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淩風麵對幽怨的葉知秋和好奇的柳依依,隻能選擇當天晚上留在這裏。


    三個男人睡在了外屋,兩個女人則睡在了裏屋。5個人當中除了黑熊早已經唿唿大睡之外,其餘4個人各有心事,尤其是葉知秋和柳依依,在床上輾轉反側,愣是沒有睡著。他披衣起床,來到外屋一看,黑熊和衣而臥落睡在地上,這家夥身體極為壯實,即使睡在冰涼的地下也不感覺到冷。葉知秋私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常淩風和劉一鳴兩個人的身影。


    推門來到了院子之中,院子中四下無人。當下正是深秋時節,外麵的寒氣逼人。葉知秋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緊接著又是一個噴嚏。


    “葉小姐應該多穿點衣服才是!”靠近門口的黑暗之中響起了劉一鳴的聲音。


    葉知秋十分費力地睜大了眼睛,這才看清了劉一鳴。他的身影已經已經黑暗徹底的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是刻意去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黑暗之中竟然還藏著一個人。


    葉知秋對著劉一鳴露出了一絲笑容,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劉一鳴既然在院子之中,常淩風認定也不會在很遠的地方。葉知秋四下張望了一番,卻並沒有發現他的影子。


    劉一鳴緩緩走上前笑著說道:“你不用找了,從你站的這個位置是看不見他的。”


    葉知秋聞言之後猛然一迴頭,便看見正房的房脊上坐著的常淩風,隻見他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而是目視遠方,仿佛正在思考著什麽。


    葉知秋心中的怒火依然沒有完全的散去,扭頭對劉一鳴說道:“你迴去休息會兒吧,我來替你盯著,反正也睡不著!”


    劉一鳴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了,葉知秋這是有話要和常淩風說,自己也不好意思在這裏當這個電燈泡。


    “喂,你能不能下來?”常淩風揚著下巴氣唿唿的說道。


    常淩風高高在上,自己還要仰著頭跟他說話,讓葉知秋感覺到兩人之間根本就不對等。


    “有事上來說!”常淩風並沒有答應。


    “你……”葉知秋恨恨的一跺腳,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在院子之中開始尋找起來,試圖找一個可以上房的梯子之類的東西。但是目光掃視一周之後,卻是一無所獲,也不知道這個討厭的家夥是怎麽了上到房頂上去的。


    正在葉知秋氣鼓鼓的時候,常淩風已經來到了一個相對比較低矮的牆頭之上,俯下身子伸出了他的手:“我可以拉你上來!”


    葉知秋有心不行承這個情,但是腳步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常淩風的大手溫暖有力,隻是用力的一拽,就將葉知秋拉上了牆頭,從手心處傳來的溫暖讓葉知秋想起了兩人初次相識的場麵,當時常淩風的大手也是這般溫暖,讓自己重新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兩人並肩坐在房脊之上,夜風習習,葉知秋忍不住將身體縮成了一團,心裏有些後悔非要逞能坐到了高處。葉知秋外表看起來十分柔弱,但是內心卻是個不肯認輸的人,大不了陪著他感冒一次。


    常淩風並不知道葉知秋是在跟自己賭氣,雖然和平村久之建立了初步的關係,但是尚未取得他的信任,通過平村久之來進入1866部隊難度確實不小。


    看著皺眉思索的模樣,葉知秋心中的牢騷頃刻之間減少了許多。常淩風是忙大事情的人,自己不能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拖後腿,於是問道:“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常淩風點點頭,深邃的目光望向遠處的繁星。縱然天地現在是一片的昏暗,但是有了天上繁星點點,一樣能夠迎來絢爛的黎明。


    葉知秋望著常淩風,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不知道常淩風這次要執行的任務具體內容是什麽,但是看他如此為難,想必這次任務不是那麽好完成的。


    “如果是因為保密的原因,你可以不用說!”葉知秋柔聲說道。


    常淩風斜睨了一眼,夜風吹拂下的葉知秋格外的嬌弱,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看得出來被凍得夠嗆。常淩風將身上披的風衣披到了葉知秋的肩上。


    “我不……阿嚏……冷!”一個突如其來的噴嚏硬生生地將葉知秋對一句話劈成了兩半。


    在事實麵前,任何的話語都是那麽蒼白無力。


    “披上!”常淩風的語氣不容置疑,但在葉知秋聽來卻是感到心裏格外的溫暖。


    葉知秋急忙換了一個話題說道:“這幾天北邊城裏的事情都是你們做出來的吧?”


