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之後,兩個去找酒肉的偽軍趕了迴來,一起帶著的還有黑狼和山鷹。說起來也該著那戶人家倒黴,被常淩風指定為被搶劫的對象不說,兩個偽軍冒著寒冷的天氣去找吃的,心裏也是憋著一股氣,到了地方之後恨不得把油水都榨幹,一次就弄了十隻雞、六隻鴨子、一頭羊和一頭豬,還有兩壇子燒酒,這次奉了上峰的命令過來征糧,狗曰的敢不給就揍狗曰的,管家動作稍慢了點就被砸了一槍托,但是一聲也不敢吭。


    東家和管家都怕了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兵,誰還敢幫著他們把雞鴨豬樣的弄到據點裏去,萬一再惹怒了鬼子,有沒有命迴來都難說。管家眼珠子一轉,立即想到了今天新招的兩個幫工,這兩個家夥幹活還算是麻利,但是跟黑狼和山鷹一說自己的想法,山鷹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管家好說歹說又塞給了他一塊大洋,山鷹這才把這件事應承下來。


    在東家的唉聲歎氣之下,在管家的低聲咒罵下,黑狼和山鷹推著獨輪車,趕著羊和豬就上路了。


    當龜田看到偽軍弄來了這麽多的酒肉之後,直誇那偽軍會辦事,讓自己在藤原閣下麵前有麵子。


    於是,由一個鬼子親自盯著偽軍夥夫開始殺雞宰羊,那些偽軍們見到有肉吃,也不想睡覺了,眾人七手八腳地開始忙活起來。山鷹和黑狼被偽軍當成了幫工,一塊幫著做飯。


    站崗的鬼子和偽軍的心思早就飄進了據點裏,合計著能不能早點下崗去吃點喝點。


    龜田為了顯示自己的殷勤,特意帶著常淩風去看了看征來的雞鴨豬羊,常淩風誇了龜田幾句,這小鬼子就樂開了花。常淩風當然不是來看雞鴨豬羊的,而是來看黑狼和山鷹的,趁著鬼子沒有注意的時候,對著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一起正常,照計劃行事。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時間應快要到夜裏一點鍾了,香噴噴的飯菜終於端上來了,龜田為了顯示對藤原的重視程度,給他專門弄了幾個盤子和碗筷,貴族家的子弟吃飯肯定是特別講究的,哪能和他們這些低等人群坐在一起吃飯,尤其是自己的幾個手下,現在看到肉,眼神都跟餓狼一般。


    常淩風掰了一個雞腿放到嘴裏,大嚼特嚼,隻是吃了幾口就吐了,說:“呸,雞肉倒是不錯,隻是缺少佐料,不夠入味。”


    龜田本來一旁小心地伺候著,生怕常淩風不滿意,結果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雞肉看著都覺得香,糟蹋了實在是可惜,忙解釋道:“藤原閣下,我們這裏確實是隻有油鹽醬醋,其他的佐料實在是沒有了,還請您多多擔待。”


    常淩風將自己身前的盤子往前推了推,道:“算了,不為難你了,這些都拿給你們去吃吧,我現在也不餓了,餓過勁了。”


    龜田咽了口吐沫,又看了看一旁的馬曉慶,那意思仿佛是在說,你倒是不吃了,保護你的這個士兵呢?


    常淩風看出了龜田的心思,道:“他身上有傷,也吃不了東西,給他留點雞湯就行了。”


    “哈依!”


    有了常淩風發話了,這些鬼子敞開了肚皮大吃特吃,連那些偽軍也跟著一起吃喝,這次龜田也是破了例了,將來收購站建成之後,會有大把大把的錢進賬,這點吃喝不算什麽,而且還要依靠這些偽軍呢,所以也該適當的籠絡他們一番。


    聽到據點裏的鬼子和偽軍喝酒吃肉的聲音,外麵站崗的鬼子和偽軍待不住了,那個鬼子士兵讓偽軍先盯著,自己迴去了。


    據點裏麵熱氣哄哄的,又有酒又有肉,鬼子和偽軍們一起猜拳行令,好不快活。外邊這些站崗的偽軍可就慘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東北風一刀接著一刀的割過,吹的仿佛都能把人吹透了一本,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熱乎氣兒,人凍得噝噝嗬嗬的喘著氣,唿出的氣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冰霧。


    站崗的偽軍士兵朝著鬼子的背影罵了一句,道:“呸,什麽東西,狗曰的,吃完了挺屍去吧。”


    另一個偽軍士兵似乎沒有聽到同伴罵人,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西北方向,說道:“喂,你看那裏是不是有人啊?”剛才他看到遠處似乎是有人影晃動了一下。


