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你是想用炸藥將這兩座突出的山崖炸掉,把小鬼子活埋了啊!”王三炮也忽然明白了常淩風的意圖。他心裏就在想,這辦法好啊,上次在老君山峽穀就差點將一個鬼子聯隊都活埋了,要不是佐佐木到一留了一手,沒有讓第三十八聯隊緊跟著第三十三聯隊,估計第三十旅團就被四團和偵察大隊一勺燴了。


    “你個傻三炮,現在才看出來啊!”孫萬飛用鄙視的目光看著王三炮。


    王三炮橫眉盯了他一眼,對常淩風說道:“鬼子會不會發現咱們的企圖啊?”


    常淩風道:“你要是鬼子的話,會相信有人能夠爬上這兩座懸崖嗎?”


    王三炮再次抬頭看了一眼突兀的山峰,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會,打死也不信!”


    “那不就得了。”常淩風說,“走吧,迴去集合部隊去!”


    “集合部隊幹嘛?”王三炮和孫萬飛的腦子已經跟不上了。


    常淩風甩手走在了前麵,直接迴到了正麵陣地的指揮部,跟王成商量了一下,當即決定各從二團和四團抽調一個營趁著天黑悄悄地撤出李家坑陣地,到陣地的後方去守株待兔。


    事後,別說是王三炮他們一幫軍官了,就連常淩風自己也不得不佩服這一招棋走對了,而且走的很驚險。


    原來,就在他帶著這兩個營剛剛退出了李家坑的陣地的時候,鬼子從兩側迂迴的部隊就到了,隻不過,第十九旅團的鬼子始終沒有采取行動,他們在等,等著正麵的第三十旅團的同伴們率先發起進攻。


    按照常淩風的推算,此時的鬼子發起進攻早了點,最合適的時間應該是第二天才對,因為第二天補充的彈藥才能到位。今朝吾不想按照常理出牌,派出了一個步兵大隊押運彈藥,而且又是在後方,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


    今朝吾不想等,他的計劃越早實施越好,如果順利的話,根本用不著部隊去補充彈藥,現有的彈藥足夠他們拿下李家坑陣地。


    夜黑如墨,風冷如刀,李家坑的陣地,原本一片靜謐。


    常淩風帶著兩個營的士兵們潛伏在一片樹林之中,這裏距離李家坑後的陣地有五裏多地。


    眼下沒有任何的動靜,常淩風幹脆裹著鬼子的呢子大衣靠坐在一棵碗口粗細的楊樹上,盤算著沒良心炮的事情,張仲他們最快也得在明天晚上才能將第一批沒良心炮運抵李家坑的陣地,但願能夠趕在鬼子發起進攻之前,不然光靠著現有的武器還真的很難對付眼前的鬼子。


    “司令員,小五子和李劍他們開始行動了。”一名特戰隊員來報。


    “好的,咱們就在這裏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大家趁著現在吃點幹糧,昨天晚上吃的那點吃食早就消化了,趕緊補充補充。”


    常淩風想著這將是一場惡戰,先前就特意命令部隊上陣前要吃飽飯。別看現在部隊都在潛伏,可這不比高強度的行軍差多少,也是極為耗費體力的事情。一旦戰鬥打響,必須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否則在戰場上就會被餓得頭暈眼花腿軟,癱在地上還怎麽打仗?


    戰鬥之前,常淩風總會關照部隊讓戰士們吃飽飯,始終保持著充沛的體力。


    戰士們吃飯,但是幹部們卻不能閑著。


    兩個營長都到了,四團的是二營營長盧海生,二團的是三營營長陳大路,對於盧海生,常淩風倒是十分熟悉的,這人腦子挺活的。


    不僅兩個營長來了,還來了八個連長,六個步兵連連長,兩個機炮連連長。


    常淩風招唿著大夥圍坐一圈,道:“咱們這兩個營是跳出了陣地之外的,也是這次戰鬥最為關鍵的一支部隊,希望大家都能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如果不出我說了的話,鬼子一定會偷襲咱們的陣地後方,到時候咱們兩個營的任務就是給鬼子們來個關門打狗。”


    “司令員,你確定鬼子會偷襲咱們?”盧海生問。


    “我剛才說了,這是我的猜測,如果我是小鬼子的指揮官的話,我一定會這麽做的。不過,即便小鬼子不來偷襲,我們提前防範也不會錯的。”


    常淩風心裏很清楚,鬼子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偷襲機會的。李家坑陣地三麵都是堅固的工事,隻有靠西的一側留了開口,也隻有這裏才是整個陣地的軟肋。


