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垣駐蒙兵團司令部。


    剛部直三郎在聽了石本寅三的匯報之後狠狠地一拳摜在了大板桌上,憤憤道:“石本君,你覺得我們招降常淩風的策略是錯誤的嗎?”


    石本寅三想了想說道:“司令官閣下,現在有人對這個辦法有異議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您這樣長遠的眼光,如果隻是盯著眼前來看,策反的事情確實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剛部直三郎歎口氣說道:“石本君,你不用寬慰我了,我知道就連你也不是很看好這個計劃。我們一味地向常淩風和獨立團示好,可是他們呢,一個勁地在蠶食我們的地盤,眼下隻是蔚縣一個縣,可是我怕的是,用不了多少時間,獨立團的攻勢就會蔓延到其他的縣,比如涿鹿、萬全等地。”


    頓了頓,剛部直三郎又說道:“我最為擔心的是,毛笠君和岩黑君一直沒有進展,或者是說等他們有進展的時候,獨立團早已經在察南已成為燎原之勢,到那時候,即使我們再怎麽怪罪毛笠君和岩黑君也是於事無補了,說來說去,我還是把這件事想得簡單了些。”


    石本寅三聽著剛部直三郎的檢討有些不是滋味,他說道:“您也不必太過憂慮。獨立團現在毫無節製地擴大地盤,我們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是還有一些人也不願意。”


    剛部直三郎恍然道:“你是指的重慶方麵是不是?”


    “哈依!”石本寅三道,“您想啊,重慶方麵一直對八路十分的忌憚,雖然給了他們的番號,但是糧餉卻沒有供給,說白了,要不是為了抵抗皇軍的進攻,他們早就打得你死我活了。”


    剛部直三郎一想,也是這麽迴事,在從1933年9月至1934年10月間,當時的南京政府日軍大舉入侵華北的情況下,仍然堅持推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調集約100萬兵力,采取“堡壘主義”新戰略,對中共的中央革命根據地進行大規模“圍剿”。


    後來七七事變之後,中國麵臨著亡國滅種的局麵,所以雙方才暫時停止了兵戈,共同對付日軍,即便如此雙方之間的摩擦就沒有斷過。


    剛部直三郎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若是蔚縣被國民軍奪去,那還好說,但是現在蔚縣落入了獨立團之手,想要讓常淩風再把這塊肥肉吐出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石本寅三道:“司令官閣下,蔚縣是產糧大縣,若是一直被獨立團所霸占的話,我們的糧食供給一定會變得捉襟見肘的,卑職認為既然獨立團一直步步逼近,我們也不能再一味地退讓了,必須打疼他們,否則即便雙方坐到談判桌上,我們也是處於被動的一方。”


    “誰說不是。”剛部直三郎很鬱悶的說道,“可是我們手裏的這些兵力,想要奪迴蔚縣縣城恐怕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石本君,你認為這場攻堅戰我們需要投入多少兵力?”


    石本寅三想了想之後說道:“至少需要一個旅團以上吧,而且……”


    “我知道,像獨立混成旅團這樣的部隊是不行的!”剛部直三郎說話倒也十分的直接,並沒有在石本寅三麵前給上野龜甫留任何的麵子。


    石本寅三沉聲說道:“以我們駐蒙兵團恐怕是不行了,何不求助於杉杉元司令官閣下呢?他惦記著獨立團的程度絕對不比您差!要不要卑職給杉杉元司令官閣下發封電報,再次將我們的處境告知,同時請華北方麵軍抓緊時間派出部隊同我部一起行動,準備發起對獨立團的攻勢,絕對不能在縱容了,必須盡快加以遏製,否則局麵將不可逆轉!”


    剛部直三郎想了想說道:“不,這封電報不能直接發給杉杉元司令官,而是直接發給大本營,當然了你要技術處理一下,既要讓大本營看出我們的意思來,還不能讓杉杉元司令官閣下多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石本寅三點點頭,這是讓大本營直接對杉杉元施壓,老實說直接繞過杉杉元有些不妥,畢竟現在駐蒙兵團現在已經正式劃給了華北方麵軍的建製序列中,這樣會讓杉杉元有想法的。但是他們也很清楚,若是直接向杉杉元求助,很可能會遭到人家的拒絕,所以隻能曲線救國了。


    岡部直三郎的小動作很快就被杉杉元知悉了,當大本營給他施加壓力的時候,他首先就想到了是岡部直三郎搗的鬼,因為除了駐蒙兵團之外,沒有會這麽迫切地想解決獨立團的問題。


    杉杉元對與手下的小動作是有點不爽的,但是說他會因此而忌恨岡部直三郎,那倒也不至於,杉杉元何嚐不想將獨立團消滅呢,隻是一直在等待著機會不是嗎?


