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淩風以為打退了鬼子的進攻可以稍微鬆口氣的時候,八號首長傳達了軍區首長的最新指示。在山西大同的煤礦之中關押著數千名中國戰俘,大多都是太原、忻口會戰的時候被俘的國軍士兵,以及後期被俘的八路官兵們。


    半個月之前,關押在其中的一個戰俘偶然得到機會擺脫了看守的鬼子逃了出來,將戰俘營中的情況向二戰區的頭頭腦腦們做了匯報。


    可以說,鬼子的惡行簡直是禽獸不如、罄竹難書。


    當然,僅憑這個還不足以讓二戰區的頭頭腦腦們作出解救戰俘的決定。迫使他們作出決定的是那名逃出來的戰俘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將日軍戰俘營的情況公布於眾,一時間群情激憤,民眾紛紛請願,要求將這些戰俘解救出來。


    這無疑是給二戰區的燙手山芋,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之下,二戰區派出了一個二十餘人的小分隊去大同的戰俘營偵察,但是很快就被當地的日軍特務發現了行蹤,遭到了日軍的瘋狂絞殺,小分隊傷亡慘重,隻有兩人僥幸逃了出來。


    常淩風聽了情況介紹之後對八號首長道:“首長,你說的是不是煤峪口南溝的那個戰俘營?”


    “沒錯,就是這個地方,怎麽,你聽說過?”


    常淩風點點頭:“這個早就有所耳聞。日軍侵占大同之後,殘酷掠奪大同煤炭資源,從山東、江蘇、河南、安徽、河北等地抓夫騙人到大同煤礦當勞工。礦工在條件極其惡劣的礦井下,每天服苦役十幾個小時,在日軍的殘酷折磨而死的勞工不計其數,勞工死後被拋屍荒山野嶺,十分的淒慘。”


    八號首長握拳在桌子上狠狠地捶了一下說道:“小鬼子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你說的這些基本上都屬實,聽那個逃出來的戰俘說,戰俘們和礦工在日本憲兵隊、礦警隊、密探隊、洋狗隊監視下采煤,每日在井下勞動12—16小時,渴了餓了喝點井下的髒水。礦井出現異常,仍逼著下井。出了事故隻搶機器不救人。今年煤峪口礦9號掌子麵冒水,鬼子仍趕著工人下井,結果地下水衝出,將120多人困在井下15天,除8人活命外全部餓死。”


    常淩風鄭重地道:“首長,你別說了。軍區首長交給我們什麽任務?”


    八號首長道:“你們的任務就是接近煤峪口南溝煤礦,盡量收集鬼子虐待我方軍民的鐵證,為將來將其公之於眾提供第一手的詳盡材料。除此之外,還有想盡辦法救出一些人來。你也知道,僅憑物證是說服力還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更多的人證。”


    常淩風點點頭,又說:“恐怕二戰區的長官決定救這批戰俘不僅僅是為了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的吧?”


    八號首長淡淡一笑:“我早就知道這件事瞞不過你。你猜的確實沒錯,這次的確是另有隱情。在這批戰俘當中,有一個叫作吳偉光的國軍中校,此人是第61軍原軍長李甫鷹的副官,手上掌握著一個十分重要的秘密。二戰區長官部要求我們務必將其解救出來。”


    “李甫鷹的副官?”常淩風問。


    “當初,二戰區司令長官為了扭轉晉北作戰的敗局,決定縮短戰線,將兵力集中於寧武、代縣、原平一帶,利用忻口要隘與敵決戰。為了平息人民的憤怒,推卸晉北作戰失敗的責任,又遵照老蔣的命令,處決了雁北作戰失利的第61軍軍長李甫鷹,吳偉光就是李甫鷹的副官,是在戰鬥中受傷被俘的,據逃出來的那個士兵說,一個月前還曾經見過此人。”


    常淩風氣道:“這幫高層說的冠冕堂皇,與其說是為了解救戰俘和勞工,還不如說是為了幫他們搭救個別人,這個吳偉光不會是手裏握著一筆財富吧?”


