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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九娘說完,扭頭望向羅秀梅,神情恍然大悟,眼底卻還暗含著嘲諷。


    沈婆子要心想將羅秀梅這個侄女變成兒媳婦,少不得要送給對方一些東西。


    這對玉鐲應該隻是其中之一,這位羅表妹,身上肯定藏著其他金銀首飾。


    想到這,秦九娘在心裏麵唿叫係統客服。


    “小福寶,沈婆子送了這位羅表妹多少東西?可有帶在身上?”


    “沈婆子送了對方一對玉鐲,一副瑪瑙金絲耳墜,一副珍珠金絲耳墜,還有一隻足金打造的金簪子。”


    “按照這個時代的市價,這些東西的總價值,約莫在六百五十三兩左右。”


    “因為貴重,這些東西都在這位羅表妹的身上揣著,就在她的袖袋裏麵。”


    聽了係統客服的匯報,秦九娘心中忍不住冷笑。


    以前,她還在沈家的時候,她對沈婆子這個婆婆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逢年過節送禮不說,就是平常,她也經常購買一些小禮物送給對方。


    可她這樣掏心掏肺的對沈婆子,也沒能換來對方的真心相待。


    別說給她玉鐲耳墜金簪子了,從始至終,沈婆子就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給她了一個銀簪子作見麵禮。


    就這,對方還心疼的不行,一副活像被挖了一塊心頭肉的模樣。


    秦九娘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形。


    沈婆子的話更是言猶在耳。


    “九娘啊,這銀簪子,可是祖上流傳下來的,是我們沈家的傳家之物,娘現在交給你,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啊,將來你也好傳給你的兒媳,千萬不要弄丟了啊。”


    說是祖上流傳下來的傳家之物,然而整根銀簪子,卻處處都是嶄新的痕跡。


    拿謊話騙她也就算了,還事先言明說簪子要傳下去,隻是讓她代為保管,生怕她據為己有。


    一副小氣巴拉的嘴臉。


    結果對這位羅表妹,沈婆子倒是大方的很,一出手就是六七百兩銀子的往外送。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區別待遇吧。


    秦九娘收迴思緒,目光冷冷地望向羅秀梅……的袖袋。


    她今天,要把裏麵的東西,全掏出來。


    那樣大一筆金額在腦袋上麵壓著,她就不信還撬不開這位羅表妹的嘴。


    羅秀梅早在秦九娘說那玉鐲上麵有“沈記”的標識時,她就已經嚇得麵無人色。


    此時見秦九娘盯著她的袖袋看,她更是全身直冒冷汗,下意識地捂住袖袋,滿臉戒備。


    這反應,剛好給了秦九娘搜她身的借口。


    “你捂住袖袋做什麽?該不會裏麵還藏著什麽贓物吧?”


    羅秀梅一嚇,連忙鬆開手道:“沒,沒有!”


    “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沒有,那就拿出來看看……杏兒。”


    秦九娘朝杏兒望去,後者了然,應了聲“是”,劈手就去掏羅秀梅但袖袋。


    杏兒在秦九娘身邊,好吃好喝的長大,不說生得膀大腰圓,但也是腿腳有力。


    從小就在忍饑挨餓中渡過的羅秀梅,整個人瘦弱單薄,不管是體型還是力量,和杏兒完全沒有可比性。


    仗著身高和力量的優勢,杏兒輕輕鬆鬆就將袖袋奪了過來,打開往地上一倒,嘩啦啦。


    秦九娘垂眸往地上望去,係統客服說的那幾樣首飾,果然就在其中。


    除此之外,還有幾塊碎銀子,一張銀票。


    秦九娘彎腰,將銀票撿起來。


    “一百兩?這麽多啊。秀梅姑娘,這張銀票,該不會是你的賣身銀吧?”


    話是這麽問,眼底卻透著譏諷。


    階級森嚴的社會,人和商品一樣可以出售,否則也不會有賣身為奴一說。


    然而,既然是商品,就有價格,按照現在的市價,買一個下人,能給五十兩銀子,就已經是頂破天的高價了。


    一百兩,根本不可能。


    更何況,那袖袋裏麵裝著的,除了銀票外,還有幾樣不便宜的首飾呢。


    跟那對玉鐲一樣,這幾樣首飾上麵,也同樣都刻有“沈記”的標識。


    “這賤婢原來真是賊啊。”


    “這些東西,足夠她殺頭了!”


    聲音此起彼伏。


    羅秀梅嚇得麵如死灰,雙腿顫抖,一身骨頭像是全被抽去了一般,竟是連跪都跪不住。


    她驚恐地開口道:“我不是賊!這些東西也不是我偷的,是我姑母給我的!”


    這會兒她也不自稱“奴婢”了。


    秦九娘故作茫然地問道:“姑母?你姑母是誰?”


    “我姑母是沈家的老夫人!”


    到了這個時候,羅秀梅也顧不上會不會被表哥厭惡了,直接搬出了沈婆子。


    她激動地喊道:“我是沈老爺的表妹!嫡親的那種!”


