疲憊,發絲淩亂,散發著破碎感的美,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眠。


    白晚晚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她睡了一覺現在神清氣爽,不過又想起自己傷殘人士的設定,迅速入戲。


    她起身的時候假裝碰到了傷處,“哎呦啊呀”地叫個不停。秦硯初趕緊又是塗藥膏又是用靈力來緩解白晚晚的疼痛。


    有徒兒伺候的感覺真好,白晚晚不自覺地咧開嘴角。


    不過這笑意還沒漾開,就被她生生憋了迴去。


    她心想,可不能大意了,這徒兒智商飄忽不定,萬一被他發現自己是假裝受傷的,叛出師門就得不償失了。


    秦硯初小心翼翼地扶著白晚晚靠坐在一旁的山石上,貼心道:“餓了吧?”


    白晚晚連連點頭,期待的目光投向秦硯初。


    秦硯初溫聲笑道:“那師父你先等一等,很快就可以吃了。”


    於是白晚晚便心安理得地靠在一旁看著秦硯初有條不紊地堆柴、生火、烤魚……那認真的模樣仿佛在做一頓饕餮盛宴。


    “咦?你哪來的魚?”白晚晚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個野果打算先充充饑。


    不過野果味道肯定比不上烤魚,白晚晚的饞蟲都被烤魚的香氣勾出來了,眼巴巴地盯著秦硯初手下的動作。


    其實他們妖族和人類不同,需要一日三餐吃五穀雜糧。


    大多數時候,他們可以靠修煉抵消饑餓感。


    不過白晚晚吃東西,很多時候就是嘴饞罷了。


    何況人間珍饈眾多,不去體驗一番,那該多無趣呀。


    秦硯初凝眸看了一眼白晚晚,眼神裏似乎有些微妙的一言難盡。“你昏迷的時候肚子一直在叫,我趁著天黑無人去河邊釣的。”


    白晚晚老臉一紅,眼神胡亂飄著,顧左右而言他:“啊,你的釣魚技術倒是長進得很快。”


    很快,烤魚被芭蕉葉托著遞了過來,香氣一勾,白晚晚什麽思緒都沒了。


    滿腦子都是:怎麽就這麽點兒?那麽大的一條魚呢?低頭接過,才看清居然是剔過了魚刺的。


    秦硯初在一旁耐心地剔著魚刺,每剔完一塊便撥到白晚晚手中,直到一整條魚都被白晚晚吃完了。


    在自己貧瘠又殘缺的的記憶裏,還沒人對自己這麽好過。


    白晚晚不由得有那麽點受寵若驚:徒兒這麽溫柔體貼,都不好意思下手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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