    罵人的偽軍還在生氣,沒好氣地道:“我說你小子是餓暈了吧,眼睛都花了,一幫狗曰的,留下咱們幾個在外麵挨凍挨餓的。”


    另一個偽軍士兵一個勁地去拽罵人偽軍的袖子,道:“你快看看,就在那邊,我明明看到有人影子的。”


    罵人的偽軍滿腦子都是噴香的酒肉,罵道:“你小子少給我添堵,老子正氣不順呢,要看你自己去看。”


    被這麽一說,那個疑神疑鬼的偽軍士兵頓時不說話了,即使腳上穿著棉鞋,還是能夠感覺到腳底板上傳來嗖嗖的涼氣。這麽冷的天,誰願意去黑漆馬虎的野地裏,他下意識的將大衣裹了一裹,讓原本不是很厚實的大衣,把身體嚴絲合縫和縫的包裹起來。


    四周一片黑黝黝的,滿天的星鬥仿佛都被冷氣凍住了一般,月亮縮手縮腳的藏在雲層之中。


    那個偽軍士兵又下意識的朝剛才出現人影的方向看了看,那裏一片漆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但願是剛才自己真的看花了眼。這麽大冷的天,有誰來,這荒郊野地裏自找麻煩呢?


    常淩風將七個鬼子都集中到了二樓之中,他並不吃菜,龜田吩咐夥夫給他弄了點兒花生米,常淩風正就著花生米喝著燒酒,微眯著雙眼,看上去十分的愜意。


    龜田等幾個鬼子一開始的時候還不肯喝酒,隻是大嘴大嘴的吃肉。


    常淩風對龜田道:“光吃肉有什麽意思,必須得喝酒,喝酒才有氣氛!”


    龜田這手抹了一把嘴邊的油膩,含糊不清地說道:“藤原閣下,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這些當兵的在值班的時候是不能喝酒的。”


    常淩風將自己的酒杯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放,滿不在乎的說道:“八嘎,這都是哪門子規矩?難道這大晚上的還敢有人過來找你們的麻煩?”


    龜田笑著說道:“有時候上麵也會打電話過來查崗,若是聽到我們喝得醉醺醺的聲音,一定會嚴加自罰的!”不僅是平時不能喝酒,今天晚上更加不能喝酒,因為就在早晨的時候他們接到了上麵的命令,明天一早將有一隻皇軍的部隊經過據點兒,至於這支部隊到底是到哪裏去幹什麽,上麵並沒有透露。龜田對這個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趣,隻要上麵不挑他的毛病就行了。


    常淩風道:“龜田君,我們做生意的人說起來都有些明顯,我在這裏準備建采購站,其實相當於生意就要開張了,這生意開張是不是要喝點酒呢?”


    龜田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照這麽說的話,還真是這個道理。可是嚴格的部隊紀律在那裏擺著,他不想去碰這個高壓線,說道:“我自然是希望閣下生意興隆,隻是我是一名軍人,職責使命所係,實在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喝酒,能不能以茶代酒讓我敬閣下一杯?”


    常淩風沉下臉說道:“龜田君,你這麽說,分明就是不給我麵子,看不起我是不是?”


    龜田苦笑,心說咱們兩個的身份天差地別,我怎麽敢看不起你呢?他想了想之後說道:“藤原閣下,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請您不要誤會。實在是有重要的軍務在身,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找一個人替我陪你喝幾杯!”


    常淩風暗罵這小鬼子十分的滑頭,但是嘴上卻說道:“好吧,既然你十分為難,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吧,讓三個人陪我喝酒,喝酒兩三個人是沒意思的。”


    龜田一下子傻了眼,自己明明剛才隻答應讓一個人替他喝酒的,沒想到轉眼之間這家夥又增加了兩個人。


    “怎麽?”常淩風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難道我這點兒小的要求你還要拒絕我嗎?”


    龜田十分的為難,但是在常淩風多多相比之下還是妥協了。


    包括胖鬼子在內的三個鬼子一起陪著常淩風坐在桌子邊上喝起了酒。這幾個鬼子顯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麽快活過了,三個鬼子頻頻站起來跟常淩風碰杯,那個胖鬼子更是大獻殷勤,不住的給常淩風倒酒。


    龜田和另外四個鬼子,在一旁看著他們喝酒,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馬曉慶在一旁看著常淩風將這些鬼子忽悠的團團轉,就差沒笑出聲來了。這些鬼子看上去十分的兇惡,但他們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藤原這樣的貴族子弟對他們來說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可以帶著他們發大財,可以徹底改變他們的人生命運,遇到這樣的貴人,如果再要是把握不住機會的話,這個人就跟傻子沒有什麽區別了。


    酒酣耳熱之際,常淩風給馬曉慶使了一個眼色,馬曉慶心領神會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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