    “嗯!”


    “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把北邊城裏的水攪渾,隻有這裏的水越渾,我們才越好下手!”


    “可是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北京城裏既有鬼子的駐軍,又有鬼子的憲兵,還有藏匿在中國人之間的鬼子特務,你們麵臨的情況錯綜複雜,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暴露!”


    沒有人比常淩風更加知道形勢的兇險,但是這是上級下達的任務,必須要完成,哪怕是付出極大的代價。鬼子的1866部隊現在是殺人的魔窟,一旦鬼子將更多的生化武器技術運用到戰鬥之中,帶給中國人的將是滅頂之災。


    常淩風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兩天你們先暫時待在這裏,我會和你們建立單線聯係!我現在提醒你一句,我們柳依依的身份並沒有進行甄別,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事情不該說,你心裏應該有數!”


    葉知秋點頭算是勉強答應了,來北平追隨常淩風,就是想助其一臂之力。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領自己這個情,葉知秋感到十分的委屈。不過她暗自下定決心,既然明著不讓幫忙,從側麵或者暗中提供幫助也是可以的,可問題是人家根本就不告訴他們到底執行的是什麽任務。


    葉知秋一時間犯了難。


    ……


    和常淩風同樣沒有入睡的還有平村久之,自從迴到住處之後,就一直在迴憶居酒屋裏發生的一幕,中國人的白酒著實讓人唇齒留香迴味無窮,但更加難得的是自己竟然稀裏糊塗的成為了藤原的酒友。藤原雖然是貴族子弟,但是身上並沒有盛氣淩人的架勢,反而讓人覺得十分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平村久之很想和這個年輕的貴族子弟深交,希望借助藤原家族的勢力給自己的仕途提供強大的助力。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平村久之就來到了北平社會事務調查所,這時候他的同事大部分還沒有來上班。北平社會事務調查所從外表上來看是一處極其不顯眼的院落,但是內部去戒備森嚴,常常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有些警戒哨的位置,甚至連作為所長的平村久之也不清楚具體在什麽地方。


    平村久之推開二樓最東側的一間房門,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之所以選擇最東側的這間辦公室,是因為站在朝東的陽台上可以最先看到清晨升起的朝陽,讓平村久之常常想起家鄉劄幌日出的樣子。相比家鄉的日出,北平的日出就要遜色許多了。


    平村久之坐在大板桌之後,身體自然的向後一靠,伸出雙手,輕輕揉捏摩挲自己的太陽穴,昨晚幾乎一夜沒睡,讓他的身體感到極度的疲倦,但是精神上卻很興奮。雖然還沒有到正式上班的時間,但是平村久之已經在盼著要下班了,下班之後就又可以去居酒屋小酌一番,最好是能夠碰到藤原,和他繼續品嚐那半瓶美酒。


    因為身體十分的疲倦,平村久之將今天原本打算親自要做的實驗全部都交給了自己的助手,自己坐在辦公室裏閉目養神。藤原閣下如此的慷慨待人,平村久之不斷的在腦海中思索著要送給藤原一份禮物。


    兩個人雖然算是萍水相逢,但是一些禮物可以迅速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但是到底送什麽禮物才好呢?平村久之隻見過藤原一次而已,人家到底有什麽喜好,他自己全然不知。若是一般的禮物,估計很難入藤原這種貴族子弟的法眼。若是購置一些貴重的禮物,自己的經濟實力十分有限,而且短時間之內恐怕會來不及。


    平村久之眉頭緊鎖,這種事情還不能找人商量,他並不想將認識藤原的事情讓其他的人知道,因為這樣會給人留下一門心思鑽營的壞印象。


    正在平村久之愁眉不展之際,辦公桌上的電話機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


    平村久之十分不耐煩地接起了電話,他已經吩咐所裏的事情如果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就不要再麻煩他了,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又打來了電話,平村久之正要訓斥電話那頭的那個人時,卻聽到電話那頭在說:“平村君!”


    平村久之聽了之後滿臉的怒容瞬間就轉化成了恭敬的神色:“將軍閣下,您怎麽打電話過來了?”


    打電話的正是平村久之的頂頭上司,也就是1866的部隊長小林秀賴。


    “平村君,聽你的聲音好像昨晚沒有休息好吧?”


    “哈依!”


    小林秀賴隻是隨便問一問,很快便進入了正題:“我打這個電話來是特別要提醒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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