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留著小分頭的人狠狠地對麵前那人道:“誰讓你擅自做主跟蹤的?為什麽先斬後奏?”


    那人隻是低著頭,嘴角上還淌著血,一句話也不敢說。


    小分頭道:“現在可好,已經打草驚蛇了,想要找到他們的蹤跡恐怕是難了。”


    挨打的那人低聲道:“太君,還有一個女人,我發現他在跟蹤一個女人,而且不止是他,還有一夥人也在跟蹤這個女人,但是中途又出現了兩個人將之前跟蹤的那兩個人製服了。”


    聽他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小分頭忍不住皺眉,罵道:“八嘎,快帶我們過去。”


    “哈依!”挨打的人從地上撿起剛才被打掉的眼鏡,小心翼翼地在前麵帶路。


    兩個灰色中山裝男人的屍體很快就被從糞坑裏找到了,小分頭掏出一方手帕捂在了鼻子上,看了看那兩個人的屍體,自言自語道:“頸椎骨被扭斷,一擊致命,高手啊!”


    他迴頭對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馬上查清他們的身份。”說完又將挨打的那個人叫到了一旁,兩人小聲嘀咕了幾句,那人便點頭哈腰地走了。他邊走邊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到了大街上之後,進入了一家書店,沒多久就捧著兩本書走了出來。


    當得知柳依依逃跑的時候,常淩風立即帶人緊急轉移了,好在秦奮給他們多準備了一個臨時的住處,這個地方較之前的更加隱蔽。


    沒多久,田虎和黑熊就找到了這個地方,兩人不知道從哪裏從來了一個平板車,車上好幾個裝滿了沙子的麻袋,而柳依依也被他們裝入了麻袋中。黑熊就像是拎著小雞一樣將柳依依從麻袋裏拖了出來,隨即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對常淩風道:“老板,這個女人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


    算上這次,柳依依已經是三次從他們的手裏逃走了。


    常淩風道:“先把她關起來,這次要綁結實了。”


    田虎笑著從腰間掏出一副手銬道:“老板,放心吧,剛才在街上碰到了兩個巡警,就跟他們‘借’了一副用用。”說著就將手銬交給了黑熊。


    田虎隨後將柳依依被人跟蹤,以及遇到黑狼的事情說了。


    常淩風的眉頭緊蹙起來,柳依依和黑狼同時都被人跟蹤了,這件事有點蹊蹺。片刻之後,黑狼迴來了。


    常淩風又詳細地問了他的情況,黑狼照實說了,他從馮軍家裏出來之後一路上都很小心,不應該有什麽問題。


    常淩風問道:“你的那個兄弟可靠嗎?”


    “絕對可靠,當年是我從死人堆裏救出來的,應該沒問題。”黑狼道。


    “還是小心點為好,人都是會變的。”常淩風提醒說道。


    黑狼點點頭,馮軍是他在北平唯一的兄弟,再說以馮軍那樣的性格,他不會出賣自己。


    今天是周四,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了,就等著周日那天開始行動了。


    ……


    麻四被一個電話叫到了北平特務機關,他剛下車一抬頭就看見了應豐年,看來應豐年比自己早到了一會兒,麻四雖然不服,但是表麵上的禮數還是有的,拱拱手道:“應爺,您這是?”


    應豐年的確也是被電話叫來的,特務並沒有說是什麽事。


    緊接著,又看到了很多的幫會頭頭們接憧而至,麻四和應豐年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疑惑,日本人這是搞什麽?怎麽這麽大的陣仗?


    千田英男這樣的鬼子特務並沒有出現,而是來了一個禿頭特務,這個禿頭特務帶著麻四和應豐年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房間外,讓眾人等著,聽姓名挨個進去。


    麻四和應豐年排在後麵,見前麵從小房間出來的人都低頭不語,還捂著鼻子,麻四試著上前問問情況,奈何人家根本就不迴答,這些人匆匆地走了。


    麻四和應豐年更加疑惑了,這日本人到底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輪到麻四進去了,一進房間,麻四便問道了一股濃濃的臭味,房間不大,都拉著窗簾,刺眼的白熾燈明晃晃地照著人眼睛,也讓整個房間顯得慘白無比,房子的中央擺著兩張床,床上躺著兩具屍體,已經用白布蓋了。這個時候,麻四終於明白了,這是讓他來認屍了。


    他大腦裏飛快地思索起來,最近好像並沒有跟手下的兄弟們派活,禿頭特務掀開蓋在屍體臉上的白布,招唿麻四過去,麻四強忍著嘔吐看了一眼那兩張慘白如紙的臉,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不是他的人。


    “麻桑,認識他們嗎?”禿頭特務問道。


    麻四搖搖頭,道:“不認識!”