    秦九娘詫異:“你方才不是說,你是賣身入府做下人的,如今怎麽又成府上的表小姐了?”


    “我……”


    羅秀梅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她總不能說我故意假扮成府裏的下人,就是為了設計陷害你的吧?


    她答不出來,秦九娘就代替她迴答。


    秦九娘:“哦,我明白了,你是你表哥故意安排過來的吧?先是假裝叫錯稱唿,在我露出不悅之色時,你立馬不由分說地跪地求饒,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誤以為我對下人不好,殘暴刻薄,對不對?”


    不用羅秀梅迴答對不對,在座眾人都默認為事實真相就是如此。


    因為,羅秀梅剛才就是這樣表現的。


    這下大家的眼神就都古怪起來,紛紛議論道:


    “原來這就是沈老爺請秦老板登門的原因啊。”


    “都說好聚好散,這都分開了,沈老爺還緊咬著秦老板不放,太過分了。”


    “是啊,這是不把秦老板逼死不罷休呢。”


    “幸虧我們今天跟著秦老板一塊兒過來了,否則的話,秦老板孤身一人登門,怕是要被那姓沈的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下幾粒。”


    聲音不斷響起,全是大罵沈崇德不是東西的。


    而此時,沈崇德由柳芙蓉攙扶著姍姍來遲,結果一過來,聽見的就是這樣的聲音。


    怎麽迴事?


    他還什麽都沒做呢,怎麽就有這麽多罵他的聲音?


    還有,廳內這些人又是怎麽迴事?這些人怎麽會在這裏?他可沒有請他們過來!


    沈崇德心中狐疑。


    就在這時,一聲“表哥”響起,然後下一刻,羅秀梅就哭著跑過來,抱住他的腿,哭著喊道:“表哥救我啊,我不要進大牢,我不要被砍頭!”


    進大牢?


    還要砍頭?


    這又是怎麽迴事!


    沈崇德的腦子裏麵全是問號!


    他這會兒也顧不上裝虛弱了,下意識地就將羅秀梅扶起來:“你先起來說話。”


    而他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卻給了羅秀梅一種誤解,誤以為表哥這是心疼她,於是她受到鼓舞,目光幽怨地望向秦九娘。


    “秦老板說我是賊,要送我進大牢,還要砍我的頭!”


    大牢大牢!又是大牢!


    在先後經曆了小妾和大阿姐入獄事件後,沈崇德最聽不得的就是“大牢”二字!


    他隻覺得氣血上湧,怒目望著秦九娘:“九娘,你又想幹什麽!”


    秦九娘探手:“我什麽也沒幹呀。”


    “那她為何說你送她進大牢,還要砍她的頭!”


    “沒有的事,是她誤會了。”轉身看向杏兒,杏兒了然,當即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沈崇德一聽,氣得一個倒仰,險些沒暈厥過去,他辛辛苦苦作了這麽久的鋪墊,結果還沒開始,就毀在了這個表妹身上……可惡!太可惡了!


    早知道他就不該留這個表妹在家中住!


    沈崇德後悔不迭。


    與此同時,秦九娘的腦海中響起叮咚的係統提示音。


    原來是有新的攻略值入賬。


    數額還不小,一下子入賬了七個點數的攻略值。


    秦九娘心中滿意地一笑,隨即將目光盯準了沈崇德。


    “沈老爺,此事,你打算怎麽解釋呢?”


    沈崇德:“……”


    解釋?


    他能怎麽解釋?


    他說這件事情跟他沒關係,他完全不知情,旁人能信他嗎?


    肯定不能!


    經過最初的那波憤怒,沈崇德這會兒已經恢複了理智,眼下之計,他也隻能吞下這個啞巴虧了。


    “九娘,你別生氣,你先聽我解釋,秀梅表妹知道我們的事情後,一直都很生氣,還說要我為出口氣……”


    “我以為她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還真這麽做了……總而言之,都是我不對。”


    認錯態度十分良好。


    末了,他換上一副深情的嘴臉。


    “九娘,前些天我生病了,到現在也沒好,大夫說我活不久了,我也好幾次模模糊糊地看見了你,你跟我說,讓我挺住,千萬別倒下……所以我就拚命努力的活著。”


    說完,他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一副當真病的不輕的樣子。


    等他移開手掌,掌心裏麵赫然印著一片猩紅。


    旁邊攙扶著他的柳芙蓉見狀,頓時麵色大變,哭著喊道:“不好了老爺,您吐血了!”


    喊完以後,她也不攙扶沈崇德,徑直衝到秦九娘的跟前,噗通一聲跪下。


    “秦娘子,老爺生病的這段時間,天天都念叨著您的名字,老爺的心中是真的您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間哪有不鬧口角的呢。”


    “秦老板,老爺因為想您,思念成疾,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您難道真的忍心看著老爺病死嗎!”


    “奴婢求求您了,求您迴來吧,老爺他不能沒有您啊。”


    張口就是一番哭嚎。


    那樣子,仿佛秦九娘不迴來,就是在逼沈崇德去死,是沒心沒肺沒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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