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味覺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好轉。


    按理說,楚景昀第一時間想到的應該是藥浴起效果了才對。


    畢竟,那見鬼的藥浴,他已經泡了快一年了。


    可問題也就出在這裏,他泡了快一年的藥浴,始終沒起效果,如今突然就有效果了,豈不是很奇怪?


    因為這份奇怪,楚景昀迅速把自己最近幾天接觸到的人和物,以及入口的藥和食物,全部都過濾了一遍。


    最後過濾出了秦九娘,以及秦九娘送給他的那瓶花蜜上麵。


    昨天他因為過於口幹舌燥,喝了不少花蜜茶水,然後今天,他就能嚐出汗液的鹹腥味了。


    得出這個發現後,楚景昀當即就將那個裝著花蜜的小瓷瓶掏了出來,打開。


    可惜,他昨夜狂喝水,一瓶花蜜已經被他的用的隻剩下一個瓶底量了。


    他用那僅剩的一點花蜜,給自己衝了一杯花蜜茶,喝下去後,等了片刻,才把手背送到嘴邊。


    那上麵有未幹的汗漬,舌尖從上麵卷過時,一股鹹腥味在他的口腔中蔓延開。


    雖然依舊是淡淡的,但是楚景昀十分篤定,這次的味覺體現,明顯要比方才強烈上幾分。


    所以,能刺激到他味覺的,是隔壁那女人給他的那瓶花蜜?


    楚景昀當即就沉思起來,尋思要找個什麽樣的借口,再找秦九娘要一瓶花蜜.


    而且還得是跟昨天那瓶配方一模一樣的花蜜。


    直接告訴那位秦小娘子,就說她昨晚給他的那瓶花蜜,能治好他的味覺,再給他來瓶一模一樣的?


    顯然不可取。


    他是邊關戰將,想要他命的人,說是如過江之鯽之多也不為過。


    這種情況下,他身上任何一個弱點暴露出去,都會成為敵人攻擊他的突破口。


    他受傷失去嗅覺和味覺這件事情,除了他父親,和為他治療的雲大夫,以及他身邊的近身護衛高達之外,再無第四人知曉此事。


    就連他母親都不知曉此事,因為婦人家心思淺,他擔心母親會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情緒外露。


    自己和隔壁那位秦小娘子,細算起來,也不過才寥寥幾次的交情而已。


    交淺不可言深,此等關乎性命的軟肋,他自然不可能隨意交到對方手中去。


    那就隻有智取了。


    而最穩妥合理,又不會引起他人懷疑的智取方法,就是現在。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世子爺隻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然後蹙起眉頭,故意咳嗽了幾聲。


    這舉動果然引起了秦九娘的注意,她忙也跟著放下筷子,問道:“世子爺的嗓子還沒好嗎?”


    話一出口,秦九娘就意識到自己這話問的純屬廢話。


    人家世子爺昨天一口氣吃下去的鹽,沒有一斤怕是也有八兩了,嗓子還不定被蹂躪成何等慘狀,僅僅隻是一天的功夫,能好才怪呢。


    再想到這些都是自己導致的,秦九娘就又是心虛,又是自責,都不等楚景昀開口,她便主動問道:“我昨天給世子爺的那瓶花蜜,世子爺可有拿來泡水喝?”


    正在心中組織措辭,打算以菜略鹹,口有些渴為由,提醒秦九娘給他來杯花蜜茶潤潤嗓子的世子爺:“…………”


    他怎麽忘了呢,他嗓子不舒服,他完全可以用這個當借口啊。


    ……踏破鐵鞋無覓處,結果一低頭才發現,那鐵鞋就在他腳邊!


    楚景昀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自己好蠢。


    而他這模樣落在秦九娘眼裏,卻被解讀出了另外一種意思:世子爺不喜歡喝她調製的花蜜茶!


    也對,世子爺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沙場上馳騁廝殺的鐵血男兒,怎麽可能會喜歡喝那種甜膩膩的飲品!


    她忙又說道:“想來世子爺一個大男人,應該是喝不慣那種甜蜜蜜的飲品吧,怪我考慮不周。”


    世子爺張了張嘴,一個“不”子尚未出口,就聽秦九娘又道:“喝不慣也沒關係,我再另外給世子爺開副藥方,喝些湯藥,也是來治療咽喉腫痛的。”


    她當即就喚杏兒拿紙筆來。


    家裏有大夫就是這點好,一張清熱去火消腫止痛的方子轉瞬就成。


    秦九娘將那方子拿起來,吹了吹,交給杏兒:“杏兒,你去藥鋪跑一趟,按照上麵的方子抓藥。”


    又叮囑她道:“讓掌櫃給配最上乘的藥材。”


    關於世子爺因為吃多了鹽而吃壞嗓子這件事情,杏兒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如果昨天她調好餡料,再嚐一下鹹淡,就不會發生一碗餡半罐鹽這種意外事故。


    怪隻怪她對自己的廚藝過於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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