    “確定?”


    “確定!”


    麻四走出來的時候,應豐年正用征詢的目光看著他,麻四心中暗自冷笑,娘的,最好那兩個挺屍的是你應豐年的人。這次日本人對這兩具屍體如此的看重,肯定是大事,最好跟你姓應的扯上關係,嘿嘿。


    應豐年見麻四的嘴角不知不覺中露出了奸笑,心猛地沉了下去,想開口問麻四的時候,麻四卻笑著拱手道:“應爺,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不等應豐年反應過來,竟然揚長而去。


    應豐年忐忑不安地隨著禿頭特務進入了小房間,結果還真讓麻四預言中了,那兩個屍體真的是應豐年的人。


    於是應豐年被請到了中島一雄的辦公室之中,而千田英男也在。


    “應桑,說說吧,這兩個人是怎麽迴事?”中島一雄一言不發,說話的是千田英男。


    “他們的確是我的手下,但是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好像這幾天並沒有給他們安排什麽任務。”應豐年苦著臉道。在外麵他是個爺,在日本人麵前就是個哈巴狗,事事都得看主人的臉色。


    “我的人發現他們兩個在跟蹤一個女人?”千田英男提醒說道。


    應豐年確實有些懵圈了,他的手下足足有五六百人,這麽多的人怎麽能夠管得過來呢,手下們調戲良家、沾花惹草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但是不至於送了命,這兩個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他的確說不清楚。


    “你在好好想想!”


    寬大的辦公室裏,沉悶的空氣卻憋的人發慌。


    應豐年從長袍中掏出手帕擦擦汗,說道:“太君,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迴事啊!”


    “八嘎!”千田英男瞪起了眼睛,“你最好實話實說,不然我們特務機關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應豐年被千田英男淩厲的目光嚇了一哆嗦。


    “好了,不要為難應桑了,我看他是真的不知道。”一直沒有開口的中島一雄說話了,“應桑是我們大日本皇軍的好朋友,他是不會欺騙我們的。”


    “哈依,多謝中島太君。”聽到中島一雄為自己說話,應豐年如蒙大赦一般,“卑職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中島一雄微眯著眼睛,他的臉上明明帶著笑容,可是那眼神卻冷得讓人脊背發寒,看得應豐年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突然,應豐年說道:“中島太君,我迴去就找其他的手下問問,也許他們會知道一些情況。”


    死去的這兩個家夥雖然是幫會裏的家夥,但是實際上就是地痞流氓,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一定會有人看到他們追的女人。


    千田英男看了中島一雄一眼,他不想現在就這麽容易地將應豐年放迴去。


    但是中島一雄卻道:“可以。千田君,替我送送應桑!”


    “哈依!”千田英男重重頓首後,轉向了應豐年,黑著臉道:“應桑,請吧!”


    應豐年點頭哈腰地退出了房間。


    片刻之後,千田英男迴來了,疑惑地問道:“長官,為什麽這麽輕鬆地放應豐年走?卑職他應該知道一些什麽。”


    中島一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有這種可能!”


    中島一雄笑了笑之後說:“我不這麽認為。他一直跟著我們做事,欺騙和隱瞞我們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知道這麽做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我猜測,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查出事情的真相來,千田君,請耐心的等待!”


    “哈依!”


    迴頭再說應豐年,自己不明不白的死了兩個手下,日本人看來是懷疑起他來了。迴到家之後,立即將手下幾個得力的幹將召集到了一起,吩咐他們立刻查清楚被殺死的那兩個手下到底是在跟蹤誰。大網很快就撒了出去,鬧的動靜很大。但是效果卻非常的明顯,一個小時之後,應豐年便得到報告:兩個倒黴鬼跟蹤的女人名字叫做柳依依,曾經混跡在北平城中的各大舞廳當舞女。


    “柳依依?”應豐年皺著眉頭思索,自言自語說道。


    他的一個手下在一旁說:“這個女人雖然長得很漂亮,可是帶刺兒的,像是個小辣椒一般,北平城之中的公子哥們在她那裏可沒少吃癟。”


    “老三和老五為什麽會去追這個女人?”應豐年問道,老三和老五就是那兩個死去的倒黴鬼。


    “這倆小子你們還不知道嗎,兩個人簡直就是色中的惡鬼。”


    “不行,這件事情我必須要馬上向中島太君報告!”應豐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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