    八號首長搖搖頭:“這個就不得而知了,給我們的通報中沒有提及到底是什麽秘密。”


    言情


    常淩風道:“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提。”


    八號首長道:“軍區首長給我們的指示很明確,能救出吳偉光最好,實在有困難也不能強求,畢竟這是跟闖龍潭虎穴一般無二。”


    常淩風道:“我會盡量救出一部分戰俘的,至於吳偉光能不能救出來,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八號首長跟常淩風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知道他的脾氣,便道:“吳偉光能救則救,實在救不出來,你需要跟他接上頭,把他口中的秘密帶出來。”


    常淩風點點頭:“和吳偉光相比,我更加關心的是其他的戰俘和那些被騙去的勞工們,他們才是最可憐的。首長,我請求早點行動,晚上一分,被折磨而死的人就會多出很多。”


    八號首長道:“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如今,察南的日軍被我們消滅,日軍的第26師團雖然盤踞在晉北一帶,但是已經無法和察南的日軍相唿應,二戰區也在籌劃一場大規模的作戰行動,如果此項行動推進迅速的話,應該可以救出一部分戰俘,但要想把戰俘全解救出來,難度很大。”


    “這個我有充分的思想準備,這次我會率領野小子特戰隊的精銳參加行動。”


    八號首長遞給了常淩風一張紙:“這是大同附近二戰區部隊的聯絡方式,他們已經得到了上麵的命令,會盡全力配合你行動。”


    常淩風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隨即裝入了上衣口袋之中。


    “你們抓緊時間準備一下,明天立即出發!”


    “是!”


    ……


    1840年鴉片戰爭後,在煤炭市場日益擴大和高額利潤的刺激下,一些官僚、地主、商人投資礦業,興辦煤窯。


    1907年,為保全山西礦權,山西商辦全省保晉礦務有限總公司(簡稱保晉公司)在太原創立。1909年,保晉公司在大同成立大同分公司。繼保晉公司之後,大同興起辦礦熱潮,規模大的有保晉、同寶、寶恆3家。


    1924年山西省政府在大同開辦軍人煤廠,二戰區閻司令長官為了開辟財源,著手在軍人煤廠的基礎上開辦晉北礦務局,總部設在大同城內帥府街,下轄煤峪口和永定莊兩個礦。20年代前後,在大同煤田生產的小煤窯有近千個,規模比較大的80餘個。


    1937年9月,日軍侵入大同。將礦區劃歸偽蒙疆政府管轄,並將晉北礦務局、大同保晉分公司等合並為大同煤礦,委托南滿鐵道株式會社接管。10月,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接收各礦。此時,大同煤礦下設永定莊坑、煤峪口坑、保晉坑、白洞坑、炸藥製造工廠。


    煤峪口南溝煤礦,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太原會戰中日軍俘虜了大量的中國士兵,為了進一步的壓榨這些戰俘的剩餘價值,便在大同建立了十幾個戰俘營,基本上都是在煤礦附近。


    煤峪口南溝煤礦的戰俘有三千餘人,在整個煤峪口南溝煤礦的勞工中並不算多,但是戰俘們受到的待遇遠比普通的勞工還要差。


    普通的礦工每天出井得一個飯牌,折偽幣5角,每月不過15元。戰俘們自然不會有工資,他們吃的是窩頭、黑豆餅和發黴的“興亞麵”。110多人睡在一間30多米長、四五米寬的土房裏,蓋的麻袋片、水泥紙袋。


    日本鬼子根本不把這些戰俘當成人來看,隨意殺戮他們,活下來的戰俘被迫在煤礦給鬼子挖煤。病了不給醫藥,爬不起來就讓拉屍隊抬著扔進“萬人坑”。疑為傳染病的就送進“燒人場”,還沒有咽氣就被活活燒死。大同的野狼、野狗肥得流油,是“萬人坑”把它們喂肥的。


    戰俘們每天要工作十四個小時以上,卻隻能吃到少量的雜糧,吃不飽穿不暖,在這樣極其惡劣的條件下,原本五千多人的戰俘,現在僅剩下了三千餘人。


    就算是活著的這些戰俘們,也是瘦的皮包骨頭。


    在剛剛進入戰俘營的時候,這些戰俘們也曾抗爭過,但是都被鬼子無情地鎮壓了。帶頭鬧事的和私自逃跑的戰俘被當中予以斬首,頭顱掛在電線杆子上達一個月之久。


    時間一長,殘酷的高壓政策,讓很多的戰俘們失去了了反抗的勇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國軍中校吳偉光就在煤峪口南溝煤礦的戰俘營之中,不過他的境況並不是很好,右臂在挖煤的時候被坍塌的煤塊砸傷了,半個膀子都抬不起來。


    吳偉光知道,以他這樣的身體條件,讓早晚得死在戰俘營之中。


    這天吳偉光跟著戰俘們從礦洞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鍾了,身上又藏又臭,又累又餓,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艱難。


    按照常理,迴到這個時候戰俘就要迴到烏漆嘛黑的宿舍中休息,但是迴到院子當中的吳偉光一看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戰俘營的院牆四周的牆高4米,電網密布,中間有一座探照燈塔,可以照到每一個角落,24小時都有鬼子兵巡邏,宿舍是石砌的,地麵是混凝土,屋頂嵌有鐵皮。


    吳偉光一進一片漆黑的大院之後便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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