    常淩風對這些營連長們交代任務,每個連隊在什麽位置,具體是什麽任務都一清二楚。


    時間已經進入到了淩晨四點,日軍今朝支隊的指揮部中,今朝吾依然沒有入睡,他還在等著迂迴部隊的消息。四點一刻的時候,終於收到了第十九旅團兩個聯隊已經到達指定位置的電報,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就在昨天晚上,他向方麵軍司令部匯報了自己的作戰計劃,得到了杉杉元的肯定,杉杉元甚至親自打電話給他打氣鼓勁。


    今朝吾看了看懷表,吩咐副官了幾句,不一會兒副官就又轉身迴來了,手裏拎著一瓶清酒。


    今朝吾看著副官將酒瓶的蓋子打開,頓時一股清香飄了出來,今朝吾接過酒瓶放在瓶口深深的嗅了嗅,才將酒倒入酒杯。


    雖然身在中國,但是今朝吾還是盡可能地保持著他在島國的習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盤涼拌菜、兩個燉肉丸子、三段烤魚、一堆醃蘿卜塊、一些鹹菜、幾個蘑菇、少許海味、一碗大醬湯和一碗清湯、一道甜點、二兩清酒,是他必不可少的夜宵。


    隻是現在在戰場上,而且張垣十分的偏僻,一些吃食都沒有,副官想盡了辦法也隻給他找了一些醃蘿卜塊和一些鹹菜,又讓炊事班做了一碗大醬湯。


    隻要有酒,今朝吾還是比較滿足的,島國人大多數人喝的清酒度數較低,在酒精度數的問題上他們遠不如中國人,中國人專門愛喝度數偏高的。今朝吾初到中國的時候很不習慣,在和一些地方士紳們請他吃席的時候,往往是喝酒前桌上早布滿了涼菜、熱菜。而他在島國國內,則是往往酒至半酣,一個菜還沒上來,好容易上菜了,卻是小碟小碗,讓人都不好意思吃。


    用今朝吾的理解就是,中國人太浪費了。而且今朝吾很討厭有人勸酒,中國人對待客人是你方敬罷我又來,唯恐客人喝少了。而在島國,很少勸人喝酒。今朝吾覺得島國的喝酒方式才是最為正確的,既有獨享其樂之妙,又無防人灌酒之虞,自然亦少醉酒之苦。


    他喜歡喝酒,但是基本上沒有醉過,因此,即使在戰場上,今朝吾也不忘了喝兩口。


    今朝吾端著酒杯走出了指揮部,頓時一股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副官想要給他披上大衣,但是被他揮手拒絕了,他認為隻有在人體感到寒冷的時候才能做出更加冷靜的思考。


    被冷風這麽一吹,他的心情似乎就好了許多。從北平出發之後,一路諸多不順,越來越覺得常淩風和其察哈爾軍分區不好對付了。將近一個聯隊的傷亡已經壓得今朝吾心頭沉沉的。盡管,後來杉杉元在電話裏鼓勵他,但是這慘重的損失還是明擺著的,這樣的損失對於他一向以常勝將軍自居的今朝吾而言,那就是徹底的失敗。這個仇若是不報的話,以後還有什麽顏麵見自己的同仁。


    今朝吾就不明白了,這個國民軍的第三遊擊縱隊怎麽就好巧不巧地出現在了歪頭山,而且日方的情報部門紛紛對此一無所知,最後讓他產生了錯誤的判斷,當成了常淩風的部隊,從而間接造成了佐佐木旅團被伏擊。


    今朝吾率領部隊進入中國之後,還沒有遭到過這樣的慘敗。他如今已經貴為中將,隻要再往前邁上一步就能步入大將的行列之中了,那可是現役軍人的最高榮譽。


    他想用圍剿七星鎮的戰績來給自己的軍旅生涯塗抹上一筆濃濃的光環,以此使自己的肩膀上再多出一顆金星。


    “師團長閣下,佐佐木旅團長來電請示是否可以展開進攻!”一個作戰參謀報告說。


    “幾點了?”今朝吾問道。


    “現在是淩晨四點四十五分!”作戰參謀說。


    “先去陣地前沿看看。”今朝吾將酒杯交給了身後的副官,如今大戰在即,他立刻收斂了心神。


    來到山前半掩式的工事裏,今朝吾舉著望遠鏡,看著對麵一片漆黑的中國人的陣地。


    “支那人有什麽動靜沒有?”


    佐佐木到一被副官攙扶著靠在工事的麻袋上說道:“跟正常情況一樣,沒有任何的異常。”他的腿傷沒有一個月是很難痊愈的。


    “竟然一定動靜都沒有嗎?”今朝吾有些疑惑,他疑惑的是第十九旅團那麽多的部隊從兩側迂迴,中國人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多少有點不正常,難道是草場辰己的部隊真的沒有被發現?


    他漸漸由一開始的僥幸和擔憂,變為更加的篤定,這也許是上天賜給他的一次絕佳機會,絕對不能讓機會從手中溜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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