    大本營一發話,杉杉元立刻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但是,現在杉杉元認為對付獨立團的時機並不是很成熟,相比岡部直三郎這樣的職業軍人來說,當過陸軍大臣的杉杉元除了從軍事上考慮問題之外,還會從政治上考慮問題。


    具體來講,這家夥就是很善於揣摩上意,尤其是天皇的心意!


    大本營的意思其實就是天皇的意思,杉杉元知道這個獨立團早就在天皇那裏掛上號了,而且還聽說天皇有意無意地會將獨立團掛在嘴邊,這無非是一種暗示,也表明了他對杉杉元等人的極度不滿,一個小小的獨立團竟然如跗骨之蛆,一年多來不僅沒有將其消滅,反而讓其勢力越來越大,這還了得?


    況且,常淩風的死而複生,無疑狠狠地抽了駐蒙兵團、華北方麵軍甚至陸軍大本營的臉,恐怕天皇也感到臉頰火辣辣的。


    杉杉元立即將山下奉文叫了過來,山下奉文對這件事知道個大概,但是並不是全部都了解,於是問道:“司令官閣下,大本營是什麽意思?”


    杉杉元苦笑了一下說道:“大本營的意思就是不能看著獨立團坐大成勢,岡部君在想辦法招降這個常淩風,但是大本營不同意獨立團無限製的擴大他們的地盤和勢力範圍,這樣吧,讓岡部君立即和那個常淩風取得聯係,讓他立即停止一切不利於談判的軍事行動。”


    “納尼?”山下奉文懵了,岡部直三郎竟然天真的想招降常淩風,這不是做夢或者是吃錯了藥了吧,要是能夠招降的話,還輪的著他岡部直三郎?“司令官閣下,卑職認為這個辦法多半會被常淩風置之不理,這場談判本就是沒影子的事情,他不會聽話的。”


    “他當然不會聽話,但是不這樣不行啊,你想想看,岡部直三郎一心想通過政治手段瓦解獨立團、策反常淩風,可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常淩風這個人,提出策反的毛笠英壽也是為了討好岡部直三郎,我跟毛笠君也算是共事過不短的時間,這個家夥聰明是聰明,可就是喜歡猜測上司的心思。這件事本就是岡部直三郎搞出來的,我們這樣其實就等於把皮球踢了迴去,如果獨立團仍然采取軍事行動,那麽隻能說明他們的談判策略有問題了。”


    山下奉文點點頭,杉杉元說的很直白了,岡部直三郎搞出來的事情讓他自己擺平去,犯不著把華北方麵軍也拉進來。


    杉杉元又道:“我們這邊的動作還是要做出來的,讓長川君立即帶著他的部隊進入涿鹿一帶,擺出隨時向蔚縣發起進攻的姿態,姿態你懂嗎?”


    “卑職明白!”山下奉文點點頭,這就是虛張聲勢的意思,做給大本營和岡部直三郎看看的。


    杉杉元又道:“我想最終大本營也會放棄招降常淩風的,所以我們沒必要在一件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希望的事情上來花費無畏的精力和時間,你說呢?”


    “哈依!”山下奉文重重頓首,“卑職也是這麽認為的,岡部君的決策確實有些問題。”


    杉杉元冷哼了一聲:“他是真的不了解常淩風和獨立團啊,我聽說,現在張垣的特高課、憲兵隊正在大肆地搜捕地下黨,這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為了談判增加砝碼,但是我擔心啊,擔心……”


    山下奉文說道:“卑職鬥膽猜測一下,您是擔心這樣會激怒常淩風和獨立團,讓他們做出更加過激的事情來?”


    杉杉元不無憂慮地說道:“是啊,我的擔心就在這裏。常淩風之輩絕非善類,就是你不去惹他,他還想找你的事情呢,何況岡部君直接去惹他了,不知道這件事如何收場?”


    山下奉文道:“要不要去電提醒一下岡部君,免得他越錯越多?”


    杉杉元搖頭道:“還是算了吧,這個岡部你應該有所了解,強的很啊!”


    山下奉文苦笑了一下,還真是這麽迴事,即使說了,人家岡部直三郎未必肯聽啊!


    岡部直三郎就是這樣的性格,杉杉元和山下奉文也比較了解,有時候跟他溝通的時候還是比較費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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